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拜[穿书](193)

门自动关上。

章枕在外面待了待,他坐在楼梯上面,给三哥打电话。

戚以潦那边的背景嘈杂,他在一场婚宴上面。

政坛地位很高的一老人孙子娶妻,各个领域的领军者都有出席,包括岑家小太子爷,沈氏的新任董事长。

戚以潦从二楼下去,拐到一楼喷泉旁,他跟章枕说了几句,挂掉电话点手机,不一会,书房的全方位监控就出现在屏幕上面。

年轻人把轮椅转到书桌前,拿起那上面的佛牌,戴回去。

又拿了小钥匙跟白猫,挂回去。

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自言自语:“有种他妈完整了的感觉。”

“草……”

“完整了???”

“草!”

老子需要刻点字让自己冷静一下,茭白把书桌上的白板往前推,露出底下的桌面,他惊讶地摸上去,怎么一个字都没刻?

毕业礼物那会儿,戚以潦好像是说,新换的书桌要跟他一起刻,不会是在等他吧?

茭白环顾书房,他凭感觉对着一个可能有监控的方位,用嘴型一字一顿:“老变态。”

监控画面上多了只手,掌心压在年轻人生动的脸上。

戚以潦屈指弹他额头。

不乖。

等你身体好了,罚你抄经书。

.

兰墨府住进来几个康复师,天天协助茭白做复健。

上到戚以潦,章枕,下到戚家打手,都监督他,不准他懈怠。

除了看客柳姨。

茭白无所谓,他跟戚以潦说过柳姨看他不顺眼,戚以潦留着她,说明她没胆量搞事。

大学快放寒假的时候,茭白坐轮椅去医科大补办休学手续,章枕陪他去的。

过程挺顺利,校长把茭白送到电梯口,说是希望他在家好好养伤,欢迎他明年和新生们一起进校,场面话说的十分漂亮。

茭白客客气气地回应,校长更加客气,两人来了一波商业胡吹才算完事。

这个点是上课期间,学校里晃荡的身影不多。

章枕带茭白随意转转,操场,教学楼,宿舍楼之类的都逛一趟,他的鞋底踩着枯黄树叶:“白白,有件事我一直没跟你说,沈氏办宴会那晚,我接到三哥的指令找到梁家那小子,把他关了起来,可他铁了心要去报仇,我的人没看住他,让他逃跑了,追他的过程中导致他摔下楼梯,过几天就出院了。”

茭白压毛线帽的动作一停:“梁栋要去宴会上找谁算账,岑景末还是……”

“等他出院,我会让人把他带到兰墨府,你问他。”章枕欲言又止。

茭白一看章枕那样,就知道指使杀死齐霜的幕后之人是哪个了。

这他妈的。

管不了了,不想管了。

算了,还是试试吧,尽力而为。

茭白的好心情受到了影响,章枕带他去哪,他就粗略地看了一眼,回兰墨府的时候,戚以潦在前院铲雪。

那都是些犄角旮瘩的雪包,戚以潦把它们一滩滩地铲到阳光下。

戚以潦穿着一件灰色毛衣,头发没打理,整个人随意放松,居家的味道很浓,骨子里的优雅丝毫不减半分。

茭白一时兴起,他抓着轮椅一点点起来:“哥,地面没上冻,我走过去。”

章枕绷着脸,小心谨慎地在后面跟着他,呼吸都放得很轻,俨然就像一只扑扇着翅膀的老母亲,生怕崽崽摔倒。

茭白裹了长羽绒服,头上戴着毛线帽,手上有手套,脖子上的围巾围了几圈,遮住他的下巴,他的脸部扣着口罩,一双眼睛露在外面,明亮激燃。

脚上的棉鞋是防滑的,茭白走得很慢,犹如屁点大就想下地走路的小孩,他走半步就停下来缓缓,腿疼,尾椎也疼。手脚一阵阵发软,虚汗从毛孔里渗出来,打湿了他的秋衣。

戚以潦将铁锹插在雪里,他脱了手套,拔掉唇边的半截烟掐灭,看着笨拙艰难行走的年轻人,目光深邃地鼓励道:“慢点,到我这来。”

“我在走!”茭白骂骂咧咧,他喘得厉害,全身就跟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妈得,人生真他妈艰难。

“三哥,白白不能再往前走了。”章枕焦虑地喊道。

戚以潦大步过去。

茭白只向戚以潦的方向走了两三步。

戚以潦朝茭白走了几十步,带着苦浓的烟草味站在他面前,把往前栽的他托住。

手掌捞在他腰部蓬松的羽绒服上面,沾染寒意的五指拢了拢,将他抱住。

抱了起来。

第85章

章枕看见三哥把白白往屋里抱, 他咳了两声,捞起轮椅跟上去。隔着点距离。

白白出院那天和郁岭通电话,章枕就在边上, 他听到白白拒绝郁岭,还是二次拒绝并提醒强调。

可见白白的爱情观很明清, 没有半分浑浊。

不喜欢就要表明自己的态度,那才是给予对方的最大尊重。

至于暧昧,

那是建立在喜欢的基础上。

朦胧的那条线,一定是系在两个互有心意的人手指上面。

否则是系不上去的。

章枕和趴在三哥肩头的白白对视, 他没盯着不放, 而是当作无意间瞥过去的那样,对视一眼过后就抬抬眼皮往上空看,免得他弟害羞。

但显然是他想多了。

他弟也跟着他看天空,见没什么就趴了回去,裹着毛线帽的脑袋一歪,帽子上的大茸球蹭到三哥耳廓。

章枕记得在怎么跟白白相处这个问题上, 三哥告诉他说, 白白想要什么,就给什么。

三哥知道白白追求的是哪些东西。

虽然章枕有时候都并不清楚白白的想法, 触不到他的世界, 时近时远, 但不管怎么说,这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吧。

章枕什么都不求。

只希望三哥保重好自己的身体,和他一起看着白白完成学业, 梦想成真。

.

“聪明人的爱情啊,是一场豪赌,也是一场探戈, 你来我往势均力敌,火花四溅酣畅淋漓。”戚二抓住插在雪地里的铁锹,略带羞涩地装了个逼。

章枕后退两步,站在他旁边:“哪听来的?”

“微信给我推送的鸡汤文学。”戚二厚糙的掌心在铁锹上搓两下,嘿嘿笑。

章枕:“……”

“枕哥,我觉得你可以不用在这件事上太操心,缘分这东西,要走谁也留不住,要留谁也赶不走。他们都不急,咱也别替人急了。”戚二叹气,他这老大是还不到三十岁的大美人,西城出了名的美貌,还有人一掷千金只为了被他打一拳。现在却跟个老头子似的,成天拧着眉毛,眉间的“川”字都跟刻上去一样,又苦又丧。

章枕哼了声:“他又不是你弟。”

“那你要棒打鸳鸯?”戚二撞他肩膀。

章枕心说,我在给鸳鸯搭窝。

“我铲雪去了。”戚二拿着铁锹甩两下,将上面的残雪甩下来,他见老大提着轮椅就往戚爷那走,步子迈得很大,忙喊,“枕哥,你这会过去是不是不太……”

“合适”两字还没抖进风里,他老大已经拦住了戚爷。

好家伙,戚二吸口气,大舅子就是有底气。

“三哥,白白穿的多,羽绒服又蓬,不好抱,还是把他放下来吧。”章·老父亲·枕把轮椅往地上一放。

一副结婚前搂搂抱抱像什么样子的传统家长,证呢,把证拿出来,随便你们。

戚以潦跟章枕四目相视,他动了下眉头:“小白。”

茭白出了一身汗,衣物里是湿的,他被戚以潦抱住,抱起来的那一刻,张开的毛孔犹如被扫过电弧,手脚都有点麻。

短暂的耳鸣之后,茭白就想下来,但他虚脱了没劲,挣脱的力道跟幅度显得像挠痒,也像他妈的调情。

关键是,他的腿没搭上去,是垂放的,膝盖会随着戚以潦的走动,一下一下撞上金属栏杆。

兜里钥匙扣上的小钥匙像是在自动发热,烫到了他。

戚以潦脚步平稳,气息也没变化。

猫对茭白叫。

茭白干脆趴在戚以潦肩部,腿张开些抬起来,挂在他身上,不动了。

冬天的衣服厚,茭白穿的更是厚中之厚,从头裹到脚,肢体无法摩擦,他便从自我蒸熟的状态里抽离,慢慢放松了下来。

这会儿茭白在想齐霜的死,梁栋的仇,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没听到章枕跟戚以潦的话。

“在我怀里都能走神。”戚以潦一只手的虎口卡在年轻人腰部,一只手贴上他的羽绒服,沿着他模糊的脊椎线条上移,指尖挑开围在他脑后的几圈围巾,探入。指腹捻上他暖和的后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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