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随便一说,你不是生我气了吧?啊?”唐信放柔语气,又加了几分委屈,依旧得不到顾畅青回答,心中更加不安地舔了舔唇,即时挪了挪屁股,舒展双腿,就想跳下料理台,男人却蓦地转身一手横于他腰间,将他按坐回台上,紧接着他的唇便被男人的唇含上,辗转间即有酸甜、爽口的绵软果肉强势被渡入他唇间。
草莓?
青年惊喜间微笑阖眸,伸出手臂揽抱向男人的颈脖,手中那把狗粮即时哗啦哗啦散落,滚了一地,玄武当即欢快冲上前舔舐着散落满地的狗粮,不时发出欢快的吠声。
直待唐信呼吸微喘,顾畅青才收回吻,与小恋人稍稍拉开一段距离,微哑如午夜大提琴般的嗓音一字一句,应:“因为你固执、坚定,青春年少、单纯又活力,想无畏奔向目的地的闪电,耀眼、明亮、灼热且温暖,所以我偏偏看上你!”言毕,又细碎落吻于对方唇角。
青年面色一红,用手推开男人,嚼咬着草莓吞咽下肚,伸手抹去唇上混着草莓汁的口水,开始得寸进尺:“哼!算起来,到我,已经是你的第四任了呢!”他跃下料理台,弯腰伸手捞起刚巧走过厨房的非洲迷你刺猬裹裹,抵在男人翘臀上,“快老实交代,在之前和之后还有没有?!嗯?胆敢不老实交代,唐小爷我拿裹裹扎你满屁股刺,让你也做刺猬去!”
“没有之前,更没有之后。”男人温然宠溺一笑,随后转身戴上厚厚的防热手套,重新拉开烤箱取出一个蛋糕,又转身捧到青年面前,眉眼中满是柔情,郑重道:“我无法控制往来于我生命中的人。我只清楚地知道:你是那个,我想一直相伴到最后的人。”
男人说着,一手托着刚出炉的蛋糕,腾出另一只手扣上恋人的手,一起来到饭桌前面对面坐下。
唐信在与恋人面对面前快速敛藏好绽放的笑容,保持先前因不满而撅起的嘴,嫌弃道:“你除了做蛋糕还会做什么啊?我好不容易练出的八块腹肌要变六块了!”
“我不想让别人看见你吃甜食脸红的样子,只能努力练习,在家里做给你吃。”顾畅青伸出长指又拈起一颗草莓送进青年嘴里。
青年嗷呜张口,不但将草莓一口咬到嘴里,还不轻不重地咬上男人的食指与拇指,随后松口、抬眼对上男人荡漾满宠溺、好笑的黑瞳,突然起身不由分说地拉着对方就往卧室去。
“不尝一下我特意为你做的布朗尼吗?我这次掺了一点柠檬汁,口感一定很特别……”。男人所有看似因心血不被重视的不情愿,全都被轻快步子以及语间欲拒还迎的笑意出卖。
青年不管不顾地一把将男人推倒在舒适的大床上,豪气冲天地双手叉腰大声宣布:“吃什么蛋糕,小爷我要吃为我而生的你!”随后又浮夸地仰头佯装狰狞大笑几声。
“我决定了,我今晚不回家了。”青年双手撑于男人身侧,一双墨瞳亮晶晶如缀满繁星的夜空,惹人留恋注视。
“不和家里说一声吗?”男人抬手欲探向恋人的脸颊,却被对方一手拍掉。
“怕什么?”青年手上一用劲,即将男人的围裙扯下一抛,又将衬衣向两边一扯,顿时崩掉两颗扣子,弹到墙壁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男人低低一笑,好整以暇地双手枕头,仰望向恋人,劝道:“好歹发个信息留个言,省得让爸妈担心。”
“你个老男人叫得倒是挺甜,谁是你‘爸妈’?啊?你在哪里勾到什么野男人,愿意和你分享他家爸妈,给你乱叫?”
唐信见恋人笑得促狭,面色愈加通红,恼羞成怒地软声嚷道:“你帮我发啦~!”遂从牛仔裤后口袋摸出手机塞进男人手里,自己则开始解男人衬衣剩下的扣子,“你就说上司拉我加班。”
“加班?”顾畅青语气间微不可觉地多了几分兴味,上弯起唇线开始挖坑,“彻夜通宵到天明那种吗?”
青年微皱眉头,转着乌溜溜的眼珠思索着:“嗯,”随后又自以为找到挖苦对方的话茬,伸手挑衅地点向男人结实的胸膛正中,“无良的资本金商人剥削员工,可不都是加班会通宵达旦的吗?”
“这可是你说的。”男人一个利落翻身,便轻松将青年压在身下,“彻夜通宵到天明……”。
“啊!顾畅青你混……呃啊!”
夜色渐浓,情更浓,如同桌上那仍蒸腾出热气的甜甜巧克力布朗尼,稠廖缱绻,惹人难舍、难忘。
122# 番外之三 大提琴之泣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关于祁墨空与高曌葳仪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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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识她的那一年,我19岁,她25岁。
对于她,我一开始是鄙夷与憎恨的,后来才发现,其中还复杂地夹杂着感激与好奇。
因为她第一次见我时,所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能给你,你所想要的;代价——是你的全部。”
我所想要的是足够能治好父亲病的钱,可以继续练习我的大提琴,有朝一日登上世界级的舞□□奏,完成母亲一直以来的心愿。
而我又能给她什么?
我的全部对于她来说,是什么?
或者说,美丽、端雅、高贵、孤傲的她出身顶级名门,是受过良好教育的金枝玉叶,她还会缺少什么?
后来,我才隐约发现她眉眼中有难掩的伤,与无法放下的恨。
因谁而伤?
又是因谁而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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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早在餐厅之前,我就见过他一次。
那是在我代表集团,出席为大都音乐学院等几个高等学府设立基金会典礼的路上。
校园里,玉兰树下,草地上有几个学生正在演奏乐曲,其中一个就是他。
那日的阳光似乎格外和煦、明媚,连我都难得感受到温暖。阳光透过茂密树冠,于他白皙清俊的面容上落成浅浅的斑驳影迹,他浓眉微蹙,唇瓣紧抿,完全沉浸于音乐之中,他的世界之内。
令我过目再难忘。
路两旁的纯白玉兰花开得正盛,我仿佛从那眉目纯净,神态专注,白衣黑裤的少年身上,看到我曾经钟情的人的影子。
中午,还未待查那个少年的人汇报关于他的所有资料给我,我便在入住的五星级酒店的餐厅里再一次见到他,在兼职演奏大提琴。
我不知道以他的青葱与纯净,能否体味那曲《Love Story》其中的忧伤深情;我却只明了,曲子即时引爆我心底的怨恨与眷恋,加深我一定要将他留在自己身边的执念。
而他,则单纯地以为,我只是想雇佣他随时为我演奏大提琴曲。
在明白我的真正意思后,他拉着一个给他送饭菜的好看少女决绝地走了,那奔跑的背影像极了当年青拉着我去看彩虹时的样子:只专注看到终点,不问来路。
在他离开我后,我幡然醒悟:祁墨空他从来都不是别人,他不是顾畅青;他,就是他,热爱大提琴,热爱音乐的纯粹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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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明白,她要的是我这个人去抚慰她时,我断然拒绝了。
我此生唯挚爱大提琴,钟爱音乐!若是我的□□被欲望与世俗所玷污,那我污秽的灵魂还如何还能再拉奏出纯净、撼动人心的大提琴曲?
我背着我的大提琴,头也不回地拉着给我送饭菜的表妹走了。
很意外,她竟然没有拦我。
我继续奔波于学校、医院和各种打工场所,努力去凑齐父亲每一天的住院费与即将要用到的巨额手术费,很快就忘记关于这个艳丽又忧伤的女子提出的可耻交易。
直到半个月后的某个下午,在医院给父亲连续下达两次病危通知书时,我知道凭我一己之力目前真的无法筹到钱治好父亲的病;舅舅一家已经帮了我们很多,我不能再向他们借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还上的钱。
“墨哥哥,那个是不是那天在酒店餐厅找你说话的美丽大小姐?”
表妹无意中提醒了我:为救父亲,我只有最后一条路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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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他的境遇,我从不会怀疑他不会来找我,毕竟这世上再没有与他有关的人,有能力且有意愿,在极短时间内拿出那么大一笔钱去解决他目前所面临的极度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