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叶锦戈开始写东西,林忆深便不再说话,只是坐在边上安静的看着。只见叶锦戈手飞速的写着什么,写了好一会儿,她的手悬在本子上。这是卡主了?卡了一会儿她又开始写,写了一会儿她抬头看着天花板。
林忆深知道叶锦戈看得不是天花板,她在捕捉脑子里的东西。她是个作家么?林忆深小心翼翼的绕到叶锦戈的身后,瞄了一眼本子上的音符。在作曲?
叶锦戈还在捕捉,修改中做挣扎,有几次她甚至表情愤恨的拍打着地面,好像很痛苦的样子。就这样她从下午六点多折腾到晚上八点多,姿势都没变过。期间,林忆深叫了外卖,烧了开水,泡了一包冰糖菊花茶,去火明目。
叶锦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任凭林忆深怎么喊她都没有反应。林忆深担心叶锦戈把自己折腾病了,哪有人两个小时不吃不喝不动地方的?她端着水杯,扳着叶锦戈的下巴打算让她喝点水。对方一拧头,挣脱开。试了几次没有成功,反而洒了一地的水。洒了几滴水到叶锦戈的本子上,还被吼了几声。
林忆深没办法,自己喊了一大口水,捧着叶锦戈的脸,强行撬开对方的牙关。许是真渴了,叶锦戈本能的汲取了林忆深口中的水分,最后还多吮了两下,发现没有水,又沉浸到自己的小世界中去。
大概折腾到后半夜,叶锦戈手一松,笔落在地上,人向前倒去。林忆深快一步接住叶锦戈,听到对方均匀的呼吸声,这是睡着了?
把人抱到床上,褪去硬质的机车服。里面是内衣内裤。林忆深犹豫了一下,还是给叶锦戈脱光,沙发上搭着一套睡衣,应该是昨天脱下的,林忆深直接给叶锦戈套上。盖好被子,自己去浴室冲了一下。回想今天的总总,她们之间的关系有进一步吧?有的,她看到了叶锦戈的另一面。
不放心叶锦戈,林忆深换上自己的衣服,在沙发上窝了一夜。
林忆深的生物钟不允许她睡懒觉,五点多就醒了。抬眼看到叶锦戈保持着昨天的姿势睡得很沉。她蹑手蹑脚的去卫生间洗漱。每天早晨她都有晨跑的习惯,今天不行,她不知道叶锦戈什么时候会醒,醒过来后什么状态。她又不知道叶锦戈的家人朋友在哪儿,又不放心把人托付给别人照顾。于是,她在酒店柔软的地板上做了一小时的室内运动。
昨天的外卖,林忆深没什么胃口吃,叶锦戈那个样子也没法吃。早上,林忆深跟酒店定了早餐,她小口的喝着粥,盯着床上的小山包,也不知道床上的人什么时候醒。
大约十点钟,床上传来一声娇软酥麻的哼唧。这是叶锦戈的日常起床状态,转型之前她的固定哼唧模式要启动十几分钟。
林忆深走到床边,轻唤:“叶锦戈?”
没有回应。
被子里的人拱了一下,又拱了一下,伴随着哼唧声,叶锦戈朝床边拱过去,眼看要拱到地上去,林忆深忙用手抓住被子里的拱动“怪”。叶锦戈使劲儿的往林忆深的手里拱,拱不动了,她开始调转方向朝另一边拱过去。
林忆深觉得好笑,这是醒了在撒娇么?她伸手掀开被子,看到叶锦戈粉扑扑的小脸,眼睛还闭着。这是没睡醒?她起床之前都这么可爱么?该不会有什么双重人格,醒来后变成另一个叶锦戈吧?林忆深一瞬不瞬的盯着叶锦戈看了一会儿。怕叶锦戈拱掉到地上,她绕到床的另一个,用腿拦着床沿,掏出手机,咔嚓一声。鸡窝头、粉脸蛋的叶锦戈定格在林忆深的镜头里。
林忆深有点心虚,这张照片没有征得原主的允许,她存了私心,想打印出来,收藏到她的影集里。
叶锦戈缓缓睁开眼睛,感觉到一个高大的黑影背着光站在她床边,一个激灵,她彻底醒了。
第11章
“醒了?”林忆深试探的问道。
叶锦戈见是林忆深,放松了警惕。记忆慢慢回笼,昨天她们去看日落,然后她枕着林忆深的心跳声进入了创作世界。她写了很久,但是她不记得林忆深做了什么。
“你送我回来的?”问完之后,叶锦戈觉得不对,掀开被子,脸有点红,她昨天穿的不是机车服么?怎么早起变成睡衣了?
“啊,衣服我帮你换的,你放心,我什么都没做。”林忆深赶紧解释。
“没关系,又不是没见过。”叶锦戈倒是放得开。
林忆深有些不满的嘟囔了一句:“那不一样。” 她想她们之间不应该只有欲,要有一些除了欲之外的东西用来填满人生。
眼睛干涩的难受,昨天应该哭得很凶,每次进入创作的世界都差不多这样,叶锦戈问林忆深,“害怕吗?我昨天那样。”
林忆深摇摇头,“我有点担心,一开始以为你是不舒服,后来知道你是在写曲子。你,每次写曲子都大哭?”那样子像个疯子。
叶锦戈已经习惯了,无所谓的说道:“差不多,灵感来的时候很疯魔。”
林忆深心疼的抚了抚叶锦戈的脸颊,上面还残留着被子里的余温。“痛苦么?”眼里的深情泄到了空气中。
叶锦戈的身体僵了一下,她第一次谱曲的时候三天三夜疯魔过来,吓坏了她妈妈和叶白。家里找了医生甚至当地的巫师随时候着,怕她出意外。等她醒来的时候,看到的是家人的担心和忧虑,却没有人问她痛苦不痛苦?
创作本身就是痛苦的,它就像产妇的阵痛,极大的痛苦中是期待和满足还有一个灵魂冲破另一个灵魂的虚空与无力。
叶锦戈眨了眨眼睛,扑倒林忆深的怀里,声音里充满着蛊惑,“姐姐,我们做吧。”
林忆深差点打开潘多拉的魔盒,她咬了咬嘴唇,把冒尖的欲望按了回去,天知道这有多痛苦,咬着牙挤出两个字:“不做。”
叶锦戈有点诧异,她这么好看,林忆深喜欢的那么明显,求欢居然被拒了。
林忆深把叶锦戈抱得紧了一点,“我是认真的。追求你不是为了满足欲望,我想和你像普通情侣一样,长长久久的走下去。”她吸着叶锦戈身上的味道,饮鸩止渴。
人家是认真的,你却用肉体去勾引,叶锦戈尴尬了。她对不对觉得我很轻浮?第一次见面就带人去开房,第三次见面就求欢,啧会不会她泰迪附体?啊!叶锦戈头埋得深深的,没脸见人了。
“起来洗漱,吃饭。昨天下午你都没吃东西。”林忆深怕再抱下去要擦枪走火。
“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坏女人?”叶锦戈还是问了。她开始在意林忆深对她的看法。
“为什么这么觉得?”林忆深想到叶锦戈刚才的蛊惑,笑道:“艺术家的想法可能都很奇特吧,我不是很懂。”
“我不是艺术家。”叶锦戈闷闷的声音从林忆深的怀里传出来。
“对,你不是艺术家,你是个小疯子。起来吃饭吧,小疯子。”
“你才是疯子。”叶锦戈推开林忆深,“我们一共见过三次,你都不知道我爸妈叫什么,家住哪里?你就追我。你说你是不是疯子?”
“好吧,我也是疯子。我疯狂爱上你了。”林忆深笑容加深,一瞬不瞬的看着叶锦戈。
叶锦戈眨眨眼睛,身子探过来,两个人鼻尖之间不到一拳的距离,她看得到林忆深眸子里映着自己的影像,她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你听没听过一句话?爱比死更冷。如果,我今天从这里出……”
林忆深猛地抬手扣住叶锦戈的嘴,拇指和食指捏住她的嘴唇,脸上的笑容敛下去,“人总会死的,但是如果没有爱,那这个人就没有活过。”她松开手,吻上叶锦戈的唇,霸道且极具侵略性还带着一丝隐忍。
这世上没有神,没有人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林忆深的父母死于火车出轨,谁能想到火车会出轨呢?但它就是发生了。那时候林忆深还很小,但她懂了一个道理,活好当下。特别是遇到叶锦戈之后,这成了她的执念。她也知道情深不寿、物极必反,但是她忍不住,她怕自己一松手,心上人就跑了。她承认自己心急,逼得有点紧。可是,万一有个万一,她会悔恨终身,无法瞑目。就像林染爱了一辈子却没有对叶枫晓说出过那个字。
叶锦戈能感受到林忆深的气恼。她远渡重洋除了帮妈妈处理家族的事情,最主要是想感受爱情,现在有一份这么炙热的爱在拥抱她,没道理躲开。智者不入爱河,遇你难做智者。叶锦戈扣住林忆深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