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孚钊脖子一梗,“不行!”
时学谦犹豫了一阵,说:“好吧……”又慢慢走回来。
乔孚钊立马笑逐颜开的扔给她一根粉笔,打了个电话给岛内的工作人员,让送一份饭来。时学谦则“任劳任怨”的开始趴在地上将上面已经写满的笔迹一点一点用布子擦干净,再思量着一行一行写下新的证明题过程……
坐在客厅逗鸟的乔缮津有些惊讶了,“你叔祖父竟然给家里打电话要送去一份早饭?”
那老家伙什么时候和陌生人关系那么好了……
乔樟有点得意的笑道:“叔祖父最爱数学嘛,可不巧,学谦的数学功底一点都不弱。”
乔缮津瞪了女儿一眼,道:“我想给你择选的是能够成为乔太太的人,需要她坚韧,专一,不退缩,忠诚不渝的对待你,而不是在这里搞数学竞赛!”
乔樟道:“那您就不用选了。”
乔缮津道:“为什么?”
乔樟笑眯眯的耍滑头道:“因为不论她在您眼里合不合格成为乔太太,我成为时太太反正是够了的,这不是一样的嘛。”
“你这丫头……”乔缮津气不打一处来,转头对旁边的管家叮嘱道:“不可以这么容易的就叫她进来了,叫送早餐过去的人给叔叔说一声。”
时学谦坐在桌上以几近狼吞虎咽的架势吃早饭的时候,见工作人员在乔孚钊耳边悄声耳语了几句什么,又见乔孚钊以极其幸灾乐祸的表情点了点头。
等工作人员走了,乔孚钊坐在桌子对面看着时学谦吃东西,一口气吃了两人份的早餐,有点不可思议的问:“你多久没吃东西啦?”
时学谦停下刀叉,答道:“一天一夜了吧,而且一直在这岛上走。”
乔孚钊嘿嘿笑几声,道:“哎,告诉你个秘密。”
“什么?”
乔孚钊道:“这个岛上呢,可不只有迷宫哦,要想进到最里面去玩,总共有三层关卡,迷宫只是最外层最简单易行的一道,越往里面越难的。”
时学谦顿时没有吃东西的兴趣了, “这样吗?!”
乔孚钊边点头边道:“算你这小姑娘有良心,刚才没跑掉,你要是就那么跑掉了,没人指路,保证你永远困在里面出不来。”他忿忿不平的道:“哼,那我就诅咒你饿死在里面!”
时学谦惊讶的看着乔孚钊,看了半晌,说道:“您一辈子肯定都没挨过饿。”
“咦?”乔孚钊好奇道:“你怎么知道?”
时学谦道:“挨过饿的人,绝对发不出这么毒的咒来。”
乔孚钊哈哈大笑,觉得这小孩有趣,站起来道:“快来做题!”
两人像擦地工一样在茅草屋里一蹲就是一上午,一个比一个写得快,等地面再一次被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内容后,证明终于结束。
乔孚钊心满意足的看着二人通力合作下的完整过程,意犹未尽,对时学谦道:“咱们吃个午饭,下午找找有什么别的好玩的题来证。”
时学谦连忙摆摆手,一副快虚脱的模样。经过一上午,她可是怕了这位精神矍铄的老先生了,明明年纪一大把,思维竟然还能那么敏捷,要不是她仗着脑力年轻些,恐怕都跟不上人家。
况且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她要是再在这吃一顿饭,指不定老先生又想出什么奇奇怪怪的幺蛾子和她“玩”。
时学谦只得道:“乔老先生,我是真的有急事要进去,还请您指点迷津,等我办完事出来了,您想让我陪您算什么就算什么好不好?”
“那我岂不是很无聊……”乔孚钊看着地上的运算,埋头想了想,说:“这样吧,你给我出一道题目,我要是觉得你的题有趣,就给你指路进去,我自己下午想想题也不觉得无聊。”
这让时学谦犯难了,她可不保证自己能出的出来能让乔孚钊青眼有加的题,但退缩也不是办法,就道:“您先说说看有什么要求吗?”
“要求就是,有趣!”乔孚钊乐呵呵的道:“出一道全学科的题,怎么样?”
全学科的题,意思就是不限于数学了,这难度不小,又要很有趣,时学谦仰天长叹一口气,“请让我先冷静冷静……”走几步蹲在海边的沙滩上画圈圈。
解出一道题很难,出一道很难解出的题就是难上加难了。时学谦的脑筋开始飞速的运转着。
眼看日头从正中天落到西边,再从西边掉到海平面上,金色的阳光照在波光粼粼的海面,岸边的海水倒映着蹲在海边一方礁石上的一抹被海风吹的几近凝固的身影。
乔孚钊时不时的朝时学谦的方向望望,他觉得时学谦再这么蹲下去就要蹲成一座“思考者”的雕像了。
就在老头忍不住走过去叫她的时候,时学谦终于站起来了。
时学谦走到乔孚钊跟前,张开冻得发白的嘴唇说道:“好了,我开始出题了,乔先生,您准备好了吗?”
乔孚钊眼睛发亮,坐到桌前,兴奋的像个小学生,“时、刻、准、备、着!”
时学谦快被他这副样子逗笑了,搓了搓有些僵硬的手指,说:“好,题目不长,是这样,假设在1901年,在南纬31.59度的地方,有几只长12cm的虫子,在钠离子浓度为10.6g/L的溶液中,以0.1m/s的速度直线漂浮,经过67小时后到达一块高度超过500m的巨石旁边。请问,这种虫子在2001年的时候市场价多少钱一只?”
如果是正常的一般人,可能会觉得这种题怕是在无理取闹,根本没逻辑可言嘛。然而乔孚钊不是个正常人,也不是个一般人,于是他听到这道题后,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并且陷入了自娱自乐的沉思。
时学谦可不想他想的太深入把她给忘了,眼见暮色四合,她可要快点进去岛内才行,她赶紧拉住乔孚钊,说道:“乔老先生,您觉得这道题怎么样?”
乔孚钊笑道:“有意思,有意思极了。我竟然一下子想不到思路。”
时学谦紧接着道:“那您之前说好的,快帮我指点迷津吧。”
乔孚钊爽快的答应了,边在空中比划边对她道:“刚才给你说的,想要进去里面,有三层关卡的,最外面一层最简单,是迷宫,迷宫你会走吧?”
时学谦点点头,走迷宫是世界上最简单的事情,只要知道了一个通行的方法,那就是:迷宫既然能存在一条路走通,说明在几何上可以沿着这条路把迷宫分成两个部分,而这条路一段是入口,一段是出口,这进一步说明只要从正确的入口进去,然后一直沿着一侧的墙壁走,就总会从另一端的出口出来的,整个过程就像是把迷宫沿着这条路裁开成两半一样。
只要懂得了这个窍门,世界上所有的迷宫题就都易如反掌了,根本无需动脑子,从入口进去,沿着一侧墙壁闭着眼睛走就成了。
乔孚钊道:“第二层呢,就比较有难度了呢……”他又问时学谦:“五行八卦,奇门遁甲,你会吗?”
这个时学谦到哪会去,她从来没接触过这些,于是她摇了摇头,说:“不会。”
乔孚钊一笑,说:“我也不会。”
时学谦:“……”
乔孚钊继续说:“这第二层的阵型啊,据说是一个很厉害的风水师编排的,而且每日一换阵,保准不懂门道的人绝对进不去,进去也出不来,所以我每天早晨都是由人领路才出来的,想进去也还要叫人接进去。”
时学谦心想这可麻烦了,乔缮津一定不会答应让人接她进去的。
乔孚钊立马道:“但你可别小看我,我有方法的。”
“什么方法。”
乔孚钊问她:“你鼻子灵不灵?”
时学谦不知道他这个“灵不灵”的标准是什么,一时不好回答。
乔孚钊也不准备等她回答,像藏不住秘密的小孩,便上赶着道出自己的秘方:“最近几个月岛里宅子边新种了好些香樟树。到了晚上,你闭起眼睛,不管它有没有路,只要闻着香樟树特殊的香味儿,就能走到岛里去了,然后就到了最里面那层关卡。记住一点,千万不可以睁眼,一睁眼,前面错综复杂的路就会打扰你的方向判断,就会走错方向,所以一定要要闭着眼走。五行八卦阵这东西我虽然不懂,但是我知道只要你睁眼去看,那一定会被绕晕的!”
果然是一劳永逸的方法!时学谦像是打开了新世界一样,把乔孚钊佩服的五体投地,“这方法您怎么想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