继承者情绪很稳定(180)

作者:2月28日 阅读记录 TXT下载

也有一些颂字一闪一闪,像坏掉的灯管。

“修为高深的人死后,如果心气不平,就容易化为恶灵。”青年的声音不知道从哪里传来。

她划拉着扭头,便见到在从多赵氏人之中,有一个白色的人影缓缓浮现。

他几乎没有动作,可不过瞬间,就出现在了黑色的石壁边,当他伸手轻轻抚过那些颂字,它们的光亮便稳定了下来。站在颂字边一脸狰狞的赵氏人,表情渐渐地缓和下来。

“他生前是一个人很好的人。登仙未成,所以不甘。”青年站在这个赵氏人面前,拍拍他的头,好像在安慰一个小孩子。

申姜跟着青年向更深处沉去。

这湖不知道存在了多久,一层层沉静漂浮着的全是赵氏族人。

他们安眠在幽深的湖水中,静静地漂浮。

终于到底的时候,申姜才发现,湖底的东西与其说是泥,更像是什么东西的粉末。

哪怕只有一点光线,它们也会像钻石那样折射光芒。

她抓了一把。回头看时,青年已经消失了。

于是不再迟疑,扯动绳子,立刻被拽着向上浮去。

爬上岸她整个人都冻得发抖。

浮桃连忙拿衣裳来给她披上,祭祀者还准备了热汤。

她喝了一口,全身就暖融融的。

用祭祀者给的皮荷包把那把‘泥’装起来的时候,祭祀者也无比的好奇。大概这两人也从来没有去过湖底。

申姜问她们,这泥有没有什么讲究。

祭祀者叮嘱:“不可以落在别处。一颗也不可以。带出去多少,就要带回来多少。”

[如果落在外面,会怎么样呢?]

祭祀者摇头:“我们也不知道。只是一辈辈传下来的规矩。”并交给她一卷羊皮:“上面有一段颂言,是用来安抚那位的。”

申姜接过来塞到袖子里,拢着衣裳,见雨已经停了便收起伞。

浮桃提着灯,两个准备原路返回去。

申姜想起来,驻步问两个祭祀者[你们知道,那位叫什么名字吗?]

祭祀者茫然:“身为家神自然是赵氏的神祇。神祇怎么会需要名字呢?即使是有名字,又有什么人敢宣之于口书写于册?”

哦。申姜点点头。跟着浮桃走了一段回头看,祭祀者跪伏在那里,正以大礼相送。

可申姜四处张望,并没有看到青年。

不过路上想到祭祀者的话,难免腹诽,写给浮桃说[小猫小狗都有名字,照顾着自己一族人不知道多少年的神祇,怎么能没有名字呢?]不说别的,做‘宿管’就已经是很繁琐的事。还要时不时地,修那里的‘灯泡’修这里的‘灯泡’,并占卜、赐福。一干就是不知道多少年。也不知道有没有退休的时候。

浮桃觉得她说得很对。总之在她心中,小娘子说什么都对:“就是说呀。”

两人回去,英女她们竟然还没有回来。

看来怕是要在宣楼令阁吵到天亮了。申姜便不再等,吃完饭,叫浮桃去让厨房把英女和谷子的饭菜温着。便回屋睡觉。

按原计划,第二天三个人就要上路去蚩山。

也不知道蚩山是个什么状况。既然是去‘入学’,恐怕要吃苦。

趁着现在,能吃吃能睡睡。

窝在被子里想起来,欠身,叫浮桃[多带些肉脯]。

才躺回去又问[筷子带了吧?碗呢?火折子、盐]她可不能不吃饭呀。还有[纸、笔、伞、斗笠、蓑衣]

浮桃抱着被子在屏风外面的小塌上值夜,闻声爬起来把行李检查了好几遍。又塞了零零碎碎的好多进去。

终于安生。

两人躺下。

申姜窝在被子里头,闭上眼睛,这回总算是没什么还要加。

在心中想着,自己带着‘那位’到了蚩山的话,也许对‘不可言说词句’的调查会有阶段性的突破。

这怎么说也是个好消息。但是对于自己的来历,她还拿不准要不要合盘托出。

虽然赵氏的这位神祇看上去人非常好,可事关重大,不能莽撞。

想着这些,迷迷糊糊地睡了。

青年站在榻边,低头看看床上的人。

这片大地上一草一木他都熟悉,春去秋来,岁月如梭,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存在了多久。

总之每一个前一天,与每一个后一天都并没有什么差别。

从没有人觉得,他应该有个名字。他自己也并不觉得,名字有什么用处。

名字?

他转身走到窗边,院中有颗果树花开得正好,想必不久之后果子也会结得很好。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工作太忙了。大家还是每天晚上十二点左右来看比较稳。

为了避免抓心挠肝,我尽量不把章断在太有悬念的地方。

大家佛着看,我佛着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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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家神(四)

申姜做了个梦。

梦中她来到了流地废都, 看到了少年鹿饮溪,他衣衫单薄,脚上没有穿鞋子, 满脚都是新旧伤痕,在他走进废都的时候, 十三川正躲藏在高高的废弃土城墙上,偷偷地打量他, 似乎在确认他的身份。

知道这个人真的是鹿饮溪之后,她松了口气, 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喜悦。

申姜走到她身边, 便听到她在低声地嘀咕:“他真的会回到这里来。我就知道!”

而鹿饮溪回到荒芜的旧府, 虽然并没有见到任何亲人, 却似乎并不意外。也不难过。

只是, 像累极了那样,一屁股坐在门槛上,望着天边的日落出神。

天空的雪在飘着, 他却一点也不在意。甚至有些如释重负的感觉。就好像,第一个目地已经达成, 接下来自己将要开始的, 是值得期待的生活。当然, 会有必然的艰苦时光, 可他笃定自己将会有更波澜壮阔的人生。

在他脸上, 即没有因为父亲的死而悲痛, 也没有因为投奔无路而难过。

就好像, 他怀揣着别人所不知道财富。

申姜没有想明白。这财富会是什么?难道他早就知道自己的天赋吗?

入夜的时候,十三川端了热腾腾的面从街角过来,脸上的笑容淳朴而恳切:“我看你一直坐在这里, 给你吃。”

少年鹿饮溪看着她,目光里有什么东西在闪烁:“可我没有钱。”

少女把面塞在他手里。

那热腾腾的面在寒冷的雪夜中温暖了他的手,也温暖了他的心。

他没有表情,垂头,看着手里的面。有些迟疑,但还是开口:“虽然很冒昧,却不知道你家或者,会不会有刚好多出来的被褥?”

十三川转身时,表情已经有些烦躁。低声嘀咕:“事情还真多。”

找家里要被褥对她来说很难。但她还是应声去了。

少年鹿饮溪看着她的背影,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

不多一会儿,面摊的方向就传来叫骂打闹的声音。

一脸风霜穿着浪荡的美丽少妇,一手拿着捞面的勺子,一手抓住十三川的头发,拖她在地上走。边高声叫骂,边愤怒地申脚踢打,喊着:“短阳寿的贱东西,这么小一点就懂得偷家里的东西去养男人,不长眼睛的贱货……”

十三川着急被她踢得狠了。一开始还用寥寥无几的修为挡一挡,后来干脆挣扎着跟那妇人扭打起来。

不是切切弱弱地哭,叫路人同情自己。就是大骂。下手之狠可是一点也不输她母亲。

两人哪有半点母亲情份,只恨不得对方死了轻省。

鹿饮溪坐在门槛上,看着那边。

这是因他而起的事,他歪头用那双清澈的眼睛,看着雪地中在众人围观下拼命撕打的母女。

最终,十三川还是取了被褥来。

去见鹿饮溪的路上,边吐出口中的残血,边回头愤愤地骂:“老贱货!”可却小心地护着怀里的被褥,怕被雪沾湿,仿佛这是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

鹿饮溪装作不知情,接过她手上的被褥。目光飞快地在她伤口上扫过,便匆匆撇开,只是轻声说:“以后我会保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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