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伏在前任身边的日子+番外(119)

作者:若水如天 阅读记录 TXT下载

聪明如顾羿自然看得出宣及白顶包,既然一个愿打,另一个自然愿挨;然而训归训,罚归罚,却从来不重。

因此,律所上下都知道,但凡有些什么事需要顾羿点头,只要拜托宣及白去提,只要不触及原则问题,都绝对没问题。

此时,见顾羿转身面向落地窗,显然不想看到自己,宣及白苦涩一笑,轻声道:“我先出去了。”便转身步向门边,拉开门将出去时,他忍不住回头看向那仍背对自己的身影,极温柔地嘱咐:“早餐,别忘记吃。”

从这天早上开始,顾羿不再和宣及白一同吃午饭;不再理会对方每到下午茶时间都招呼他暂时放下工作,随律所的同事们一起吃些点心养胃、放松放松;不再无论几点下班,都与对方一同驾车或乘地铁回家;更不会在下班后,和对方一起去市场或超市买菜、购物再回家,一同说笑着边看电视边吃饭,然后用“石头剪子布”这种幼稚却富乐趣的方式决定究竟由谁洗碗;不再在晚上一同夜跑,顺道带玄武出门遛弯;更别提在家里迎面碰上时,有视线交流或简短打个招呼。

明明自小一起长大,此时却甚至比陌生人还要更疏离;就如同两个人只不过恰好处于看不到彼此、各自安好的重叠的平行世界里,独自过着自己的生活。

第二周的周五傍晚,顾羿立于律所附近公园内,望着徐徐下坠的夕阳将天边一片鱼鳞云染成橘红一片,至西向东的天色由蓝灰色过渡到藏蓝色;明明是大自然杰难得之一,他却没有生出一丝至少拿出手机捕捉、保存的念头。

不知何时,有人走到他身后,熟悉的嗓音极为诚挚道:“我明白青哥哥你,一时间难以接受……我不会让你为难,我刚才已经去人事部办好了离职手续,会另外找一家律所实习。”

顾羿保持着这段时间待对方的冷漠态度,转身径直向相反方向迈步而去,没有丝毫犹豫。

宣及白旋即转身以目光追随着那渐行渐远的身影,明澈、晶亮的眼瞳满溢炙热,“不过,那并不意味着我放弃——”,青年嗓音尤带稚气,却有着帝王般昭告天下不容置喙的坚决,“我会等到你首肯,直到我生命的最后一瞬。”足以震撼人心与天地的告白,终究还是随风四散而去,悄然隐没于逐渐黯淡下的天色之中。

往后,当顾羿每一次想起宣及白,或者看见夕阳染红天际,他都会情不自禁想起,那个他曾以为如每一个日升月落的平凡傍晚,自己身后有一个稚气青年双手拢于唇边,向天与地,更向他的最后一次盟誓;每当此时,他都会万般后悔:当时没有回头再看对方一眼;哪怕只有一眼,或许他都不会让青年留有遗憾。

∞∞∞

难得可以按时下班的一日,顾羿却依旧坐在办公桌前看着落地窗另一侧,夕阳坠落至地平线之下半小时,他才合上面前那本摆了一整个下午都没翻过一页的龙国《刑法》,起身回家。

他回到家门前,将钥匙插入锁孔,发现门是反锁时,他说不清自己是轻松又或是失落;家门被缓缓推开,即看到客厅沙发旁那盏落地灯所散发的昏黄柔和光亮,洒满整个客厅,满满都是家的温馨。

“青哥哥,以后谁先回到家,一定要打开这盏落地灯给晚回家的那个人喔!”那是宣及白和自己一同转学来大都市同住时,两个人之间的约定。

听到开门声,不知从哪里快速奔出的小玄武呜咽地扑向他,似乎受了很大的委屈。

“玄武,怎么了?是不是饿了?大哥哥马上喂你哈!”顾羿摸了摸爱宠的小脑袋,快步走向储物柜拿出狗粮来到放置狗粮盆的位置,却见狗粮盆里满满一盆狗粮几乎没怎么动过,他蹲下身子,再度伸手揉着亦步亦趋的爱宠后背,柔声问:“玄武乖,怎么了?小哥哥不是喂过你了吗?”

玄武闻言,咬着他裤腿就往客厅餐桌方向拽,直到这时,顾羿才发现桌上摆放着三菜一汤,用餐盘倒扣着保温;一旁还放着一瓶胃药,药瓶下压着一张便签纸,是宣及白最喜欢的青色,“青哥哥,我搬出去另外租房子住。在找到房子前,会在同学家暂住一段时间,所以玄武要暂时请你帮我照顾一下,我会再回来接他的。晚饭后记得吃胃药。小白。”

顾羿听闻蹲在脚边的小玄武又可怜兮兮地发出呜咽声,才回过神,抱起爱宠落座于沙发上蜷缩着,怔怔地看着桌上的饭菜、胃药、便条纸,以及与那盏如自己般孤零零立于黑暗一角的落地灯,昏黄、无力的柔光几乎无法对抗落寞与孤寂。

为什么,我会觉得家里、甚至我的整个世界都仿佛失去了所有的颜色、所有的声音和所有的阳光?

当年我从鹰国逃回国时,几乎没有时间发觉自己生活中因为突然少了朝夕相处的高战天,所随之而来的孤独和失落,接踵而来就是父亲获罪入狱的噩耗,紧接着日夜担忧地研究法律条文与卷宗;再然后父亲突然离世,小白极其自然地重新填满我世界里所有的空隙,直到今天傍晚他和自己告别。

现在,世界仿佛就只剩下我一个人。

好冷!

顾羿下意识抱紧怀中温热的爱宠,不住用面颊去摩挲它的脑袋。几乎过了十分钟,他的呼吸才随情绪逐渐平缓,昏暗环境中,落寞与被遗弃感再度披甲上阵卷土而来。

如果因为这种孤独感与恐惧,我就可以放纵自己去接受那个我一直视为“弟弟”的青年吗?!

不,我不能!

103# 第 103 章 鸢尾国,黎帕市最负盛名的黎帕歌剧院内,随着台上那身着纯白西服的祁墨空结束作为第五首安可曲圣桑《天鹅》的表演……

鸢尾国,黎帕市最负盛名的黎帕歌剧院内,随着台上那身着纯白西服的祁墨空结束作为第五首安可曲圣桑《天鹅》的表演,由座位上起身,握着自己大提琴琴颈躬身向台下观众行礼。

半小时后,祁墨空亲自背着自己的大提琴,另一手牵着着火红色礼服的高曌葳仪步出歌剧院,坐上加长座驾向高家宅邸而去。

“这段时间购买我3张音乐专辑和出席这几场个人音乐会的宾客,不会都是仪儿你安排的吧?”不到短短半年时间里,祁墨空在音乐事业上突飞猛进,频频荣获多项国际比赛一等奖和杰出奖、与各国国家乐团合作演出、在各大音乐节、皇族权贵的音乐会上表演,他心里始终有些不太踏实:毕竟自己还没到20岁,资历尚浅;虽然在没遇到高曌葳仪之前,他就小有名气,获得过一些国际比赛奖项,却远不是今时今日所能相比。

不知道这样的“成绩”,爸妈会不会满意?

“名气是靠包装、营销才华获得的,别把这个圈子想得太干净,”高曌葳仪看向身旁眉眼如画的青年,略略举高手中的香槟杯,“也别低估你自己的天赋和才华!”

青年才因女子的前半句话所震惊、打击,却又旋即被后半句安抚,怔怔间,见她明媚一笑,他的唇角也不觉感染上她的欢愉,遂执杯碰上对方的。

“接下来,我会安排你接触流行乐。融合古典与流行,突破才能永恒。”高曌葳仪将酒杯换到左手,以右手执起青年指腹微有薄茧,指甲修得很短的手,一双碧眸凝于那双透彻、明亮的黑瞳上,挑唇轻笑,“我会将你打造成,我想要的样子,我的‘提琴瓷娃娃’!”

青年即时有一瞬的失神,然而旋即又牵起唇角。

即便我知道,你永远都不会钟意原本的我,哪怕是这样,我……

∞∞∞

早晨太阳特有的朝气,随耀眼阳光映落于桂宁市某公共墓地上,衬得柏树苍翠,石碑硬冷。

宣及白蹲于顾羿父母合葬的墓碑前,用布细细擦干净石碑后,又再度调整花束摆放的位置,他抬手看了看手表所显示的时间,轻声道:“顾伯伯、顾伯母,我,我就先走了。”说罢,起身再度三鞠躬后,转身沿上、下山的笔直台阶离去。

五十米之外,同一墓区另一侧平行的另一条小道台阶上,白衣黑裤的顾羿手捧花束拾级而上。

两个一上、一下的颀长身影,因错落有致种植的一人多高的葱郁柏树以及一排排一列列设置整齐的大理石墓碑的遮掩、阻隔,丝毫不知自己与对方近在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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