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鹰宫的喜讯即刻间传得天下皆知,五湖四海,举足轻重的人纷纷涌向天鹰宫,数万年的积雪仿佛在朝夕之间被人踏平了。
这场婚礼虽然办得急促,却是几千年来难得的盛大,龙公主与神域战神的结合,简直羡煞旁人。
婚礼当天,一个不速之客被拦在了天鹰宫门外。
衡昼饶有兴致的看着热闹非凡的景象,他手中把玩着龙魂眼,透过龙魂眼,搜寻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忽然,他看见一团乌漆嘛黑的东西藏在人群里。
他化作一道红光,扮作受邀的人,混入了天鹰宫,向那团东西靠近。
他拍了拍那东西的肩膀,神域左使回过头来,在龙魂眼之下,左使的真身是一团黑烟。
“你是何人?”左使,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长得倒是好看,以前怎么没见过你,有没有兴趣做左使相公?”
衡昼忽然变换出真身:“梦魔,你三番两次让我进入一梦千年,这笔账怎么算?”
梦魔一见真身,立即怂了:“我知道错了,放我一马,下次我绝对不对你下手!”
“晚了。”
梦魔见形势不对,立即闪入人群,高声道:“衡昼在这里,把他抓住!”
她趁着人潮涌来之际,向后退了数步,混入人群。
“要不是看你长得好看,我早就趁你一梦千年杀了你!”混入人群的梦魔顷刻间消失无踪。
衡昼放出焰狱之火,击退了蜂拥而至的高手,正欲追上去,头顶响起一声惊天龙吟。
他抬起头,天空盘旋这一直火红的烛龙,逆鳞处留下一道伤疤。
是琪玥。
他的眸子微缩,直冲云霄而去。
☆、重逢
二人在空中缠斗起来,琪玥虽是龙后,却不可能是衡昼的对手,衡昼像是在戏弄她,惹得她恼怒,她的每一次攻击都换来他毫不掩饰的轻薄。
众人在下面观望,唏嘘不已,衡昼完全没有把龙族放在眼里!
在场的人皆气氛不已,却没有人敢上前阻拦衡昼。
衡昼一只手掐着琪玥的腰:“这么急着扑倒我怀里?”
琪玥恼羞成怒:“放开我!”
衡昼立马放开了她,饶有兴趣的看着她,嘴角挂着似有似无的笑。
她唤出烛龙之焰,急急的向他扑去:“我杀了你!”
衡昼轻松接下她的烛龙之焰,将她的拳头握在掌心里:“就这么喜欢往我怀里钻?”
琪玥感受到了他的羞辱,浑身气得颤抖,烛龙之焰的火焰高涨,却丝毫伤不到他。
“我真傻,你当初受伤,不过是骗我!”
“不骗你,你怎么会把逆鳞给我?”
琪玥的手从他掌心挣脱出来,与他分开一段距离。
“我不过睡了几百年,你就多了一个女儿,告诉我,钟小晚是不是我女儿?”衡昼忽然凑到她面前,几乎要亲到她的耳朵。
琪玥的神情却渐渐平静下来:“她不是你女儿,我才不会生下你的孽种。”
衡昼笑了:“龙王要是知道了,你婚后与我苟且...”
琪玥最终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有些崩溃起来:“衡昼,你能不能走得远远的,不要再来打扰我!”
衡昼笑了笑,一把扛起她:“等我玩腻了再说!”
衡昼就这样在众人眼皮子低下带走了龙后,纳兰云飞和龙王追出来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
龙王大怒,立即派人去找,剩下的人忧心忡忡的坐在婚宴席上不知如何是好。
婚礼热闹了三天三夜,大家谈论的更多的是衡昼与龙后,龙王头上的绿再也藏不住了。
龙后还是没有找到,龙王气得病倒在床榻上,钟冕和钟小晚在榻前侍药。
龙王的龙魂有消散的迹象,钟冕递去的药他也不喝。
龙王神情有些涣散:“琪玥是我娶的第三任龙后,是我一生最爱的女人!我死之后,你们不要再去找她,她若回来,告诉她已经我原谅她了。”
龙王已经病糊涂了,也因此打开了尘封的记忆:“我知道,她爱衡昼,但是她怕辜负我,一直不肯离开。”他牵起钟小晚的手:“你不要怪你母后,虽然她冷落你,但是她是爱你的。”
钟小晚心里不是滋味:“我不怪她。”
龙王点点头,继续道:“诏书我早已拟好,王位由钟冕继承,”他轻轻拍了拍钟冕的肩:“交给你,我放心!”
钟冕隐忍着自己的情绪:“父王,你会没事的!”
龙王摇摇头:“我已活了上万年,对我来说,已是馈赠,能看着小晚嫁人,我开心!”
此时的钟小晚已经泣不成声:“父王,你不能丢下我们。”
龙王慈爱的笑了笑:“我死后,龙魂会守护在天鹰宫上,世世代代看着龙族繁荣昌盛!”
他说完,龙魂激荡,渐渐消散。
龙王驾崩,举国哀痛。
*
三月后。
钟小晚看着苍蓝的天空,想起和父王在极阴山的时光,那三百年的岁月里,父王和哥哥是她最亲的人。
琪玥对她来说是生母,她却很少见到她,从小到大都是奶娘和侍从在照顾,她常年居住在幽亭不愿出门。
现在想来,琪玥嫁给父王后,过得并不开心,她应当还爱着衡昼,或者还恨着衡昼,不愿意走出来。
琪玥消失的这三个月,龙族都在传,她已经死了。
钟小晚当然不信,她始终觉得,琪玥一定还被衡昼关在某个地方。
纳兰云飞从身后抱住她:“在想什么?”
“我在想以前在极阴山的日子。”钟小晚看着天空喃喃道。
“想家了?”他温柔的蹭着她的脖子。
钟小晚点点头,叹了口气。
“要不要回去看看你哥哥?”
“不了,下次吧。”
纳兰云飞忽然抱起她:“那不想了,我们吃饭去。”
他把她抱到桌前,将筷子递给她:“尝尝我的手艺有没有精进。”
钟小晚夹起一块糖醋排骨:“味道不错!”
她立即把伤心的事情抛到了九霄云外。
等她吃完,纳兰云飞幽幽道:“把我给你买的衣服穿来看看。”
她的小脸泛起了红晕:“你说的是哪一套?”
“就是...布料最少的那一套。”
钟小晚:!
窗外的月色浓郁,落英在空中飞舞,偶尔透过窗,落在床幔上。
温暖的床榻上,一只洁白而纤细的手臂刚刚伸出丝被,便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掌握住,藏了回去。
他将她柔软的头发拨到一边去,手指划过她的下颌,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三个字。
钟小晚宛如一个妖精一般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的手指拨弄她的头发,缠绕在指尖:“我该把你的衣服都藏起来。”
钟小晚停顿了一下:“为什么?”
他翻身把她压在身下:“没有为什么。”
炉子里的熏香快要燃尽,花朵在夜空下肆意绽放,美得惊心动魄。
他轻轻擦掉她眼角的泪痕:“以后你只能这样哭...”
*
清晨,纳兰云飞接到急报:左使身亡!
一时间神域人心惶惶,人们纷纷猜测,是衡昼杀的。
沧颉听到这个消息,感慨了一下,立即召集了自己的人:“趁此机会,把左.派一网打尽!”
神域在一夜之间被洗牌,死的死,降的降。
被派到各个地方的弑神者全部被召回,被沧颉的人把他们一网打尽,这对神域来说,是一件天大的好事,神域可能会平静很长一段时间,再也不用担心莫名其妙就背上子虚乌有的罪名,被弑神者追得满世界跑。
*
黑夜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悄无声息的蔓延,一团黑影无声无息的靠近纳兰云飞。
黑暗是最好的伪装,让一切看起来都平静安详。
沉睡的人,灵魂会飘到另一个世界,苏醒后又回归自己的身体。
钟小晚从床上坐起身来,身边是沉睡过去的纳兰云飞,他睡得很沉,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累着了。
她笑得温柔,伸出手去摸他的脸。
钟小晚睡不着,起身看书,今夜风声很大,她无聊的翻动书籍,这两日她都醒得太早,没来由的心慌。
她重重的吐出一口气,继续找事情做分心。
窗户被风暴力破开,声音很大,钟小晚被吓了一跳。
冷风直入,她起身关窗,回头看了一眼纳兰云飞,他还在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