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
是跟踪他们来的吗?
要带他们到哪儿去?
籍星宇看向旁边的那辆车,努力想要记下车牌号,眼睛却始终看不清。
就这么陷入了黑暗之中。
*
宴会厅这边,顾飞轩朝着黎山伸出手,“黎总,要不我们移步到安静一点的地方说话?”
顾飞轩右边的耳朵里塞着米粒大小的耳机,耳机里隐隐传来黎玉书的声音,“你将他引到一看不见楼梯的角落,我现在上去找东西。”
这里的旧宅曾经也是他们的住所,不过在母亲阮如馨去世之后,他们便都搬到了另外的地方居住。
不过黎山每个月仍然会回旧宅一趟,黎玉书敢断定,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黎山非常重视的东西。
耳机里不断地传来顾飞轩与黎山的谈话,黎玉书拿着手电筒看着四周。
这里是母亲生前的卧室。
尽管十年过去,这里依旧一尘不染,看得出来还是有人定期在这里进行打扫。
黎玉书将梳妆台的所有抽屉都开了个便,里面全部都空空荡荡,没有任何东西。接着他又来到了床头,床头上放着一个立式相框,里面镶嵌着一张四个人的合照。
他,黎山以及父母一起的照片。
那张照片黎玉书记得是在小学的时候拍的,那个时候的年纪,母亲不时还会和他讲恶龙与勇者的故事。
黎玉书烦躁地量相框倒扣,继续翻找着。
耳机里,勇者和恶龙的对话不断传出,只是逐渐变得有些奇怪。
顾飞轩:“我感觉黎总有点分心,是有什么心事吗?”
黎山:“没有,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没有的话,我要回宴会厅了。”
顾飞轩:“黎总,你对牧哥有什么看法?”
黎山:“你想说什么?”
顾飞轩:“刚才牧哥看到你就想走,心里肯定想着:完了,怎么撞衫了。话说情侣装这种事情……没想到黎总您原来是这么急躁的人啊!”
黎山脸上依旧不动声色,“你这样嘲讽你的上司,是不想在阮鸿娱乐待下去吗?”
“这个真是抱歉,”顾飞轩虽然嘴里说着抱歉,但是脸上却没有显现出一丝的歉意,“只是牧哥刚才在旁边和我说起这事情的时候,他看起来可一点都没有高兴的样子。”
黎山眉头紧蹙,“我想,牧安怡给你说这件事情的时候,绝对没让你将这话通知我。”
黎山不想和顾飞轩废话,他转身进入大厅。
大厅里,牧安怡早已没了踪影,和牧安怡一起的籍星宇也看不到身影。
原本黎山还准备带着牧安怡到里面混个脸熟,没想到出门发现人都不见了。
顾飞轩踱步到黎山的旁边,状似无意一般开口,“黎总,至少牧安怡知道我喜欢他。你的话,可就不一定了。说不定还将您当成阶级敌人?”
不得不承认,顾飞轩是真的会挑火,听着对话的黎玉书都觉得,如果不是这场晚宴人太多,下一秒一定是黎山暴揍他一顿。
*
门外突然而来一阵脚步声,黎玉书察觉不妙,赶紧躲到了梳妆台后面的窗帘里。
下一刻,门被打开。
灯光从门口透了进来,映出来的影子是一身材健硕的壮汉。黎玉书一个人肯定打不过,他正准备当人往这里搜查时,从梳妆台下面逃出去。
只见那人开了灯,随便晃了两眼,便有人在外面拍了拍他的肩,“这房间不要进去,万一被黎总发现有什么变动,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万一牧安怡……”
“牧安怡如果躲在这里,那就算他幸运。”
而后灯灭人散,黎玉书长舒了一口气。
不过从刚才的对话里,黎玉书找到点有趣的东西。
刚才黎山才发现牧安怡不见了,这么快就到上面来找人?
保镖在整栋楼里翻了个遍,确定牧安怡不是上厕所迷路正在随便打开房间门问路之后,才回去汇报给了黎山。
保镖A问:“黎总,现在怎么办?”
黎山开口,“还能怎么办?我想现在就把在我面前说谎的这个人拖到我房间里,用刀子一片一片地……将他千刀万剐。”
这个骗子,之前说是帮自己追顾飞轩,结果自己倒是把人给勾搭到了?
在他眼皮子底下脚踏两条船?
果真是小瞧了他。
众保镖看着黎山阴沉着的脸,不由地打了个寒颤。
☆、第 47 章
晚宴持续到了半夜,黎山作为宴会的主人,一位一位地将人送走,确认没人之后才坐上了车。
他今天笑了一晚上,此时已经很难再拉扯出笑容,手在鼻梁捏了捏,闭目养神。
今天虽然牧安怡的事情很不顺心,好在黎玉书并没有出来给他捣乱,总体来说宴会也算成功。
到了地点,田南恭敬地站在门口,“黎总,您今日辛苦了。”
黎山随意地摆摆手,“今天你们都辛苦了,好好休息。”
他打开门,回到了家里,便瘫在了沙发上。
休息了好一会儿,他像是听到什么撞门的声音。
咚、咚、咚……还挺有节奏的。
黎山随着声音上了楼,终于找到了源头。
他的房间门口,那扇红棕色的木门不停歇地发出声响。
黎山站到了门口,手谨慎地按在了把手上,往下一压,门便缓缓打开。
接着虫子一样的东西从里面蠕动了出来,然后虫子转了个头,与黎山视线相对。
无论双方哪一位都没想到,他们会有这种见面的时候。
那条虫子,就是宴会上失踪的牧安怡。
他看着牧安怡原本兴奋的脸上瞬间眉头紧皱,接着皱成了一个惨兮兮的笑脸,“黎,黎总,晚上好啊?”
黎山从门后站了出来,看到牧安怡手脚都被绳子绑了一圈,中间还用一根线连在了一起。他的身上也缠着绳子,绑成异常标准的龟缚甲,那身高定在揉拧之下已经皱成了咸菜。
黎山皱眉:“谁做的?”
牧安怡苦兮兮地告状:“是保镖大哥。”
黎山上下打量了一番牧安怡身上绑的颇富情趣的绳子。不得不说,这群保镖平日里到底看了些什么东西?
他转头下楼打了个电话,这才理清楚这件事情。
原来他在宴会上说了句气话,没想到保镖真的以为要将牧安怡千刀万剐,连夜将牧安怡给自己绑到了床上。
如果自己真的杀人犯了罪,那群保镖知不知道自己也是共犯?
黎山本想骂出口,又想起当初挑选保镖的时候,也确是要求过心眼不能那么多。
冤大头黎山最终只能叹口气,若不是当时被气得口不择言,也不会被他们听了去。
*
牧安怡就这么躺在地上,看着黎山下楼,心里又开始着急了起来。
这是哪儿啊!
怎么问了两句就走了!
就算回去找保镖大哥算账,也得帮忙把这绳子解开啊!
这副样子再被别人看到,他就真的不想活了!
他靠着脚和肩膀蠕动到了栏杆边,往下一望便看到了黎山像是在选什么东西。看了半天,一把刀的刀光从黎山的肩膀侧面透露了出来。
牧安怡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错爱》的开头,小炮灰原主死在黎山手里的那一幕,咽下了一口唾沫。
要,要死了……
他全身打了个哆嗦,赶紧连蠕动带蹦跶地重新回到了房间,手指还贴心地推上了门。
牧安怡想要立起来爬到阳台上,然后掉到下面放空调外机的地方。
他扯着嗓子吼,就算死也要把凶手的名字大声的叫出来!
只是他本身被绑成了一团,试了两次都没攀爬上去,就这么听着沉闷的脚步声一点一点地靠近,然后咔嚓一声,门开了。
黎山那双深邃又狠厉的湛蓝色双眼死死地盯着他,左手拿着的是一把长长的肉刀,右手拿着的是一根缓缓冒着雾气的毛巾。
牧安怡的泪都要飚出来了!
万万没想到,蹦跶了那么久,最终还是落得要被黎山解决的宿命!
这是什么?是准备用帕子捂住嘴,然后连扎十多刀,让自己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吗!
黎山朝着房间内踏出了一步,被吓破胆的牧安怡,直接放声大叫了起来——
“救命啊——”
黎山上前蹲下身,毛巾盖在了他的脸上,“闭嘴,如果你想拴着这绳子睡觉我也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