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
钟梦洁睡眼惺忪着，拖着步子走到卫生间门口，却振振有词。
姜念笑了：“把你吵醒了？”
钟梦洁挥挥手：“哪能啊，我睡觉可沉了，只可能自己醒。”
“念姐，你昨天睡了不知道，虽然骂名是没担着，但是几家粉丝还是混战起来了，我估计现在热搜上还挂着呢。”
“我大胆推测，合理怀疑，我总感觉是有人雇佣了水军，引导风向。”
“当然肯定不是顾老师做的。”
严凌薇抱着手臂，看钟梦洁一顿侃侃而谈，倒是噙着笑，点点头：“行啊，总算有点长进嘛。”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姜念不可能还不懂她们所说的舆论风向对她不利是什么意思。
她坐回沙发上，揉着眉心，果然瞧见热搜上赫然挂着顾深泽的单名词条，旁边还附带着一个[哭泣]的表情。
点开词条。
是一条营销号发的几张节目截图，一些细节眼神都被红色圈圈圈出来。
配字：“看《就是喜欢你》的时候就感觉顾深泽好喜欢姜念啊，眼神里都是情，这次发博算是恋情公开？生姜cp成真？可姜念上周还深夜照顾好友陆子衿，彼时顾深泽还在大洋那岸工作，果然是爱得越深越卑微吧[心疼][心疼][心疼]。”
钟梦洁刷着牙，凑过来一个脑袋，口齿不清地说：“曾是护说霸道！”
她小跑进卫生间漱了口，又转身继续说：“这狗屁爱情心灵毒鸡汤，这语句老营销号了，这绝对是背后有人动手脚。”
严凌薇深深地看了姜念一眼，两人交换着眼神，姜念心里有了谱。
再点开评论，不少顾深泽的粉丝被带节奏，纷纷哭诉自家哥哥可怜，拿着姜念点赞内涵顾深泽的微博评论说事，表示不支持这门“亲事”。
也有节目cp粉竭力维护生姜cp，姜念的部分佛系死忠粉也被激地出动了，几方粉丝混战，在广场上各抒己见。
超话里更是不能见人，好在与各家公司有联络的后援会没有添乱，粉头们也没有明确表态站队，事情还没到不可挽回的余地。
姜念和工作室的员工们商讨，既然是有人故意做手脚，他们只需要等对方来联系就好，日常就做做维护姜念的基本工作就可以，不需要再有什么官方声明发布。
何况姜念与顾深泽的感情的事不涉及违法犯纪，顶多属于个人作风，并不算是什么黑料，舆论风向很容易转变。
姜念的估计没错，下午3点，她就接到了艺文娱乐董事长助理的电话，邀请她来艺文大厦谈话。
姜念准时赴约，但婉拒了严凌薇的陪同，只带了钟梦洁。
她明白邵鸿文想要达到什么目的，既然不是为了公事，严凌薇在场也没有多大益处，不如留在公司处理公务。
可饶是这样，钟梦洁还是没有被允许进会议室，只在门外沙发上候着。
姜念倒也不甚在意。
偌大的会议室里只有姜念和董事长助理谭英华两人。
谭英华看上去三十余岁，架着眼镜，看起来倒颇是斯文。
一开口却暴露了他与邵鸿文同类的本质属性。
圆滑而世故。
“姜小姐，我受董事长委托，来与您协商…”
姜念靠在座椅后背，将手从口袋里拿出来，挥了一挥。
“你不用跟我说那些套话，我们节约时间，邵总的目的我大概能猜到。”
“我也不跟你兜圈子，我不会和顾深泽分开，除非由于感情因素。”
姜念本就容貌艳丽，此刻虽然看不出什么表情，但一番冷静不退缩的说辞自带气场。
谭英华微顿，随后笑起来：“姜小姐不要着急，我们一项一项，慢慢说。”
“是，我们动了手脚，雇佣了营销号和水军，引导舆论。”
“包括一开始的陆子衿与姜小姐的疑似恋情曝光，也是我们派人拍的。”
明明是肮脏龌龊的小人之举，谭英华说起来面不改色，甚至隐隐有些事成的得意。
姜念皱了皱眉。
谭英华继续说：“可是——”
“这些事情，顾深泽也是知道的，他并没有提前告诉您，不是吗？”
姜念抬眸，神色淡淡，却不置可否。
谭英华自顾自笑了：“好，您不必回答，我先说，您听着。”
“我们曝光这件事，一是董事长希望你们分开，二是为顾深泽造势，炒作嘛，都是为了热度。”
“一方面立住了他有担当的深情人设，加固粉丝群体，另一方面也是为节目增加热度。”
“这些计划，宣发组在执行前都是要通知他的，没有他的许可，我们也不可能操作。”
说了这么一长段话，姜念始终冷眼看着，不发一词。
会议室里陷入可怕的沉默。
姜念忽地笑了，带着嘲弄的意味，眼神更为冰冷。
“邵总怎么还不明白——”
“挑拨离间对我而言，没有用呢？”
谭英华：……
这番说辞是他的主意，他认为，陷入感情的女人一向多疑，稍微开个头就能让感情产生裂缝。
猜疑一旦产生，信任一旦动摇，一段感情走向结束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可姜念，面容冷静，不像是装出坦然，确实出乎他的意料。
但作为邵鸿文的得力助手，这样的场面即使不在他的计划范围之内，也依旧还有挽回主场的余地。
谭英华推了推眼镜，笑容和蔼：“几分真几分假，姜小姐自己裁夺。”
“那我们继续说点别的。”
“姜小姐可知，顾深泽身体不好，有胃病，过度操劳。”
姜念眼里闪过不悦，嘴唇微动，心底里已然有些焦躁不安了。
谭英华自然捕捉到了这一变化，暗喜自己找对了突破口。
他清清嗓子，道貌岸然，做出一副痛心十分的样子，说道：“这次与Brian的合作，是他一年前就在筹划了的。”
“机会多么难得，他对待音乐的认真态度，想必姜小姐也是明白的。”
“可是呢——有什么用呢？”
“就因为姜小姐一个不痛不痒的舆论风波，他那边工作进行到一半，上了回国的飞机。”
谭英华划开手机递到姜念眼前，正是梁鑫发过来的航班信息。
她的瞳孔放大，终于有所触动。
谭英华收回手机，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开始收网。
悠悠然道：“那边Brian可气得不行，要想继续合作，难咯。”
“姜小姐，两个人在一起应当携手前进，您这样，拖我们深泽的后腿，您觉得——”
“合适吗？”
作者有话要说：姜念：合适得很，我不合适谁合适？
昨天晚上9点夏夏窝在被窝里码字，结果居然！直接睡着了！我睡了整整12个小时！（ovo）
QAQ，这本文不会太长，大概还有两三万字，我会加速更新的！
☆、成真
姜念心里有所触动，但是面上还是云淡风轻的样子，很快收敛了情绪。
声音淡然：“合不合适，恐怕只有感情双方才有资格评判吧？”
“如果谭先生要说的就是这些，那我就先告辞了。”姜念起身。
谭英华也跟着起身，椅子与地板发出尖锐的摩擦声。
“姜小姐留步。”
姜念停住脚步，但只是微微回头，给了一个“我就给你一分钟时间”的表情。
谭英华：“姜小姐不知道的事还有很多。”
“很多很多。”
……
姜念停顿了几秒，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
翌日下午。
离过年还有大半个月，安津的大学生们都放了假，主街和出名的小吃街都比平时更热闹。
姜念全副武装着，漫无目的走在街上闲逛。
她自然也明白现在她正处于风口浪尖上，是不应该出门的。
可她心里一团乱麻，再不走走散散心，就怕自己又钻牛角尖了。
她带着假发，整张脸又是口罩又是墨镜，挑了一条相对僻静的副街。
好在目前看来，没有招来狗仔。
她走得累了，进了一家装修别致，却分外冷清的咖啡店。
要了一杯冰美式。
安津冬天的气候也是寒冷，又潮湿，出门在外总感觉寒意渗进皮肤血管里，难以抵御。
姜念晃了神，才发现自己点的是冰美式，又懒得改单，索性坐在位置上，老老实实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