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遥遥+番外(29)

作者:Further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姜瑉君望着忽罕邪,“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越笑越大声:“哈哈哈——看来不傻呀。”

忽罕邪也笑了:“这样吧,你教我你的名字怎么写。你总不会咒自己吧?”

姜瑉君笑着提笔:“好啊,我的名字可难了,你肯定学不会。”可她写着写着,笑容却没了。

忽罕邪一愣:“怎么了?”

姜瑉君敛起笑容,望着自己的名字出神,突然就哭了。

忽罕邪手足无措,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惹得她伤心,只是一味地哄求:“你怎么哭了?我怎么你了?不学了呗,不学了不学了,不学月氏话了,你别哭了……”

姜瑉君抽着鼻子,抹去眼泪,朝他笑了一下:“没事,我只是……想家了。”

-

在以后的很多日子里,忽罕邪就是会看见姜瑉君坐在山坡上看月亮,不管是满月还是新月,忽罕邪曾怀疑她是不是草原上的狼变得,怎么一到晚上就想去看月亮呢?

月氏的秋天很冷,忽罕邪从校场回来,还是看见了做在山坡上吹风的姜瑉君,单薄的背影,不管多厚的衣袍都撑不起他的身形。

她的饭都吃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忽罕邪招呼一下阿莫:“去,把我的狐裘拿来。”

他拿着狐裘,不知该如何靠近姜瑉君,可姜瑉君却是先一步发现了他。她擦了擦眼泪,扭过头来:“七王子怎么来了?”

忽罕邪喉间苦涩,不知该如何作答,只是把狐裘披在她的身上。姜瑉君一瞬错愕,连忙把狐裘拿下来还给他:“如此不合礼数,七王子,还请收回吧。”

忽罕邪突然就是不想听她的,抓过她的手腕,不让她动弹,自行把狐裘披在她的身上:“夜里凉,披上。”

姜瑉君不说话,也没拒绝。

忽罕邪在她身旁坐下,姜瑉君挪了挪位子。

忽罕邪瞧了她一眼,叹了口气:“你为什么总是喜欢看月亮?”

“你不知道,我们中原的诗人,总喜欢写月亮来表达思乡之情。”

“你想家了?”

姜瑉君不说话。

忽罕邪问出了在心里憋了很久的话:“可你不是自愿来的吗?”

她笑了,隐隐含泪的眼睛望向他,用哀伤而低沉的语气回应他:“是啊,自请和亲的。”

一句话,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忽罕邪没来由地紧张。初见的嚣张跋扈是她,平日的聪慧狡黠是她,如今的哀婉低沉也是她,她到底是什么样的呢?忽罕邪不禁在心里问道。

他越来越觉得不对,自那日月夜谈心过后,他无时无刻不想着姜瑉君,他想知道他为什么那么悲伤,明明那么悲伤平日里却又一直都是笑着的。

他想不个所以然,所以他决定直接去问。

他来到姜瑉君的帐子里,却没有直接进去。他听见了里头有轻轻的歌声、琵琶声和有节奏的脚步声。

她是在跳舞吗?

忽罕邪伸出手想撩开帘子看看她到底在跳什么舞,却又听见她们说道:“公主,你跳这个舞,单于会喜欢吗?”

“不知道啊,不过这是我在齐国学得最好的一支舞了。哥哥也说我这支舞跳的最好,便选这支吧。”

忽罕邪的手僵在一处,缓缓放下。对啊,她的舞合该是让他父王看的,不是给他。忽罕邪想要离开却又挪不动步子,他悄悄地躲到帐子后面,他去过姜瑉君的帐子,对里面的构造了如指掌,哪里是床榻,哪里是屏风,哪里是她的梳妆台,忽罕邪就像个流氓一样一清二楚。

他隔着帐子藏在姜瑉君的梳妆台后,看着烛火照在帐子的她的身影。忽罕邪曾去过中原,他见过中原垂柳的模样,就好似现在姜瑉君的腰肢,曼妙柔软,她手上的东西叫水袖,他也在中原见过,一挥一抛之间,有江上波涛的起伏,亦有静夜湖面的涟漪。

汉人真是与他们草原儿女不同,若他们自己是傲游苍穹的鹰鹫,那她,姜瑉君就是中原春天屋檐下小巧玲珑的雨燕,只要望一眼,便让人心生怜意。

忽罕邪就在那里坐了整整一夜,姜瑉君也练了整整一夜的舞。可她终究没能在单于的生辰庆典上献上自己的舞蹈。

大阏氏说姜夫人身子不适,便不用来庆典了。

姜瑉君哪有什么不适,她好得很。她知道大阏氏不喜欢她,可如今她人微言轻,大阏氏想要拿她怎样都是可以的。

还是命重要。

玉堂还为此忿忿不平,说公主练了那么久,全部白费了。

姜瑉君就笑:“我不愿做单于妃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可如今形势比人强。我为了齐国也要努力讨单于欢心,这舞啊是一定得练的,如今跳不成,不一定以后跳不成。”

这厢的人还在苦恼,那厢的忽罕邪却高兴了,笑着来找姜瑉君,笑得姜瑉君直接推他出门外:“七王子,你怎么又来了!”

“听说你舞没跳成?”这话在姜瑉君耳朵多半是幸灾乐祸的意思。

姜瑉君白了他一眼:“你开心个什么劲?”

“你不如跳给我看,也算不枉费你一片苦心?”

“滚。”

-

因此前大阏氏说姜瑉君身子不好,单于心里记着,便要来瞧。可她根本没病啊!姜瑉君就十分识时务,为了圆大阏氏的慌,装病,病得下不来床的那种,还让曹芦还一同圆谎。

单于询问了几句,又送了些东西,留下句“好生休养”便走了。

姜瑉君松了口气,老单于刚走,大阏氏的人后脚就来了。

来人神情轻蔑,笑了一声道:“大阏氏体恤姜夫人,也送来了些东西。您就再休养几日,好好养养身子。”

姜瑉君跪着点头:“是,一切都听大阏氏的。”

因为过过忽罕邪母亲手底下的生活,之后桑歌来了,大大咧咧,心无城府,可让姜瑉君松了一大口气。

大阏氏走后,她本以为能够清静一会儿,不承想忽罕邪也来了,吓得她,抄起家伙就和他对峙:“出去。”

忽罕邪就笑:“你最近真是越发的没规矩了,见到我连七王子都不叫了,上回还直接让我滚。”

因平日里相处没有隔阂,姜瑉君同他说话有些口无遮拦,被他那么一提醒,咬了咬自己的舌头,陪笑道:“七王子,你母亲方才还派人来过,让我静养,您就请先回去吧,行吗?”

“不行,我是来拿东西的。”

姜瑉君咬牙:“你来拿什么东西?”

“贺礼。”

“贺礼?”

忽罕邪挑眉:“过不了几日便是我的生辰了,你没有什么东西要给我吗?”

姜瑉君瘪瘪嘴:“没有。七王子请回吧。”

“诶诶——”忽罕邪拉住姜瑉君推他的胳膊,抓着她一同进了帐子。

要死了,这算怎么回事?他爹娘前脚刚走,后脚就来我这里撒野了?

姜瑉君见他一直盯着一本书,连忙往他怀里一塞:“七王子,这就是我给您的贺礼,您收好。”

忽罕邪笑着望着姜瑉君,掂了掂手上的书本:“行,今年的生辰贺礼就这个吧。明年再问你来拿别的东西。”

“还有明年?!”

姜瑉君实在是怕了,从此以后不敢再帐子里待着。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要是被人知道,于忽罕邪而言不过风流事一桩,她可怎么办?

姜瑉君决定去山坡上骑马,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他总不敢再来了吧?

事实是,他敢。十四岁的忽罕邪待着少年郎的孤注一掷和奋不顾身,他不遮掩,将自己原原本本的心思就这样曝露在她面前。他以为这是他的担当,可对于姜瑉君而言是难以回应的负担。

“七王子,你真的别跟着我了。我自己会骑马。”姜瑉君骑着马本想去天山的,如今被忽罕邪跟在身边,是根本不敢一个人去了。

“你要去天山吗?我同你一起去。”

姜瑉君抿了抿嘴,摇摇头,驱马回到帐子旁,跳下就往帐子走:“我不去了。”

忽罕邪跟了上来,看了一眼她的神情:“你心里难受?”

“没有。”

“别骗我,你只要心里难受就会这样。我带你去一处地方看看,也是在天山脚下,可漂亮了。”

“我不去。”

“你去不去?”

“我不去!七王子,先前您踩坏我的小芽的罪已经赔够了,真的不需要……啊啊啊啊!你放我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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