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他和她之间唯一还可以拿出来谈的事情,除了他们的婚约,再无其它。
看来,安易辰是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跟她解除婚约,娶夏冉。
叶诗音不由一笑。
夏冉,真幸福!
虽然已经猜到了安易辰的用意,不过,叶诗音还是准时赴约了。
当她到的时候,安易辰已要坐在独立的包间里了,桌上,还点满足了她爱吃的菜。
叶诗音错愕,怔怔地看着安易辰。
面前的安易辰根本就不是安易辰,他怎么会知道她喜欢吃什么菜。
安易辰淡淡勾了勾唇角,将放在餐桌一角的一本黑色牛皮封面的笔记本递到了叶诗音的面前。
叶诗音怔忡的视线,从安易辰身上,慢慢转移到手中递过来的笔记本上,黑色牛皮封面右下角的一小块,赫然印着三个烫金的字——安易辰。
眼眶,蓦地一热,泪水涌起,叶诗音的泪,就如断线的珠子般,大颗大颗地掉了下来。
伸出双手,她颤抖着接过安易辰手中的笔记本,低头看着,大颗大颗的热乎乎的眼泪,滴在了黑色的牛皮封面上。
这是她十六岁的时候送给真正的那个安易辰的,她怎么可能会不认识。
“这是他的日记本,之前,我一直没有打开看。”安易辰看着叶诗音,眼里,带着愧疚,“其实,他真的是爱你的。”
叶诗音将手中捧着的笔记本用力地摁在胸口的位置,然后,缓缓抬头,一双朦胧的泪眼看着安易辰,忽地,就笑了,笑靥如花。
他是爱她的,他真的是爱他的。
知道这一点,她就足够了,没有什么能够比他是真的爱着她的更重要。
安易辰亦是看着叶诗音,郑重而虔诚地说出了三个字,“对不起。”
叶诗音笑,眼泪仍旧止不住地往下掉,“如果你没有恢复记忆,又或是夏冉根本就已经不再爱你,那你会接受我吗?”
“不会。”安易辰摇头,没有一秒的迟疑,他抬手,大拇指点了点自己心脏的位置,“因为夏冉已经装在了我这里,不管是我失忆也好,或是她爱上了别的男人也罢,我的心,永远不会变。”
叶诗音笑,低下头去,“我知道了,我会跟我父母商量,尽快地向外界公布我们解除婚约的消息。”
安易辰扬唇,“谢谢你!诗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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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云紫情况稳定下来的第二天一大早,温瀚宇便取消了所有的行程,只带着自己的一个贴身副官,秘密地飞往了惠北市。
自从当年他知道容颜回国后不久,便跟一个叫夏致远的男人结婚生子后,温瀚宇便再也没有关注过任何与容颜有关的消息,直到,数月前,他看到新闻,说夏致远偷税漏税被判刑,那个在他心里埋藏了二十几年的女人,才又重新在他的心里活了过来。
他提笔,画了一幅画,那是他初次见她时的样子,那时的她,那么年轻漂亮,活力四射,在人群中跑累了之后,坐在喷泉边上休息,她一回头,刚好站在喷泉边上的他便看到了水中她的倒影。
她嫣然一笑,倒映清澈的泄水中,美的惊心动魄。
从那一瞬开始,他便再也无法忘记她。
他原本以为,她是深爱着他的,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她都会等他,和他一生,执手相携,慢慢到老。
可是,他没有想到,不过一年的时间而已,她就嫁给了别的男人,并且已经生下了别的男人的孩子。
那天,当他远远地看到那个男人一手抱着她,一手抱着他们的孩子在晚风中漫步的时候,他所有的憧憬,便被彻底埋葬了。
从此,他将她尘封在他的记忆时在,再不与任何人提起。
因为,那是他心口,最不能揭开的痛。
每每他自己一不小心揭开一次,伤口便要很久很久才能愈合,然后,在愈合的伤口上,再揭开,再留下疤痕,再愈合。
二十多年了,如此往复,伤口,再不能愈合。
下了飞机,车快速朝惠北市郊外的监狱驶去,两个小时后,车缓缓驶进了监狱的大门。
虽然是秘密行程,但是秘书早就替他打了招呼,监狱里的人自然是不敢怠慢了半分。
担心有人认出自己的身份会有不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下车前,温瀚宇带上了口罩。
由监狱长亲自带路,很快,温瀚宇便见到了夏致远,这个他爱了快三十年的女人的丈夫。
在温瀚宇的记忆里,隐约还记得当年夏致远的样子,只是此刻的夏致远,早已不复当年的英俊姿态。
此时的他,两鬓斑白,甚至是有些老态龙钟,双目浑浊,布满沧桑。
夏致远看着眼前的温瀚宇,即使是此时的他带着口罩,也让人一眼便能觉察出他的尊贵优雅,气宇不凡。
夏致远紧皱着眉头努力回想,自己什么时候认识这么个不俗的大人物了。
就在他思忖的时候,温瀚宇抬手,摘掉了脸上的口罩。
第189章 容颜是怎么死的?
夏致远看着眼前既陌生却又熟悉的一张面孔,瞳仁,骤然间就放大了好几倍。一双浑浊的眼睛里全是惊慌失措。
“副......副总统先生!”夏致远不可思议地道。
温瀚宇一双原本温润的眸子,此时。紧眯着,深邃的眸底,迸射出来的是从未有过的森森冷意。
“夏致远,容颜是怎么死的?”温瀚宇眯着一脸惊慌失措的夏致远,出口的声音跟他的目光一样。泛着森森的冷意。
这两天。他派人调查了当年容颜的死因。可是,查到的却是容颜无疾而终的结果。
而同时。他也查到,在容颜去世之前。夏致远早就已经在外面有了女人。而且,还和那个女人生下了一个儿子。
而那个女人,就是夏致远后来的老婆冯婷,那个儿子。就是夏亦泽。
所以,温瀚宇怎么可能相信,容颜的死,与夏致远和冯婷无关。
听着温瀚宇的声音,夏致远浑身抑制不住地打了一个寒噤,即使这么多年来。他也经历过无数的大场面。可是,副总统这样位高权重的人物,他却是第一次,更何况,此时温瀚宇周身都泛着森森寒意,目光更是冷冽的仿佛冰凌般,要将人刺穿。
双手在桌子下面紧紧地握住自己的两个膝头,足足有半分钟后,夏致远才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抬眸,看向站在自己对面身形挺拔如玉的温瀚宇。
“副总统先生,你和容颜是什么关系?”夏致远眼里仍旧带着惊慌不安地问道。
镇定下来后,夏致远稍微一动脑子,便觉得事情很奇怪,堂堂的副总统先生,和他素不相识,更加从来没有见过面,竟然会突然跑到监狱里来,问他一个已经去世二十几年的人是怎么死的。
“夏致远,你觉得你有资格知道吗?”一想到自己深爱的女人很有可能是因为面前这个男人的背叛而死,温瀚宇一双向来波澜不惊的深邃眸子里,便迸射出无比痛恨的暗芒来。
看着温瀚宇情绪的变化,夏致远立刻便猜到了什么,莫非温瀚宇就是容颜心里那个到死都没有放下的男人吗?就是夏冉的亲生父亲吗?
想到这,夏致远心中不由又是一个寒噤。
如果真的这样,那他更加什么都不能说了。
万一让温瀚宇知道,容颜的死是拜他和冯婷所赐,而且知道他和冯婷对夏冉做的那些事,那以温瀚宇或者温家的权势地位,让他死,不是秒秒钟的事情吗?
所以,他绝对不能让温瀚宇知道,夏冉是他的女儿。
“怎么,哑巴了吗?”见夏致远一直不答话,温瀚宇的耐心耗尽,双眸危险的眯了起来。
“容颜有先天的心脏病,她是心脏病突发,没来得及送去抢救就已经…”说到这,夏致远做出一脸的悲痛状。
容颜确实是有先生性的心脏病,这一点,如果温瀚宇想查,也是可以查到的,所以,经过一番周密的思索之后,夏致远编了这样一个死因,反正人都死了这么多年了,又没上医院,谁知道他说的话是不是事实。
“夏致远,我知道你说假话的后果吗?”温瀚宇的眸子,危险地眯成了一条线,每一个字,仿佛从齿缝中溢了出来,“我不止可以让你在监狱里每天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我还可以让你的儿子夏亦泽,进来陪着你一起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