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比我更懂成精+番外(210)

作者:蓝色青花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没法儿说,梅畔畔好像被什么东西上身了。

庄清流完全莫名地上看看,下看看,在屋内转圈儿看看,又往屋外看看,最后索性用被子一卷一滚,自己裹床上午睡去了。

哪怕莫名其妙地被惹成这样儿,这人也一点儿都不跟她计较。

梅花阑捧着书低头,也一页都没有翻动,无声在桌边坐了很久,直到耳边听到清晰的安稳而绵长的呼吸声,才轻轻转头,往床上看了过去。

她一直以来都是个很清醒的人,所以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这人对她很好,跟别人不一样。跟所有的人都不一样。也是从很小的时候,她就清楚地知道庄清流因为身份,所以从来都不在任何人面前流露出丁点示弱。不会,也不能。

所以她的好,她的有趣,她这点经常愿意只在自己面前流露的柔软,都让梅花阑悄无声息地心动。

不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而是她很清楚地知道是从哪一刻开始,那种难以言喻而复杂的心动。

哪怕镇定而清醒,也依然会不知所措和心乱如麻的心动。

最重要的是,难以理清和僭越的心动。

无声无息地桌前坐了很久后,梅花阑缓慢低头,从怀里摸出玉色的短笛摸了摸,然后拉了个隔音的屏障,将笛子搭在嘴边吹了起来。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飘起了鹅毛般的飞雪,在北风中打着旋儿地在天上卷来卷去。

庄清流悄然掀开眼帘,侧躺在床上看着她听了很久,才猝不及防地忽然出声道:“你出神地想什么呢?破漏音了。”

梅花阑按在笛孔上的手指顿时顿住,转头道:“你偷听我吹笛子。”

“?”庄清流立马就笑了,暖融融地将被子又往上拥了拥,裹得圆滚滚地道,“你赖什么呢,这不是你自己要吹的吗。”

梅花阑低头将笛子收回了怀里:“噢。”

庄清流侧枕着手背,目光在她白皙又明亮的侧脸上转了一圈,问:“最近到底怎么啦?心里有什么事儿不能跟我说吗?”

梅花阑偏头深深看了她片刻后,心里忽然涌动道:“我……”我有一个喜欢的人。

可是话到嘴边那一瞬,莫名变成了:“我——我哥最近有了一个喜欢的人。”

“??”庄清流忽地眨眨眼,眼皮儿微撩地瞧了她一眼。

什么东西?什么叫“我哥最近有了一个喜欢的人”?

该不会是这小鬼自己忽然有了什么喜欢……不,什么只是感觉喜欢的人吧。

庄清流诡异而安静地看了她几眼后,忽然在床上躺不下去了,一下就闪电般地弹起了上半身,脱口否决道:“不,不行。什么喜欢的人?你才多大?!你连成年都没成,你要喜欢谁?而且你这么多年都没怎么接触过什么人,你怎么就知道什么叫喜欢了?还一天到晚地出神想着他,你——”

她说到这儿戛然一停,莫名觉着自己情绪有些过于激动了。

这样显得很古板的样子。

于是稍微缓和一口,略平心静气后

“不行。”庄清流十分温柔地重新阐释了一遍自己的观点,然后用了一个此生最轻软的声音拒绝道,“你怎么能小小年纪就喜欢人呢,你不准。”

……

在这段时间里,梅花阑眼中的神色来回变幻了好几番,一动不动地看着庄清流的脸道:“我说的,是我哥。”

“瞎说。整天拿你哥当黑锅挡。”

庄清流见她居然还顶嘴,于是更坐不住了,直接穿了个寝衣下床,两步走到梅花阑眼前,弯下腰俯身看她:“你见过我发脾气没有?”

梅花阑:“……”

庄清流十分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我真正发脾气的时候很吓人的。不是渡厄那种。所以你有什么偷偷喜欢来喜欢去的,不准。起码现在不准。”

梅花阑不知道哪里感觉不对,看着近在眼前的脸,向后靠在椅背上问:“你喝酒了吗?”

庄清流忽然被她的转移话题逗笑了:“我喝什么,那些白酒没一个真正好喝的。这不是你刚才自己喝了一点儿吗,怎么还赖我呢。”

梅花阑看看她的眼睛后,轻轻煽动了一下长而卷翘的睫毛,一副死不悔改的样子:“噢。”

庄清流刚没好气地抬手重重将她额头弹了个红印儿出来,手心灵光就忽地炽热一闪,烛蘅的声音旋即迅速响了起来:“你在哪里?段缤又被后氏的人抓走了!”

第110章

“怎么就突然又被抓走了?!你在哪儿?”庄清流立马飞速问。

烛蘅大声道:“我在白头村!段缤的家已经全部被烧了!”

庄清流心瞬间沉了下来,电花火石间,一拉梅花阑就走:“你跟我一起。”

两人的身影转瞬出现在了一个荒僻的小村庄,原本段缤住的那个茅草小院子果然被大火烧得已经只剩断壁残砾,一片黑灰。烛蘅脸色难看地低头蹲在不远处,面前的空地上平放着一个什么已经烧成焦炭的东西。

庄清流还没走近,就忽地认出那个已经烧成焦炭居然是一具尸骨!她脚步猛然一顿,这应该是段缤那个原本病重的养母。

烛蘅什么都没说,将本来要偷偷过来送的药一把丢进了熄灭的火堆里,起身道:“走吧。”

梅花阑表情也凝重下来,随二人一同朝面前的焦尸微微鞠躬行了个礼。庄清流倏一挥袖,暂将尸骨收敛了起来。

外面厉风呼啸,冰冷刺骨的雪粒翻飞不停。大川后氏的金殿却温暖如春,殿内放满了正跳跃着明焰的蟠龙火炉,炉中一概所燃皆为奢贵的果木银炭。

“来来来,阿磐,此次冬猎满载而归,叔叔赐你一杯裴氏新派人讨好送来的金露玉液!”

欢宴厅内,一片丝竹宴饮之声悠悠靡靡,满座的后氏之人皆飘飘欲醉,举盏互邀,一个身材魁梧高大、器宇轩昂的年轻后氏子弟起身去接后焰所赐的美酒,四周人纷纷抚掌叫好,一片附和赞美之声不绝于耳。

可就在这时,那只酒杯忽然在后磐手中炸开了,浓烈的酒液霎时剧烈地四炸浆迸。

满大殿的人微微一怔,迷离的神色纷纷回笼清醒了几分,连忙抬头去看。一人眼中重影一恍后,猛地惊呼道:“庄……庄少主!”

梅花阑毫不怀疑他本来是要脱口直呼姓名,快出口的时候才反应过来,临时收住,换了称呼。

歪身侧倚在最上首巨大金椅上的后焰这时也缓缓坐直了起来,漆黑的眼睛深不见底:“庄少主?”然后缓缓挪向她旁边,“梅、姑、娘。”

一位座次紧挨上首,显然身份极高的后氏长老蹙眉低声道:“他们怎么进来的?什么时候闯进来的?”

庄清流目光倏地一掠,看向他:“不好意思了。庄某有急事一件,又未曾收到贵府请帖,只好不请自来。”

这句话的意思便是,你们仙府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根本无谓闯字,而是可以随时神不知鬼不觉。众后氏之人不禁一阵后背发凉,纷纷彻底酒醒。

后焰面无表情地高坐金椅之上深深看了她一眼,问道:“那不知庄少主有何急事?”

“简单。”庄清流无一句废话回旋,开门见山地掀眼道,“三日前在密云一带的山郊僻野,贵宗门的捕猎者曾在南郊小村庄抓走过一个半灵参族的少年,那是我的人。”

她语气嚣张,并无先询问客谦之意,一字一顿地话落后,梅花阑微微转头看了她一眼。

后焰眯了眯眼睛,低声道:“什么叫你的人?”

“灵参族是天地造化之物,你们人族不认,本少主认。”庄清流道,“所以那少年是我半个同族,又是我数年费心关照过的人,如何不算我的人?”

后焰嘴角一勾:“那庄少主是想问我要人了?”

方才那出过声的后氏长老脸色不快道:“灵参一族在我仙门百家只是猎物而已,世代有此循例,我们猎捕天经地义。这里也是我百家的仙陆,所养的灵参人与庄少主何干?怎么就成了你半个同族和你的人?庄少主贸然闯我仙府,空口白牙地张口要人,未免猖狂!”

庄清流眉毛一扬:“凡是能有所用的就都是该为你们所擒的猎物了?那你们和灵兽又有何区别?比他们高贵在哪里?二十年前梅宗辞所放走的灵参族反击又有何过错?再退一万步,捕猎之时随手肆意妄为地纵火烧死无辜之人,这也是天经地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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