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中间人右边的那个人也道:“是啊,这人看起来挺憨厚老实的,告诉了他应该也没有什么关系吧。”
为首的人犹豫了好大一会儿,才下定决心道:“也罢,咱们早点找到她,也就能早点回去。”
说罢,他便对着黎子夜道:“这位小哥,想必你听口音也能听得出来,我们不是你们永安城里的人,我们从大齐来。”
“大齐?”黎子夜神色骤然间变了一下,却又不动神色的将自己的惊诧掩饰了过去。
“我瞧着诸位的确不像是我们永安城的人,可是怎么也没想到,诸位竟然是从那么远的大齐来的。”
“这件事情一言难尽,其实我们要找的人,是我们大齐公主。”
此言一出,黎子夜心中更加惊诧了些。
“这……贵公主怎么会跑到我们这里来?”
他尽量用正常的语气对众人说话,然而心里早已波涛汹涌。
他原先只以为那女子或许是个官宦人家的女儿,没想到竟然是大齐公主!
这下子约莫着又再能坑帝师一笔银子了!
“这一言难尽,总之,我们公主脖子处有一蝴蝶印记,你照着这个去找,总没问题的!”
那人说完,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黎子夜笑道:“既然有了独一无二的标记,那诸位大哥们尽管放心,这件事情交给小弟我去办就好!明日下午,城西那有个破庙,诸位大哥在那等我便好!”
“那这事就交给你了,明天等你的好消息!”
那群大齐人走后,黎子夜才再次望向此刻正在路边坐着发呆的梁以知。
他放轻了脚步,悄悄走到梁以知身旁,弓着腰看着她问道:“在想什么?”
梁以知恨恨地瞧了他一眼,恶狠狠道:“在想该怎么样剁了你!”
黎子夜笑道:“别啊,你若是剁了我,那谁给你分银子啊。”
梁以知站起身,黎子夜也随之站直了腰。
“谁稀罕那些臭银子!”她道。
完了完了,这下是真的完了。
就连银子也不好使了。
黎子夜有些不知所措的挠了挠头,一双脚不安分的到处移动。
他纠结了好大一会儿,才道:“好了好了,今天是我错了,我给你道歉,行不行?”
梁以知起初还有些惊诧,自她认识黎子夜这么多天以来,她就没见过黎子夜给谁认过错。
可过了一小会儿后,她又觉得他能道歉不会有那么简单。
梁以知警惕地望着黎子夜,生怕他又想出来什么坏点子。
黎子夜见她这种眼神,还以为她还没有消气,便又再次道:“我真的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你别这样看着我……怪难受的。”
这下,他真的是诚诚恳恳认错了。
梁以知却还是似信非信地看着他。
“真的真的真的错了。”他又重复了一句,随即又掏出了那一锭银子,塞到了梁以知的手里,“这是刚刚那群大齐的人给我的,我现在把它给你,你就别生我气了,行不?”
梁以知下意识地握住了银子,把银子放进了自己的钱袋中。
“我一个从后宫里出来的人,怎么可能会稀罕这么点银子。”
第331章 以药之名,下最狠的毒
她嘴上说的是这样,身体却很是诚实。
那银子已然被她收好放入了钱袋中。
黎子夜这下才松了一口气,他道:“等明天见到帝师了,咱们再找她多要点银子。”
梁以知道:“这些银子差不多就够了,你也别一直坑人家。”
黎子夜笑了笑,心里知晓她只是嘴上客气,心里却还是想要的,也便没再说话。
黄昏时分,永安城一处雅间内。
一个身着深紫色衣袍的男子立于一身着明黄色繁华织锦的牡丹广绣宽身上衣的女子身旁,缓缓开口问道:“太后娘娘,咱们分明是今日便能到永安城,您为何要对德寿说是明天到呢?”
太后凤眸微眯,应答道:“时候未到,哀家要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说罢,她又侧过头,对身旁深紫色衣裳的男子道:“朱凌,哀家口渴了,给哀家倒杯茶喝。”
朱凌弓着身子,毕恭毕敬地为太后斟了一杯茶,缓缓说道:“娘娘,德寿这段时间在宫里也给咱们送了不少消息,您看,要不要把他讨回来?”
“讨回来?”太后眉心微蹙,有些不满地看了一眼朱凌,道:“你倒是与他情谊深厚,只不过在哀家这里,送出去的东西就没有要回来的道理,送出去的人也是一样的,哀家既是将他给了皇帝,便不会再找皇帝要他。
朱凌,你跟了哀家这么久,竟然连这个道理都不懂么?”
朱凌心头一颤,忽地跪在了地上磕了个响头。
“太后恕罪,奴这也是一时心急,眼瞧着陛下似是已经开始怀疑福寿了,奴这也是担心,有一日陛下会对他下手。”
太后轻笑两声,道:“瞧瞧你说的是什么话,真是可笑至极。朱凌啊朱凌,这也就出宫玩了几天,哀家怎么觉得你的脑子都不太好使了呢?”
朱凌不解其意,问道:“娘娘,您这话是?”
“你这脑子啊,你以为皇帝他是个傻子,是个废物吗?哀家当初将福寿安排到他身边的时候,他便已然知晓福寿是什么人了。
你以为,皇帝这么久以来身边的人总是换来换去是为了什么?他还不是从未信任过福寿,从未信任过哀家。这些我们两个心里都跟个明镜似的,只不过是谁也不愿意说破罢了。
他知道哀家安排了人在自己身边,哀家也清楚他在刻意避开着这些人,但这又能如何呢?哀家与皇帝,这么多年一直如此,不都没什么影响?”
“原是如此,没想到陛下这些日子一直都清楚德寿是太后您这边的人,他没对德寿动手,也能说明他心思足够深沉,如此看来,太后娘娘您前些日子命奴做的那些事儿这些日子也该派上用场了。”
太后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你啊你,还真是变笨了,原来到现在还没明白哀家方才说的时机未到是什么意思。”
朱凌将茶盏中的茶倒入白玉杯中,疑惑问道:“这样说来,奴倒是真没弄明白娘娘您方才所言是何意。”
“皇帝的毒,应是今日能解,哀家明日再回去,岂不是正好?若是今晚回去了,难免要看到还没醒过来的皇帝,到时候怕是还要去演一出母子情深的戏码,哀家可不想这么多事。
明日回去之后瞧见活蹦乱跳的皇帝,这不是皆大欢喜?他们那边不必去想该如何瞒着哀家,哀家也不必去演这一出不必要的戏。”
“娘娘圣明,只是那个霞儿,娘娘您留着她可还有用?”
“她?一个被人查出来的棋子,变成了哀家这一盘棋上的弃子,一个弃子而已,还能有什么用?”
“即使如此,奴便暗中命人将她杀了,这样也免得她到时候连累娘娘。”
太后对此漠不关心,只是随意点了点头,便开始品起茶来,“这外面的茶,终究是没宫里的茶味道好。”
说着,她又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句:“也不知道霞儿给他下的那一种毒,什么时候会开始起效。哀家还真是期待,皇帝中了哀家的毒,还能不为了保命日日求着哀家?”
“那可不,陛下到底也是个惜命之人,他自然是分得清楚到底是权利重要,还是他的性命重要的。到时候,娘娘就只用等着他来求您来讨解药了,娘娘您想要什么,他还能不给?”
太后嘴角缓缓扬起一抹笑意,她轻声道:“这毒,也不能说是哀家下的,咏霖他可也有一份呢。咏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好不容易调制出的解药,放到了现在的皇帝身上,便是剧毒之药。”
以药之名,给他下最猛烈的毒。
这便是她这段时间里精心布置出的一个局。
深夜,元昭国皇宫内,咏霖这时方才调制出解药。
他将解药端到元君曜身旁,道:“这解药必须立刻给他服下,若是晚了一刻就来不及了。”
恰逢此时,有一人匆匆来报:“禀报将军,辛者库那个宫女,方才服毒自尽了……”
“服毒自尽?!!”江文乐大惊,为了确认又问了一句:“你说的,可是霞儿?可是今日送过去的霞儿?”
“正是,辛者库的人说并未对她用多么重的刑罚,可这女子却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