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夜里有些饿了,便想着来厨房找些吃的,才走到这里,便瞧见屋顶上挂着一白一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我走进看才发现,竟然是大人。”
一黑一白?
江文乐瞧了瞧自己得衣裳和晏南风得衣裳,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黑夜里,他们两个这个样子确实是有些吓人。
颇有几分黑白双煞的样子。
余佩脚尖轻点地面,轻盈一跃,便飞到了屋顶上,她眼底尽是茫然,“大人您半夜不睡觉,是故意爬到房顶上吓人吗?”
江文乐站起身,笑了笑道:“我这一身素白,的确有些吓人。”
“这位是……”余佩想了想,又道:“我想起来了,是那天救下我们的人。”
江文乐点了点头,“是他。”
余佩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道了一句:“你们两个好奇怪,大半夜的不睡觉,为什么要在屋顶上坐着。”
许是打哈欠是能够传染的,江文乐见她打了个哈欠,自己也忍不住打了一个,“就要回去歇息了。”
她摆了摆手,“走了,晏公子。”
晏南风问:“要不要我带你下去?”
“不用,有余佩在。”
余佩惊讶地望向了她,道:“大人您在开玩笑吗?从上面到下面就这么高,你现在连这么点轻功都没了?”
她边说还边用手指比划着,江文乐无奈道:“你竟然嘲笑我。”
她也想那么轻松地飞上来,奈何实力着实不允许。
“大人,不是我嘲笑你,你现在确实也太弱了吧。”
余佩说完,便将江文乐揽入怀中,不等江文乐反应过来,二人便已经极其轻盈地落到了地上。
江文乐拍了拍胸脯,松了口气道:“我原本略微有些恐高,还好你飞得快。”
余佩颇有几分嫌弃地望向了江文乐,“大人,您如今怎么这么怂?”
江文乐却也不生气,反而道:“但凡我厉害那么一点点,我也不会这么怂。”
余佩抱拳,“大人您还真的是有自知之明,佩服佩服。”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大人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没有从前那般厉害了,也没有从前那般爱面子了。
江文乐微微颔首,“晏公子,天色不早了,我们就先回去了。”
晏南风几乎是脱口而出:“我送你。”
余佩挡在江文乐面前,双手环臂,挑了挑眉道:“咦?我余佩在此,还用你送?!”
晏南风愕然,微微退后了两步,低声道:“是在下唐突了。”
江文乐忍不住垂眸笑了笑,旋即才道:“走了,公子也快些回去歇息吧。”
“嗯。”
晏南风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微微发愣。
她似乎并未听过晏南风这个名字,似乎并没有发现他的身份。
如此一来,到底是算好的。
有些时候,他真的好希望景明国与元昭国不是敌对的关系。
那样一来,他们二人便不会隔着千山万水的距离遥不可见。
次日一早,江文乐便接到了宋永和召她上朝的消息。
江文乐昨夜睡得时间本来就少,今早又被早早喊醒,心中到底是有些不悦的。
她揉了揉有些乱的头发,“三天两头喊我过去一次,倒不如让我住在他那里,那样一来也不必每日奔劳!”
余佩一早亦然是没有什么精神,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帮江文乐梳着头发,“大人,陛下他从前确实说过留你在皇宫之中,只不过是你不愿意。”
江文乐一拍桌子,道:“这种事儿谁愿意谁是傻子,若是真的留在宫里了,那宋永和他岂不是会一有什么问题便来问一问,岂不是就要连一日三餐吃什么也得问一问?”
她是真的想不明白,到底又有什么事情,非得让她过去一趟!
第103章 只与适龄男子讲话
那天宋永和话说的倒是好听,说是顾及她身上的伤,这些日子都无需来上朝,只需在家中静养。
可如今呢?
隔三差五就喊她过去一趟,还提什么静养?这种日子真的是受够了!
她真不想再做什么天微帝师了!
“烦死了!”江文乐拧着眉头,心中尽是被吵醒的烦躁。
一旁的余佩虽是时不时地打着哈欠,但却是镇定自若地为她梳云鬓,描红妆,披朝服。
为她披好朝服之后,余佩才伸了个懒腰,道:“大人,您今日怎地这样烦躁?”
江文乐撇了撇嘴,道:“因为困。”
昨夜近乎是寅时才入眠,今早卯时便又被叫醒,一整日就只睡了两个时辰。
她真的好困好困。
余佩也跟着打了个哈欠,“前些日子上朝,起的也是这般早,却没见你这般烦躁,今日这是怎么了?”
“嗯……不知道。”
江文乐打了个马虎眼,但她心中清楚,前些日子她心中亦然是极其烦躁,但是那时她还与这个世界的人不太熟悉,所以便憋在了心里。
如今都与余佩这般熟悉了,在她面前,也便不再顾及什么小脾气了。
今日倒也算得上是极巧的,江文乐入皇城的马车竟与穆府的马车碰上了。
二人隔着马车上的小窗相望,江文乐瞧了一眼他身上的朝服道:“大理寺卿一职不是无需上朝的吗?穆公子今日这副打扮,也是要上朝吗?”
穆子清点了点头,并不应答。
江文乐又道:“穆公子,你知不知道今日陛下召我们上朝是为何事?”
穆子清摇了摇头,依旧不应答。
江文乐再道:“穆公子,你是不是也有好久没有去过皇宫了,算一算,也得有个三年了吧。”
穆子清用余光瞥了一眼旁边马车内探出头的江文乐,似是极其不愿回答她的话,便缓缓拉下了窗边竹帘。
只给邻近马车内的江文乐留下一片无可言述的尴尬。
余佩凑上前,笑道:“大人,隔了那么远,我都觉得你好尴尬。”
面对穆子清对她的冷淡态度,江文乐开始自我怀疑起来,“昨日我扮作文乐公子与他交谈,整个过程分明是极其愉快的,怎么今日我变回了帝师,他却一句话都不愿意搭理我?是我说的话有什么问题吗?”
“我听着您说的话,倒是没有什么问题。”
余佩说罢,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又道:“我想到了一个区别,虽然说文乐公子与大人您都是同一个人,但是文乐公子是男子,而大人是女子。”
江文乐领会其意,恍然大悟道:“难道说是因为穆子清只喜欢与男子交谈?!”
余佩点了点头,应道:“依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不能排除有这个可能。”
江文乐又忽然想起来了什么,“可那日我与谢长侯一起去穆府,穆子清对谢长侯也是爱搭不理的,这又是什么缘故?”
余佩猜测道:“难道说是因为谢长侯如今已年近三十,而大人您扮作的文乐公子看起来年纪与穆公子是相仿的?”
江文乐恍然明白:“原来他不仅只喜欢和男子讲话,还只喜欢与适龄男子讲话!”
余佩对她这个结论,表示极其赞同。
穆子清的马车内,侍女流萤捧着一杯热茶,小心翼翼地递给了穆子清。
流萤有些担忧地问:“公子,您昨日到底是去帝师府喝了什么东西,怎么今日一早醒来便嗓子哑了?”
穆子清接过热茶,喝了一小口之后捏了捏嗓子,发出的声音有些嘶哑且极低:“许是昨日,我说了过往三年加在一起说过的所有话。嗓子……不堪重负了……”
说实话,穆子清他是真的三年以来都没有说过这么多的话。
昨日见到文乐高兴,便也没有顾及太多,只一直说话,一直说话。
谁料今早一醒来,他的嗓子竟然直接哑了!一说话便疼得厉害。
方才并不是他不愿意开口回答江文乐的问题,而是他实在是无法开口,他的嗓子是真的疼。
穆子清还不知道,此刻江文乐在讨论着他什么。
穆府的马车是与帝师府一起到的,下了马车之后,穆子清朝着江文乐微微颔首,又拱了拱手,以示方才未能回答她问题的歉意。
江文乐则是一阵茫然,以为这是穆子清自己独特的礼数,也便跟着做了一下。
在进入金銮殿之前,江文乐又尝试着与穆子清搭话。
“穆公子的朝服颜色倒是好看,上面的孔雀纹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