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叶曳一动不动地看着没有任何变化的明娅。
她想在明娅的脸上或是眼里见到一丝的意外之类的，她是觉得，有了情绪，才像是一个人。
没有任何情绪，连一个人工智能都不如。
片刻，明娅才吐出三个字：“很厉害。”
但是并没有从中听出任何夸赞的意思，倒像是敷衍。
明娅起身，把手柄放回原来的位置。
叶曳脸都垮了：“就这样？”
明娅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仿佛就是在说“就这样”。
叶曳跟着明娅的步伐，看着对方倒水，依旧叨叨：“难道你不真心觉得我很厉害？”
刚问出空，叶曳就哽住了。
确实，自己在明娅面前就是一个菜菜。
在白色的灯光下显得晶莹剔透的水缓缓流进玻璃杯里。
恍惚之中黑色如琉璃的眼睛像是沉下了什么情绪。
白皙而修长有骨质感的手握着玻璃杯。
“你想参加明年的‘战役’……还是后年的‘战役’？”明娅问，扭过头定定地看着叶曳。
不知怎地，叶曳内心虚了一下，脑子第一时间出现的是姚悦他们。
张口要回答，可喉咙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塞住了，让她发不出半个音来。
见她不回答，明娅收回目光，拿着水，略过了叶曳。
错愕间，叶曳转过身看着明娅的背影，唇动了一下，就听到了她的话。
“你不用这么快给我答案。”
“当然，不管你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我都不会拦着你。”
哪怕叶曳现在选择与明娅就此绝交也一样。
类似这样的话，明娅不知道说过多少遍。
说这样的话时，她永远都是带着平静语气与神情，淡漠的眉间，似没有什么能够让她动摇的。
“我会按照约定，跟你一起参加后年的‘战役’的！”叶曳的目光随着明娅的移动而移动。
这算是睁眼说瞎话了。
明娅可没有跟叶曳约定过什么。
她扶着楼梯的扶手，什么都没说，就上去了，也不想辩解什么。
大概是习惯了叶曳总是喜欢拿这种方式来博得她一句回话。
看着明娅的身影消失在叶曳的视线之中，莫名地松了一口气。
只不过，明娅依旧没怎么把她的话当做是一回事。
她走到明娅刚刚倒水的地方，从角落移出另一个杯子，是带着可爱图案的瓷杯。
瓷杯上的小浣熊带着笑，它头的周围有星星啊月亮啊太阳啊这些，底色是暖色调的橙色。
倒满它，再一口气喝光。
有些气呼呼的样子。
下一瞬，就把刚刚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开始想着怎么把明娅带出去，让她认识认识姚悦他们。
想来一定能成为好朋友！
这样的话，明娅就不会整天孤零零的了。
关爱空巢老人，人人有责！
可是，好像普通的办法又行不通。
叶曳摸了摸下巴。
如果只是单纯地叫明娅去训练场什么的也不行，明娅肯定想也不想就会拒绝她。
这个不行，淘汰掉。
嘶——
难不成要骗明娅1区开了一个宠物店，里面还有猫？
好像也不大行，明娅那么聪明，一定能猜得到的。
方法不能乱动，得想办法“一击必中”才行，不然明娅就会怀疑，之后不管自己说什么，她都不会同意的。
说不定到后面，明娅还会怀疑她成为了叛徒，把她一刀给捅了……
那好像也不是不可能的样子。
毕竟有许襄这个前例。
然而，苦想了好久，依旧没一个方案出来。
当明娅的黑猫从她脚边经过的时候，她想到了一个绝妙的注意。
天衣无缝！
第二天她就施行了。
“明娅明娅，煤球不见了！”
“……”煤球又是什么？
结果当事人平静地很，丝毫没有要出门找猫的意思。
“……你不去找它吗？”
明娅无所谓地说道：“找它作甚？”
后来叶曳在外面吹了好久的风，把自己弄的稍微邋遢一点，然后才把猫给抱回去。
对明娅说“找到了”。
“……”
对此明娅什么都没有说。
*
“不会轻易出来，她是宅女吗？”莉莉卡说话总是若有若无地带着刀子。
不过也插不到叶曳的身上。
“……”说的好有道理，但是“宅女”二字放在明娅身上，好像怎么样也不适合。
不回答，就是默认了。
“你跟你师傅的关系不好吗？”姚悦问。
这倒是问倒了叶曳，她跟明娅关系很好，明娅跟她的关系就不知道了。
虽然这两话也没什么区别的样子……区别还是有的，前者变了！
“还……还好……”
“吧。”叶曳也实在是说不出违心的话，最后还十分不肯定还多加了一个字。
这是双重不肯定句？
叶曳的回答让姚悦很迷茫。
“你们也一起生活了很多年了吧，关系应该不错才对。”曹卢边想边说着。
就算是什么冰遇上叶曳这种性子，都应该化了吧。
但是对方可不是冰那么简单！
“……”这说起来就很惭愧了，那么多年，明娅对她的态度还未曾变过。
一直都是不怎么在乎的样子。
“那你有没有跟她出去吃过饭？”姚悦问，虽然上次明娅拒绝过，问也是尝试性地问。
叶曳像是被点通了什么：“是啊！我怎么没有想到！”
上次是挑清楚说了去见姚悦她们，这次不说清不就行了？
明娅多半也会同意！
“……”姚悦他们你看我，我看你。
内心一致地开始怀疑了叶曳的智商。
☆、无用东西
因为突然间被一个不知名的人打败掉到第四名的陆湛今天依旧消沉。
时不时叹了一口气，像是已经步入了晚年的老人一样感叹着光辉岁月。
陆湛的队友们：“……”
超过他的，不再是潘娥亦或者是陈锟，而是一个名不经传的陌生人。
这也说明了对方还是有很高的天赋，所以才会超过自己。
对中唯一的女孩子陈鱼鱼一脸的担忧，凑到了陆湛的面前。
“陆湛，你没事吧？”
结果又传来了陆湛的叹息声。
“……”
“陆……队长，你要振作起来啊，不然的话，你岂不是要一直在第四名了。”陈鱼鱼晃动着陆湛的手臂。
她带着忧伤的双眉，说话柔柔软软的，有种我见犹怜的味道。
实力也就在许多人里一般般。
因为“陆湛队友”的光环，还有她自己的中等偏上的样貌，带来了不少的便利。
所以，陆湛绝对不能因此倒了，不然就没有大腿可抱了！
陈鱼鱼咬牙，瞪了一眼其余的三人，示意赶紧想办法。
三个直男也不知道怎么安慰队长好。
再接再厉，没关系。你下次还是第四名？
估计说出口，陆湛就会把他给劈了。
一想到陆湛打架时的暴力，瑟缩了一下。
陆湛没有说话，像是沉寂了自己的失败中，又叹了口气，仰头看着白得灿眼的灯光。
这次的打击对他来说最大了，之前无论怎么样，要么是第二名，要么是第三名，突然杀出一个人，而且那个人排名还在他的上头……
“你只是个人赛输了而已……”陈鱼鱼双眼发亮，“还有我们啊，团队赛我们不是压对方一头吗？”
“况且你跟潘娥小姐姐不相上下，这次只是失了手而已……”
“你看潘娥不就压了何敬一头，这就说明你还是有机会的，下次再把何敬踩在脚底下！”
说这种话的时候，陈鱼鱼完全慷锵有力，也完全不像那种柔柔弱弱的女生。
陆湛被陈鱼鱼说动了，落寞的神色微敛。
对啊，自己与潘娥实力相当，自己输给何敬只是意外。
要是再继续这样下去，就真的超不过何敬，也更别想超过一直保持在第一位的陈锟。
不行，要振作！
所有的负能量，在这一瞬消散。
陆湛倏然站起，手握拳头，神情自信，又恢复成了之前的陆湛。
选择颓废，就意味着止步，也更可能会倒退。
所以自己不能够颓废！
陆湛忽然发现，九年义务教育还是很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