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肚子里的饥饿一股一股的往上涌,像是拍着身体告诉他你该进食了,但是现实要狠狠地勒住了他的胃。
女人上前望了望缸,里面非常干净,釉在微弱月光的反射下,像装了浅浅一层的油,金华色的月华弄碎了撒在里面。
男人看见母亲愣在那里,将背上的奶奶丢在地上,上前,“娘,你在干什么呀?赶紧走!”
他看见里面只有浅浅的一层水,语气不耐烦起来,狠狠的踹了一脚缸,“N你妹的,除了水什么也没有。”然后将母亲一把扯开,应该还是不解气,就把放在兜里的沙石丢了出去,有些石头撞在外面,就落在了地上。
男人这么一折腾,整个人都软了下来,掏出兜里饼咬了一口,“走吧!”
女人突然想到了什么,“这,鎏金花纹,等下!”她努力的将头探上去,脸上满是狂喜,“李子,快看,里面有东西了!”
男人不奈烦的过去,但是看着水已经没有了,出现半把的米粒,他们将视线转向如枯老树墩的尸体上。
当天晚上,那根休息了几百年的烟囱里难得的飘出了一缕的青烟,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一日三餐,顿顿不少。有一日倒是停了一次,不过他们家的儿媳妇听说去山上找吃的时候,不小心从山上摔了下来,死了。
宁缺和亚楠一听,并没有显露出什么表情来,反而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
“然后呢?”,宁缺拍了拍他肩膀,“回家吧,能过一夜是一夜。不过呢,丑话先说的前头,你也别想拿我顶替你女儿,不然你女儿可能立马就不再了。”
吴园长醉醺醺的起了,满身的酒气,眼睛红彤彤的,“那,那,你还没跟我讲,到底怎么才能救我女儿?”
“走吧,回去,我能保证你女儿能活着!”,宁缺把他扛在肩上,“指路吧!”
于是在一通的瞎指挥下,宁缺轻轻的推开那上木门后,只听见重重的哐当一声,门掉了。这一下,肩膀上的吴园长瞬间醒了,脸上红扑扑的,挣扎着想要下来。
这一下把房间里所有人都惊醒了,一个远比实际年龄大得多的中年妇女紧张不安的站在那里,满脸惊恐,“你,你,你是谁?快把他放下。”
宁缺看了看狭小的房间,从掀开帘子的一角看见里面的有一张床,无视那个女人惊呼,抗着他放在床上后,“你们睡吧,客厅借我用下,不,房子借我用下。”
然后从空间里拿出搭帐篷用具无视女人的目光,直接在入口搭了一个帐篷,笑嘻嘻的跟她说:“我睡了。”
是蓝色的帐篷边围了一全都红丝,女人站在那里盯着这一小顶帐篷的入口良久后,等到外面的天气微微发白的时候,将那块帘子放了下来。
宁缺睁开了眼睛看向那个方向,拍了拍有些焦躁的红红,又重新入睡。
拉下拉链,木门大开着,贫瘠的土地上稀稀拉拉的长着几棵营养不良的树,宁缺伸了一个懒腰,发现一个十岁出头的女孩子坐在椅子上,扎着双马尾,右边还夹着一朵小红花,手里拿着一个咬了一口的鸡蛋,可以看得出这个女儿是当宝贝养的。
女孩看见她有些慌乱,但是还是非常沉稳的,没有血色的双唇抿了抿,“姐姐,你是过来劝我当祭品的吗?”
“没有,我是想回家。”,宁缺从帐篷里假装掏出罐头放在桌上,给了那小女孩一罐。自己拉开一盒牛肉罐头配着面包吃了起来。
女孩看着那盒罐头,小心翼翼地咽了口水,“姐姐,这罐是给我的吗?”
“对,拿去吃吧!你现在长身体呢。”
女孩没有做声,点了点头,把罐头放在了橱柜里,“姐姐,我叫吴月儿,你叫什么名字?”
“好名字,我叫吴岚,跟你是本家。”,宁缺将罐子里的最后一块牛肉夹在面包里吃了下去,又跟他聊了一些不相关的话题后直接开口问,“月儿,你知道祭品是怎么回事吗?你为什么要被献祭。”
细细的两根麻花辫在身后摇啊摇,她嘴里含着一颗宁缺刚给的牛奶糖,说话有些含糊不清,“不清楚,每次村子里猪牛羊莫名其妙死的时候,长长会从山洞里出来跟村长聊一会儿,之后就会放一些吃的去山洞里,我阿爹说这样就没事了。”
“那之后呢?”
“若是投进去的东西没有用,就会丢人进去,而且丢的是小孩,再多的我也不清楚了。”
宁缺看了看了,时间已经十来点了,“月儿,你去把你爸爸妈妈叫过来,别躲了,赶紧出来吃中饭!”
一个父母不可能非常放心的让自己的孩子跟一个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待在一起,尤其是时间还不久,那说明孩子的家人肯定在附近。
女孩拱起了身子,眼睛盯着地看,说话声音小的宛如蚊蝇在耳边飞舞。
宁缺把女孩抱起来,放在远一点的地上,“你小心一点。”
眼睛在一瞬间红了一下后,立马抄起凳子对着那个方向踢了过去,墙壁被撞穿了一个大洞,凳子四分五裂的瘫在地上。一群村民惊愕的站在后面,呆滞住了,莫不是宁缺能看见他们的热气从肺部呼到外面,真的怕不是因为他们是一群木头人。
宁缺抄起另一条板凳,作势要砸过去,这群村民立马如鸟兽四处逃散,只剩下三两个人站在长长身后,他还是带着他那个白色羽毛的面具,身上倒是换了一件纯色的麻衣。
宁缺弯下腰对站在旁边的吴月儿笑着说:“你看这样不就跑了,不想成为祭品就得要强大起来,你看这么一群人里只要你比他们强大了,那绝对轮不到你做祭品。”
她从口袋里摸出一块话梅糖和一把水果刀递给了吴月儿,眼睛看着远方,“姐姐,我就走了,你就多加保重。”
话音刚落,身边就漫起满天的红绳,她脚下轻轻一点,整个人腾空跃起,脚再在倒塌的墙上一点,红绳绕在长长身上,非常轻松的带走了。
天是蔚蓝的,白云像奶油一样涂在天上,一个人影在上下间跳跃着,宁缺好像有点记不清路了,她站在一条粗壮的树杈上,“长长,这路怎么走?那个,我怎么能够回去?”
只听见像机器卡壳一样的声响,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从他面具里面冒出来,“回不去你的游乐场了,留下来陪我吧!咦嘻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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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衣
宁缺吓得手一抖,长长从树上掉了下来,离地半米高的时候,又被险险的拉住,“我去,你的声音怎么跟我这么像?”
长长身上都是细枝末叶,活像一只绿色的刺猬,脸上白色羽毛的面具也歪了一些,露出里面的肌肤。
嗯,正常皮肤,是个正常人。
宁缺从树上跳了下来,任由身后传来闷哼声,然后再听见身后重物落地的声音,脸上三分惊讶四分错愕外加三分漫不经心,“哎呦呦,忘记你还在我后面了呢?”
又让宁缺鸡皮疙瘩起来的声音响起,听起来总觉得像是自己跟自己对骂,“你不一向是这样的吗?”
“你正常说话行不行?”,宁缺气的把她绑在树上,直接上手准备扒面具。
白色的羽毛在风中微微地颤动着,铁质的面具揭下后,露出里面白色的肌肤和一部分暴露出来的机器。
一条接合的线从太阳穴直接贯穿,笔挺的鼻梁跟正常人无异,但是右脸出现的大块像是被虫子啃食出来的空洞里看见一个大齿轮在里面自顾自的转着。红色的右眼珠滴溜溜的转着,她裂开嘴一笑,宁缺看见她嘴里装着一个小镜子,仔细一看,发现自己咧着嘴,露出诡异的微笑在望着她。
“机器人?”,宁缺卡住她的脖子,整个人贴在那块露出来的机器零件上面,“你竟然是机器人?那你知道谁造你的吗?”
她手微微一动,不知道干了些什么,红红松开了,慢慢的爬回了宁缺自己的手腕上盘成一个团。
长长嘴巴上下的动着,以一种诡异的声调用宁缺的声线说话,“我终于找到你了!也不知道你这回是以哪种方式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