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文韬:“……”
郭文韬握住蒲熠星的肩膀,把人轻轻往外推开,从桌上跳下来:“明白了,我相信峻纬比我们更能照顾好九洲,告辞。”
蒲熠星在他离开后笑得差点把茶水间的桌子锤烂。
05
于是现在唐九洲面临着一个巨大的难题。
到底是住在蒲熠星家呢,还是周峻纬家呢?他很纠结,手里的魔方快被他转起火了。
邵明明给他分析:“我觉得啊,你现在得挑一个更适合自己的地方。阿蒲你比较熟,小周嫂子作为女生应该比较会照顾人,所以……你睡大街吧,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单身狗、兔不配和小情侣一起住。”
唐九洲:“……”
06
有的人喜欢调戏别人,在老实人的底线上跳探戈。有的人是老实人,只会身体力行,从不搞些花里胡哨的。
郭文韬一手捂住蒲熠星的嘴,一手撑在他耳侧,俯视这张已经粉红迷离的脸蛋。
“蒲熠星同志,方案三……”
“你忍住不出声不就行了吗。”
“……呜、郭文韬你好过分……”
07
齐思钧当然是不会给唐九洲家里透露他的行踪的。但他猜测,以唐家的本事,总不可能连这点都追踪不到。他现在比较关心的是弟弟究竟为什么又搞离家出走这一套。唐九洲和家里关系不好,齐思钧是知道的。不仅仅是因为三番两次借住蒲熠星家,也是因为在性情开朗的弟弟口中,家庭出现的比重低到一个让齐思钧怀疑的程度。甚至在不久前唐教授的退休宴上,明知道是大型宴会的唐九洲竟敢穿着格子衫就来了。
就像蒲熠星说的,唐九洲是年纪小了点,可又不是思想还不成熟,这么叛逆还真是出乎齐思钧的意料。虽然弟弟一脸无辜说着“我以为是家宴啊”,但从小到大,他必定参加过无数这样的场合,绝对不可能连这点礼数都记不住。
“你真的不告诉我啊?”齐思钧搬了个椅子,坐在唐九洲旁边看他打游戏。“就是吵架啊,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唐九洲明显感受到了这边的压力,手速不如平时快,操作屡屡出错,“我就是心直口快,说错话让长辈生气,行了吧。”齐思钧看着他,唇角轻轻一勾,眉眼的弧度就弯了下来。他的声音太温柔,像被阳光接触到的第一缕松松的雪,让一直憋着不痛快的唐九洲有点想哭。
“你不跟我说实话,我去找峻纬了啊。”齐思钧知道唐九洲是有些畏惧周峻纬的,不善撒谎的他在心理学家面前根本没有逃避的余地。
唐九洲果然停下了动作。
齐思钧自然也注意到了,身子往前挪了点,把手放在他的膝盖上。唐九洲深吸了口气,放下手机,眼看着那双不存在的兔耳朵都实体化垂下来了,说道:“真没啥……就、他们不让我待在二队了。”
齐思钧愣住了,——这显然不是他猜想到的任何一种答案。他的喉结动了动,一时间没接话,只是拍了拍弟弟的膝盖。
“我觉得还是要把峻纬叫过来……别害怕,只是他在这里,我们才能帮到你更多。”
“小齐哥……”
“别坐地上。”见唐九洲又想往地上坐,齐思钧就知道,每次有好好的沙发椅子不坐他非要坐地上,就是代表他是真的难受了。
他知道的。
FIN
本文南北ONLY,别在我这吃其他CP假糖。
第7章 渡冥河
Summary:蒲熠星给郭文韬讲了他们第一次出任务的故事。
01
“我送你们回去吧。”
夜风微凉,周峻纬拢拢大衣,不紧不慢地摊开手心,试图接过齐思钧的车钥匙。齐思钧却摇摇头:“不用,我来就行。这么晚把女孩子自己留在家,她该担惊受怕了。”周峻纬把双手插回口袋里,笑笑,没说话。齐思钧舒了口气,目光落在靠车窗玻璃熟睡的唐九洲脸上。他已经很累了,微微张着嘴睡,脸上还有乱七八糟的泪痕。
齐思钧给周峻纬打电话的时候,后者还在家看电视。他只轻轻说了句,“峻纬,九洲这边可能出了点事”,对面咬苹果的清脆响声就戛然而止。然后周峻纬什么也没问,挂了电话,捞起大衣就回到办公室。推开门,入眼处是抱着膝盖坐在地上的唐九洲,和旁边看上去很无奈的齐思钧。
“地板上多凉啊……”
周峻纬故作轻松地迈步进来,开口打破寂静。而齐思钧随即投来的眼神,比起无奈,更像是无助。周峻纬先拍了拍齐思钧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太担心,然后随手拉了张转椅,坐在唐九洲对面。小朋友在心理学家的攻势下节节败退,心理防线逐渐崩塌,原本还能抽抽搭搭说两句,后来已经说不清完整的句子了。从他上气不接下气的表述中,周峻纬安静地捕捉着他需要的信息。
本来以为只是一个叛逆期的故事,周峻纬无奈心想,如今听上去却有些不好解决。
众所周知,唐家是生化世家,世世代代在这方面颇有建树。按唐教授如今的想法,唐家人生下来就是要当诺奖候补、学界之光的。唐九洲在痕检及相关方面的表现确实展现出了家族天赋,他对各种痕迹都非常敏感,越凌乱的东西在他那里越有价值。特别是和数字、形状相关的。时候都令人怀疑,基本几何图形是否已经牢牢刻在他的每个细胞上。
但是,唐九洲的天赋并不等同于他的兴趣。
大学前三年的专业,已经是家族对他最大的放纵。第四年,唐九洲偷偷摸摸地报了信息科,可最后竟然莫名其妙进了痕检科。虽然刚开始不太情愿,但好歹在二队过得开开心心,他心大,就没在意。小孩心思单纯,上头一句“分配问题”就相信了,从没想过自己的家族到底是不是能在公安内部手眼通天,随意调配自己的人生。
并无天赋的儿子做了商人,天赋异禀的孙子选择了IT,唐教授的退休则成为了一切的导火索,成功点燃了他多年来累积的忧虑。他希望唐九洲能回到实验室去继续进修生化知识,不,这该说是命令。他不允许唐九洲在他规划好的人生道路上偏离太远。在唐教授眼里,二队对唐九洲来说是个特殊的游乐场,终究不是一个“生物化学家”的归宿。那些一个个自称朋友的年轻人,他们只能是唐九洲生命里的匆匆过客,终究不是陪他登上学术之巅的同行。可显然唐九洲从不这么认为。齐思钧和周峻纬也是。
周峻纬使了点小法子让唐九洲睡了过去,然后和齐思钧两个人在昏暗的办公室里,陷入了长达半个小时的静默。
“我都不知道等他醒过来后怎么跟他说,”齐思钧和周峻纬并肩而立在车前,苦笑道,“他倒是把问题告诉我们了,可我们却没法给他解决。”周峻纬叹了口气:“九洲家是非常典型的中国式大家族,社会地位和经济地位都有一定的体现。长辈手腕强悍,又有很强的控制欲,绝不允许他的人生脱离掌控。这一点确实不是我们外人能插得进手的。”
看来啊,家境太好也有家境太好的难处。周峻纬现在想起来,唐教授退休宴上唐九洲所表现出的疲态,并不是自己眼花看错,更不是因为案子的出现才让他骤然心情低落。
——锦衣玉食,物质生活优越。可在钉死了自己的牢笼里,没有鸟儿会余有心情歌唱。
眼看着气氛越来越沉重,齐思钧故作轻松地挑挑眉:“啊对了,别说九洲了,我记得你不也是这种家庭吗周公子?”不然你以为“周公子”这个外号是怎么来的。
“我和姐姐都属于放养制度,”周峻纬笑笑,“比起九洲这样牵制在笼子里的金丝雀,我已经算是野生的了。”“野生好啊,野生至少没把孩子憋出其他毛病,”齐思钧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感慨道,“我们走了哈,孩子爸妈回家温存丢下他不管,那还只能是我牺牲一下。”
周峻纬只道他意有所指,当下眉眼弯弯,“噗嗤”一下笑了出来:“说什么呢,早知道我录音了,明天拿给阿蒲听。”
齐思钧头也不回地摆摆手,三步作两步迈着长腿跨下了台阶。他刚把手搭在门把上的一瞬间,听见周峻纬喊他,“老齐。”
“还有事?”
周峻纬远远站在他前方五步高的台阶上,长身而立,收敛了笑容,肩头披着淡淡的清冷月光。夜风拂动着他的额发和大衣下摆,寒气似乎在他身边聚集。齐思钧愣愣地仰头看着他,恍惚觉得周峻纬不笑的时候像是另一个人。这种感觉明晰又微妙,他甚至有一瞬间想要脱口而出,说,你不是周峻纬吧,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