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见山问她：“还是喜欢他？”
姜念认栽，声音却如蚊呐：“嗯。”
严凌薇笑：“可以啊，出去旅个游，就又把心交出去了？”
“睡了？摸了？还是亲了？”
姜念被严凌薇这几个问句吓得不轻，出声反驳：“没…”
就是，亲了一下。
“也是，两个人共处一室，又是初恋情怀，天雷勾地火的，不出事才怪。”
姜念更窘了，简直后悔给严凌薇发消息。
她躲在被子里，蜷缩着，用气声说：“真没有…只是亲了一下…”
“只？”严凌薇抓住这个字眼。
没想到有朝一日，姜念这个明艳动人却纯情十分的姑娘，居然跟她说“只是亲了一下”。
姜念手足无措，食指在床单上画圈，看着痕迹凹陷下去，又恢复如常。
就是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严凌薇也不是要为难她，叹了口气。
拖长了音调说：“都是注定的哟。”
“说说吧，你突然认栽总有原因，他对你也有意思？”
严凌薇太了解姜念，只一句话也猜了个七七八八。
姜念继续画着圈，心里没谱，但其实还是有些期待。
她声音闷闷的：“我也不知道是不是…”
“那就不要贸然行动，多试探试探。”
“在他有明确的表示之前，你得收着点。”
“别再像以前一样，一五一十把自己交代出去，知道吗？”
姜念明白严凌薇的顾虑，也想起自己犯傻的那几年，心情忽然沉重了些，心底那些雀跃也一点点在消退。
严凌薇像是感知到姜念的情绪，忙补了句：“我倒不是要打击你的积极性，只是想这一次——”
“你要等他来追你。”
……
两人又说了会话，姜念几乎没听见去几句。
严凌薇知道她这会子需要空间，倒是很快挂了。
姜念趴在床上，想着严凌薇的那句话。
“这一次，你要等他来追你。”
可他真的会来追她吗？
之前他们的关系中，顾深泽永远是被动的那一方。
面对如今的他，姜念甚至时常有些恍惚，总觉得他有些变了。
两人分开的那三年，他经历了什么？
她脑袋里问题太多，但一个回答也没有。
正想着，手机振动。
她侧过身去看，锁屏上显示顾深泽给她发了一条微信。
姜念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像是应激反应。
顾深泽：【抱歉，刚刚没忍住，我生着病，不该亲你。】
姜念刚刚降下去的体温，又一下“腾”地升了起来。
她两只大拇指轻轻打转，看着手机屏幕，就是不知道该回什么好。
手机再次振动。
与顾深泽的聊天界面又划出一条新消息。
顾深泽：【下次一定忍住。】
姜念：……
下次。
还有什么下次啊！
姜念拿着手机能感觉到边框都随着她掌心的温度发热，意识到对面不会再发消息过来。
她小心翼翼选了一个表情包，发了出去。
点击发送之后，立刻将手机丢在一边。
仿佛手机是什么烫手山芋似的。
另一边，顾深泽靠坐在床上，看着那个小熊摔玩偶的表情包，笑了一笑。
房间里似乎还留着她身上的气息，包裹着他。
他忽地发现头不那么痛了。
良药苦口，她最可口。
……
姜念屏息以待，期待着屏幕再一次亮起，带来顾深泽的回复。
然而她一动不动等了许久，手机纹丝不动。
她挠了挠鼻子，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好笑。
这副模样，倒有点像当初学校里两人在一起的时候。
那个时候，她每一天都精神十足，和顾深泽有关的所有事情都能让她心生期许，保持兴奋。
甚至是睡着觉的课堂上，听见别人喊他的名字，她也能立刻从迷迷糊糊的状态中醒来。
于是姜念暗自嘲笑自己功力不够，正打算给钟梦洁打个电话问问节目组的安排。
手机振动了起来。
顾深泽：【欢迎来捶真人，就算给你出出气。】
姜念愣了一下，旋即又笑了起来。
没想到没过几秒，又收到一条语音消息。
姜念点开，手机抵在耳旁，仔细听着。
顾深泽：“以前的事，对不起，姜姜，是我没有跟你交代清楚。”
“我知道你现在不想听我解释，但我向你保证，我从来没有背叛过你。”
姜念身形一僵，她的情绪总是来去无踪。
落水之后，发生了这么多事，她几乎忘记了节目录制前，她分明还在为他伤心。
而他也不是插科打诨，而是一直记挂着，想要找一个合适的机会。
姜念莫名的心安，似乎觉得解释是什么都不重要了。
她慢腾腾打字。
姜念：【好。】
……
-
下午两人前往摄影棚参与采访录制，顺便拍摄一组节目宣传照。
姜念偷偷看了好几眼顾深泽，发现他确实气色好了许多。
于是也不再问他，不想自己的关心太过明显，露出马脚。
她瞥他，先找眼睛，然后顺着鼻梁往下。
就看到他的下唇右下角，有一块呈现出暗红色，比他的正常唇色要深。
姜念心里“咯噔”一下，想起来，那是她咬的……
于是到了化妆的时候。
化妆间里，化妆师给顾深泽描唇的时候，盯着他的下唇，带着微讶的目光。
欲言又止。
随后，忽地看了一眼隔壁也在上妆的姜念。
为了这一眼，姜念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整个耳根都红了起来。
几个化妆师挡在中间，姜念看不见顾深泽的表情。
却听到他轻轻笑了，说：“小猫咬的。”
……
还不如闭嘴别说话呢。
两人先去各自采访，姜念有些分神，回答都很简洁。
于是提前结束。
她在摄影棚内拿着手机四处走动，中饭吃得太晚了，打算消耗点能量。
走过化妆间，走过试衣间，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是梁鑫。
“啧啧，看我们泽哥那个嘴唇…”
一个男生接话：“怎么了？看你这表情，有啥内幕？”
“还能是啥啊，肯定是mua了啊。”
男生没听懂：“木马？什么东西？”
……
姜念如遭雷击，炸了毛。
这些人都怎么回事！
都带着放大镜看人的吗！
梁鑫：“这都听不懂，就是……”
一边说着，一边发出亲吻空气的声音。
姜念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不敢再听。
还没走开一步，又听见男生说：“这么刺激的吗？就跟…那谁？”
梁鑫理直气壮：“那肯定啊，咱泽哥还是很专一的。”
听了这句，姜念又走不动道了，立住脚。
男生又问：“好家伙，那这岂不是公费恋爱？哈哈哈哈还挺有情调。”
“嘘！”梁鑫忽然压低声音。
“别瞎说，还没追到呢。”
……
姜念彻底无法平静心情了。
走开好几步，掏出手机来，斟酌着要怎么跟顾深泽说。
姜念：【请你注意一点，我不想听见关于你我的流言蜚语。】
……
好像太生硬了，有点夸张。
姜念：【你就不能把你的嘴唇遮一下吗？我都听见很多人讨论了。】
……
不行不行，这也太直白了。
姜念靠在墙边绞尽脑汁，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措辞。
甚至最后一想，他还能怎么遮？
她把对话框里的文字删删改改，又一个字一个字地删除。
忽地耳边一热，传来熟悉的声音。
“偷偷摸摸做什么呢？”
姜念下意识将手机按在身上，紧贴着衣服，让身后的顾深泽无法看见屏幕。
顾深泽微挑眉，带着审慎的目光。
轻轻说：“在给哥哥发微信？”
姜念：……
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还是个神算子呢。
说是也是，说不是也不是，姜念干脆转过身，面对他。
面上没带着什么表情。
一本正经地说：“顾老师，我觉得你要注意一点。”
“注意什么？”
“你不要总是这样跟我说话，我们只是搭档而已。”
顾深泽笑，唇角的弧度流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