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骨(23)

“你们这地方太难找了。”陈善川说。

“怪我怪我,定得太偏僻。”薛家然自觉揽罪。

因为陈善川和他们都不熟,说不上话,薛佳琦又羞涩,所以薛家然格外照顾他,全程嘘寒问暖主动找话题,时不时举着酒杯对饮。

陈善川不爱说话,却是个优秀的倾听者,五光十色的灯光映在褐眸中激起阵阵涟纹,垂眼时睫毛如羽翼般轻颤。

酒意忽然涌上心头,连呼吸都粗重了些许,薛家然大脑当机,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语速。

他想,这酒委实让人心醉。

来之前陈善川刚结束理发店的兼职,一看时间饭都没顾上吃便拦了辆车直奔薛家然给他的地址。胃里没食物,又被灌了几瓶酒,陈善川连去了两趟厕所。

刚落座便瞧见薛佳琦被姜岁岁推着走过来,端着酒杯娇羞道:“学长,我,我……”

陈善川呼了口气嘴角上扬,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薛家然余光瞥见陈善川昂头时细微的表情,薄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旋即抢过薛佳琦的第二杯酒送进自己嘴里,“哎哎哎,一杯就可以了,你别给我搞你敬我一杯我回你一杯那套,女孩子家家的大晚上喝什么酒?想喝酒了下次回家哥陪你一醉方休。”

“知道啦!”薛佳琦吐着舌头道。

待她走后,陈善川舔了舔唇角低声道:“谢谢。”

薛家然晃着脚淡然道:“没什么,你老这么客气搞得我怪别扭。”

……

陈善川当即翻了个白眼。

过了会儿服务生推着蛋糕进来,薛佳琦被围在中间许愿,陈善川撑着桌子刚站起身下一秒便被薛家然按着坐下,“别过去,他们一会儿要抹蛋糕。”

果不其然,蜡烛吹完以姜随为首一群人展开猛烈攻击,独独他俩置身事外,翘着二郎腿犹如老大爷乘凉般坐在角落隔岸观火。

等他们疯闹结束,薛家然悠悠地晃出去端进来第二个蛋糕,切了一盘递给陈善川,冲他勾起个狡黠的笑,“黄桃全在你这儿。”

大概是注意到他喝了太多酒的缘故,薛家然没给他弄多少奶油,满满一盘子全是面包和黄桃。

陈善川斯斯文文地吃完,放下盘子说了句“我去趟厕所”。

房间里的厕所有人,陈善川只好出去,同一个地方走了两遍才在这迷宫里找到大厕所。

与大厅不同,这里的熏香很淡,反倒让人感到舒适。

解决完大事,陈善川拉上裤链按了冲水往出走,洗完手却在转角处遇到了江野。

以及……和薛家然他妹妹坐一起的女生。

隔着不太远的距离,陈善川听到那姑娘说:“学长,我,我喜欢你。”

作者有话要说:没有存稿的我。。。

真的没有人看吗?哪怕一个也行啊,出来理理我呗。

☆、第 20 章

走廊光线明亮,每一个细节都无处遁形,陈善川愣了愣终于想起来这姑娘就是百日誓师那天说喜欢他很久的高一学妹。

看来是转移目标了,不过这姑娘很喜欢在厕所堵人啊。

陈善川无声笑了下,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大大方方走出去。

魏雪盈压根不敢抬头,缩着肩膀就差脸贴地了。

陈善川目不斜视面无表情地擦着江野的肩回到包间。里面乱成一团,薛家然被堵在角落强行灌酒,见他进来挣扎着使劲嚎了一嗓子“救命”。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一看到陈善川的脸岳安山的火气就噌噌地往上窜,咬牙切齿地往薛家然嘴里塞了块蛋糕。

陈善川避开战场换到另一端坐下,打开手机想玩两把单机小游戏,不想薛佳琦蹦蹦跳跳地走过来,大概是酒壮怂人胆,她没了方才的扭捏,眯着笑眼坐到他身边递过一只话筒,轻声细语地问:“学长你唱歌吗?”

陈善川直摆手,“不了,你们唱吧。”

“唱两句意思一下就行。”姜岁岁凑过来助攻。

“我不会唱歌,还是不丢人了。”陈善川感觉自己脸颊的肌肉都在颤抖。

“好吧。”薛佳琦失落地垂下头,脑袋一歪靠在姜岁岁的肩膀上,“岁岁姐,我有点困了。”

姜岁岁轻拍着她的背哄道:“一会儿再睡,我送你回家。”

“嗯。”薛佳琦乖巧地应着。

从KTV出来已经接近凌晨一点了,四下无人,街道空荡,姜岁岁滴酒未沾是一行人中唯一清醒的,她看着走路都有点歪歪扭扭的薛家然嫌弃道:“我和姜随送她俩回家吧,正好顺路。”

薛家然晃了晃脑袋扶着路灯站稳后坚持道:“没事,我来……”

“你别了,看东西都模糊的老大爷就别逞强做英雄了好吧?”岳安山扯过他胳膊放自己肩上,安排道,“何西你送郑林渊回家,江野跟我一起。”

岳安山说着看向最后单出来的陈善川,没好气地问:“你一个人没问题吧?”

“嗯。”陈善川不放心道,“注意安全。”

三个人跌跌撞撞上了车,江野坐在副驾驶打盹,薛家然窝在窗边趁路上没车把手伸出窗外假装自己是mv的男主角。抓不住的冷风从指缝溜走,消去酒精带来的眩晕感。

“你干嘛那么护着陈善川。”岳安山没忍住问道,“你哪根筋搭错了去招惹他?”

他最看不惯摆臭脸的人,偏偏最近薛家然总把陈善川往他眼前带。兄弟的朋友揍不得,憋死只能一肚子牢骚。

冷风吹久了头疼,薛家然关上窗户靠回到他身上,“他人挺好的,就是不太会为人处世。”

要是陈善川有直播时一半的可爱也不至于得罪那么多人。

也不知道陈善川回家没,会不会直播。

说不定直播的时候还会问猪猪是不是睡觉了。

眼皮越来越沉重,迷迷糊糊中薛家然仿佛又听到了那句熟悉的高昂的腔调——“猪猪来了呀”。

把薛家然送到门口,岳安山按了门铃便火速冲进了电梯,生怕慢一秒就被他家长看到。

是周莉开的门,扑面而来的酒气熏得她退了几步,看到来人的脸时顿时有种自己在做梦的错觉。

薛家然此刻脑子是清醒的,可四肢不协调,两只脚各走各的,看起来像个智力低下的笨小孩。

周莉连忙扶着他关上门,一脸忧愁,“怎么现在才回来啊?我担心了一晚上,打了几个电话都没人接。”

薛家然借着她的力缓慢往前挪,闻言无辜地笑道:“手机静音没听到。”

周莉叹了口气,小声说:“别让你爸爸知道,不然他又该生气了。”

今晚的事周莉没敢告诉薛军,撒谎说薛家然一回来便睡了,薛军想去检查也被她以别打扰孩子为由拦下了。

薛家然低低地嗯了声,话音未落薛军便冷着脸拉开房门。

两个不知道谁搀扶谁的人双双愣住,咬着唇面面相觑。

薛军万万没想到向来温和体贴的妻子也会跟着儿子欺骗自己,又联想到那天看到的成绩表,瞬间气得头顶生烟,冲上来指着薛家然骂道:“你现在出息了,都能联合你周阿姨一起骗我了,下一次是不是要骑我头上去啊?”

“是我自作主张,你别骂他。”周莉挡在薛家然面前解释。

“我等会儿再教育你。”薛军将她拉到身后,回头继续批评薛家然,“你看看现在几点了,哪个高三毕业生跟你一样半夜两三点回家?我那天在学校是怎么说的?你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是不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不是?”

薛家然晃了两下才站稳,自知理亏说话态度变得乖巧了很多,“今天情况特殊,琦琦过生日,我……”

长辈说话时不允许辩解,薛家然的解释在薛军眼里看来只有不服气,听在耳朵里更加气恼,脑子一热便口无遮拦起来,“她过生日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知道不知道现在几点了?你是不想考大学了是吧?!”

……

他说完之后屋里死一般的寂静。

周莉揪着裤腿大气都不敢出,眼神在父子俩身上来回移动。

脸颊醉酒的红晕刹时如潮水般消退,鼻酸来得毫无预兆,薛家然死咬着下唇昂起头让眼泪逆流,接着冷笑一声,“有什么关系?她就算不是你闺女也是我妹妹,你问她跟我有什么关系?”

多可笑,身为父亲居然问自己儿子和女儿是什么关系。

他和薛佳琦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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