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洛唇角一抽。
苏予莫声音带笑:“隔音的。”
棠洛:“……”
“甜甜, 你先起来。”棠洛转头对上他的黑眸,淡粉的唇边弯起一个浅浅的弧度,“我还有句悄悄话没和你说完。”
苏予莫微挑眉:“还想咬我?”
棠洛摇晃着小脑袋:“是件很重要的事啦,说给霍森大师听的。”
“哦?”苏予莫垂眸注视她半晌,一边撑起身,一边揽着她的腰让她坐好:“什么事?说……”
还没等他说完,棠洛便忽然朝他拥去,两只胳膊一左一右地抱住他脖子,顺滑的发丝轻扫着他颈间,小脑袋凑到他耳边。
而后,绵软的女嗓吹打在耳边:“我其实就想说……”
“只咬一只耳朵的话,会偏坠的。”
……
不久,车子抵达棠洛的别墅。
司机带着满脸姨母笑为后座的两人打开车门,这一路上他不知道后面都发生了什么,听不见也看不见,只能隐约感觉车子似乎轻晃过那么几次。
见苏予莫从车里下来,司机注意到他的脖子忍不住捂嘴笑了两下——只见他颈前领带凌乱地歪向一侧,好像被他未来太太故意系成了红领巾状。
微敞开的深色衬衣下方,白皙的颈部皮肤莫名多出来几颗小小的淡红色印迹。
司机绷着笑移开视线,见棠洛挽着苏予莫的胳膊离开,他便也准备钻回到车里,临上车前隐隐约约听到背后传来一句女人的低语:
“这回,我先生就是草莓味的甜甜圈啦。”
***
几日后的清晨,棠洛的别墅。
棠洛昨晚接到阮文奕的消息,说法院已正式下发针对季馨妍的最终判决书——予执行死刑,缓期两年,现在人已被关进北城郊外的某个监狱里。
棠洛今天很早起床,正是为了此事。
她简单梳洗完陪圈圈玩了会,临出门前来到一个房间,轻声唤出红宝石吊坠里的系统:“Ruby,还有什么惩罚道具可以用呀?”
“叮——宿太太,鉴于您最近和您先生互动频繁,积分已经暴涨啦!所有惩罚道具都可以用哦!请问您需要哪种类型的呢?”
棠洛拿起桌子上摆放的相框,沉眸看向照片里的男人——是苏予莫二十四岁、霍森还未出事的时候,他妈妈最后为他拍摄的 一张。
笑容干净,黑眸里漾满了光。
棠洛握着相框的手力道蓦然加重,如果之后没有那个女人,他和他妈妈都不会遭受那些沉重而窒息的事情。
沉思片刻,她低声对系统说了些什么,静待几秒便听到系统的回复,她放下相框,转身离开别墅。
……
一路畅通,车子很快抵达郊外监狱。
棠洛刚从车里下来就看到不远处阮文奕在等她,看到她后连忙朝这边走来,有些担心地问:“小丫头,这可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啊,你确定要进去见那个姓季的吗?”
棠洛脚步不停地朝着监狱大门走去:“确定一定,以及必须要见。”
阮文奕不明所以地跟在她身侧,见她如此坚定,倒也没再多问什么。
很快,两人来到探监室,几分钟的等待过后,两名狱警拉着季馨妍从里面走出来。
棠洛抬眸看向那张脸,只见她原本娇艳的面孔经过几日折磨已经多出几分憔悴和蜡黄,眼尾的皱纹明显深了许多,眼底的阴险却依然还在。
“哥,”棠洛对坐在身旁的阮文奕说,“你在外面等我一会,我想单独会会她。”
阮文奕蹙眉:“啊?这……”
棠洛拍拍他胳膊:“那么厚的铁栅栏和玻璃,她不能怎样的。哥你放心吧,我很快,两分钟就出去了。”
阮文奕犹豫了下,最后点点头:“那好吧。不过,别在意垃圾的话。”
棠洛站起身,冲他笑笑,待阮文奕关上门后,她坐到季馨妍对面,冷冷地和她对视,只见那双浑浊的狐狸眼里仍藏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
安静两秒,季馨妍撇了撇嘴:“哼,这不是阮家大小姐吗?怎么,得逞了,故意过来恶心我吗?”
棠洛双腿交叠,语气沉稳:“你挺有自知之明的。不过……”
她身子微微前倾,压低嗓音对她说:“你做了那么多恶事,害过那么多人,光恶心你,哪够啊?”
“不然你还能怎样?”季馨妍颇为不屑地笑了下,“我告诉你,法院虽然判我死刑,但我好歹还有两年的缓期时间,只要这两年我表现得好,兴许就能免去一死!”
“到时候,你,苏予莫, 苏翰景,还有你们整个阮家……你们就给我在监狱外面等着吧!只要我一出去,我一定会折磨你们到死!”
“我要让你们不得好死!”
季馨妍咬着牙喊道,尖锐的喊话从牙缝里钻出,每一个字都掺着可怖的恨意,她目光阴森地盯着对面容貌精致的年轻女人,恨不得现在就爬出去报仇。
棠洛对她的话毫不在意,只是缓缓抬起一只手,将食指抵在唇边:“你不知道,你身后是有监听的吗?”
她神色冷漠,低声继续说:“我时间宝贵,懒得听你废话。这次过来探监,主要是来送你几样东西。”
季馨妍皱眉,愣了几秒而后失声大笑,笑声里掺着满满的疯癫,后方的狱警险些推门进来。
不过还没等她开口说什么,棠洛便站起身,双手撑着铁栅栏前的台子,眼神冰冷地俯视她,声音里略带着丝威迫:“首先,你知道溺水的感觉吗?就那种……无法呼吸的濒死感,无论怎样挣扎都逃脱不掉的、被寒冷河水侵蚀的恐惧。”
季馨妍笑声霎时僵住,紧接着又听棠洛说:“没错,就是我先生三年前因为你的陷害,体会过的那种感觉。如今,我如数、且加倍奉还给你。”
“让它陪伴你度过这两年的时光……你,觉得怎么样?”
季馨妍被她冰冷的眼神看得一愣,抬头看她从围巾里慢慢掏出一块鸽血红宝石,恍惚中,季馨妍隐约感觉那颗宝石似乎在一闪一闪地发光,背后瞬时嗖过一阵凉风,窜入她体内。
彷如无形的河水将她吞没。
“至于另外几件东西,”棠洛再次靠近一步,“你知道重度抑郁是什么感觉吗?你能体会到,那种三年精神折磨是怎样一种感觉吗?”
棠洛双手重重拍打在台子上,金属发出的响声吓得季馨妍浑身一颤:“你根本不懂那些抑郁症患者究竟有多痛苦,更无法感受我先生的母亲这三年来所经历的一切!不过……”
“我同样可以将这些感受,成倍奉还给你。季馨妍,你看如何?”
季馨妍双手颤抖,指着她大喊:“你……你这个女人,你竟这样狠毒!”
身后狱警听到她的 嘶吼,刚要进来将她按住,棠洛忙摇头示意无事,待他们出去后继续睨着她说:“我并不否认。毕竟你伤害过我最爱的人,狠毒对你来说,还是太轻了。”
“别急,我这里还有最后一个东西呢。”
棠洛抚着红宝石,冷笑说:“季馨妍,你见过鬼吗?”
“那些被你害死、人生尚未如愿的厉鬼。”
季馨妍看着棠洛颈前不断发光的红宝石,以及从里面蹦出来的、一张张可怕僵硬的面孔,瞳孔骤然缩成钉,上下牙齿相互碰撞,紧接着大叫一声,从椅子上跳起来,朝棠洛挥舞着拳头:“你吓唬谁啊?这不过都是骗人的!假的!!”
棠洛轻笑:“这些人,很想见你呢。”
哐当一声,季馨妍踢开凳子,惊恐地甩起两只胳膊,手铐哐哐作响:“走开!都给我走开!以为我怕你们吗?”
“滚!滚啊!!不要过来!都给我滚啊啊啊啊——”
棠洛冷冷地看了她片刻,不紧不慢地收好红宝石,两名狱警旋即推门而入,将那女人拖走,棠洛亦转身离开了探监室。
门外,阮文奕见她出来,连忙问道:“怎么样,你跟姓季的都说什么了?”
棠洛面色淡然,长长舒了口气:“没什么,就送了她几句话而已。”
“对了哥,那个苏亦泽什么结果?”
阮文奕回她:“过两天也进来了。早在姓季的带他进苏家前,这人就开始接触那些脏东西了,后来调查,由于他贩卖运输毒-品数额巨大,法院最终给判处了无期徒刑。”
棠洛沉思片晌,拉着她哥朝停车场走去:“挺好,今天先回去吧,下次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