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 第 8 章 “谁胆敢在国王的领土上，指责国王的言行？况且他们都在看台上，灯又没开，要看见也只有那小子看肌
“谁胆敢在国王的领土上，指责国王的言行？况且他们都在看台上，灯又没开，要看见也只有那小子看见。”高战天不以为然地以下巴指了指讲台上正专注讲解方案的唐信，不由分说地重新与心上人重新十指交缠，更顺势抬起对方的手凑至自己唇边，呼吸与吻交缠地轻而缓地流连于对方手背上，随后抬眸朝他勾唇一笑。
“‘我如果非常非常地喜欢谁，我就从来不把他们的名字告诉任何人。’”《道林·格雷的画像》小说里，贝泽尔·霍尔渥德向亨利勋爵脱口而出自己所绘画像模特名字时的台词；此时由高战天诵出，别有一番傲娇与深情。
顾羿努力平复因这一吻以及那句情话于其心底撩拨起的一阵涟漪，视线由自己与对方相扣的手，移至那双碧绿明澈如宝石的眼眸上，探询、猜测：秘而不宣的事件或关系，往往令拥有者有种别于宣告天下、广而告之的隐秘，更为禁忌的刺激感。
高战天，你到底想如何？
如海般莫测的碧瞳似乎洞察到对方的疑惑，高战天遂弯起唇线，笑道：“然而我更想堂而皇之地昭告天下：你是我高战天倾心之人，此生不换。——当然，前提是征得你的同意。”
顾羿露出了然的神色，略略牵一牵唇角，以眼神提醒：大情圣，开会。
高战天遂乖顺地点头微笑，看向台上正在讲解方案的唐信的同时，再度紧了紧指间恋人的手。
“……故事梗概是：一位女郎在画展欣赏油画时，因被一幅肖想画中的男子所吸引，而情不自禁吻上画中人。借助口红的神奇力量，画中的男子获得灵魂，走出画框与女郎相吻，最后理所当然是童话结局……”。
台上，专注、敬业于进行讲解的唐信，表面上沉浸于自我营造的美好画面而舒展匀称双臂，自然阖眸浅笑微扬下巴，实则额头上弹幕嗖嗖飞掠：喂喂喂，两位先生，现在可是上班时间，在会议室开会呢！
要卿卿我我也找个隐蔽的地方，可不可以啊喂？！
考虑一下会对单身的人一万点暴击啊喂！
青年心里吐槽不断，嘴上依旧敬业地滔滔不绝：“现今社会经济高速发展，女权主义也觉醒到一个新高度；都市女性越来越独立、自主，而在努力实现自我自我价值的同时，也会随之给她们带来许多现实压力，令她们在生活中更多地向外寻求一些情感的释放。”
“所以我构思的这个广告，意在令女性意识到：自己可以得到更多的尊重与平等，让她们感受她们拥有‘引导’男性发现自己的美好，赋予对方感情‘苏醒’以及爱上自己的魔力。”
“希望能借此广告去赞同并讨好都市女性：无论是上至购买钻石珠宝、座驾、房产，下至化妆品、香水、女装等都不再是为取悦欣赏自己的人，而是为取悦自己！”言毕，结束自己方案介绍的唐信松一口气，随即向台下鞠躬致谢。
下一瞬，会议室的灯光即被全部打开，似乎是因光线的突然变化，唐信面容上显现出些许惊吓又转瞬即逝，像极惊闻午夜时钟敲响即刻要提裙落跑的灰姑娘，一时间连双手都不知道应该如何放，他窘迫一笑，立于原地等候上至总裁，下至各部门经理们的提问。
在场众人，特别是各部门经理都是职场达人，自然都留意到总裁面上毫不掩饰的赞许神色，于是不吝赞美之词，纷纷表达自己的正面看法。
“创意不错。”
“后生可畏。”
“比前几位的想法更有吸引力！”
“我不是女性，都觉得这个广告很吸引人！看来广告一经推出，这个系列的口红一定会卖断货啊卖断货！”
高战天见状，不经意于唇线间泄露自己的嘲讽与不屑，拿起面前的红酒杯抿了一口润喉，正准备开腔，不想身旁男人却先他一步，不着痕迹地抽回自己的手合上面前的笔记本电脑，朗声发表自己的看法：“创意的确很不错，相信如果按照这个方案拍摄成广告，会以一部文艺爱情片的形式吸引很多不同年龄、职业和性别的群体欣赏，进而提高T&Q的影响力。”
顾羿顿了顿，抬手扶扶自己的黑框眼镜，随后双手交叉放于电脑上，接道：“同时，我个人还有些偏颇见解与大家一起讨论：目前已经有不少群体对于男星与女星争夺化妆品代言、广告，挤占女星资源表示不满，认为在一定程度上加剧了性别不平等，是父权社会的另一个圈套。在商言商，谁能替我们吸引流量、带货量足够大、赚到更多的利润，我们就选用谁，这个原则跟性别没有任何关系。”
顾羿说话间抬手比向唐信，一扫而过的眼神锐利如刀，“所以，可能有部分人群在看到这个广告时，会产生另一种想法：认为我们在影射部分那些情感表达相对外放的女性：看到长相稍微清俊点的男人，即使只是一幅油画或海报，也会忍不住上前留下自己的‘印记’，标记上自己的所有权。或许会造成这部分女性群体认为我们有讽刺女性花痴、无脑的嫌疑。”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顾羿语气平缓，用词温和地表述自己的这番看法，当即又得到众部门经理一致的认可，频频颔首表示认同。
比起新欢，自然是虽不曾昭告天下，却百分百笃定的正牌更重要。
唐信保持微笑听完顾羿的点评，即谦和大方地向在场众人鞠了一个躬，表示感谢：“谢谢诸位对我方案的点评。我初出茅庐，确实有很多地方欠缺考虑。希望以后也能再得到诸位的指点。”言毕，下台回到自己的座位。
虽然不得不认同对方的见解也相当有道理，然而青年还是借由深呼吸来平复心里升起的些许委屈：哼！这个故意“冷面隔离罩”，我是得罪你了吗？公报私仇！
高战天清了清嗓子，独特的磁性嗓音以及身份、地位轻易令在场众人噤声、倾听，“这个方案确实有可能引起部分女性群体的过度解读，”他匀称修长的手指转动着一支限量版藏蓝色钢笔，环顾众人，视线最终落于失落低头看着自己腿上笔记本电脑的唐信身上。
“同时，我也认为——这个方案如果再修改修改，会是一个不错的创意。”碧眸扫过听闻自己话语当即恢复精神，快速记录的青年，接道：“从原著小说里再找找灵感！还有，关于我们桂宁分公司三十周年庆典，我想举办一场大型的化装舞会，你们好好策划。”他合上手中文件夹，起身扣上西服纽扣，宣布下周一确定最终方案然后散会，然后迈步向会议室门口而去。
3分钟后，顾羿双手推开高战天总裁办公室双开门，径自如一股劲风般率先入内，步履速度之快，甚至令摆放于办公室一壁花瓶的黑色百合与黑郁金香都委屈地微微提裙避开，生怕沾染上任何一点怒气；他落座于办公桌前的座椅上，随即打开一份文件夹开始低眸浏览。
尾随他进入办公室的高战天，唇角噙着心满意足的笑意将对方的一举一动毫无遗漏地尽收眼中，待关上门后，忍不住打趣：“你生气了。”
顾羿面色如常地以修长手指翻过一页文件。“没有。”
高战天步至办公桌前，立于顾羿身旁，随性以长指指腹轻轻擦过办公桌边缘，绕回到自己座位旁，俯视对方，再次含笑重复：“你生气了。”
当事人平静地又翻过一页文件，不疾不徐，应：“没有。”目不斜视间，他面前突然出现一杯苏打水；顺着握玻璃杯的修长胳膊，他以问询的视线看向对方，3秒钟后，他才接过玻璃杯，道谢后低眸喝了一口。
“他是□□之一，你知道的。”
再度对上对方流露诚挚情感的碧绿双眸，顾羿略略上弯唇角，“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你对我用情的深浅。”所以，我才敢赌。
这几年来，无论他是否刻意去避免看到高战天的各种新闻报道，特别是绯闻，都避无可避地有不少风声入耳，对方大概与多少人有过或深或浅，或真或假的关系，他都无需介意，也根本不会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