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拜[穿书](160)

旁边的戚以潦忽然开口:“阿枕,你喉结上的口红印哪来的?”

章枕看一眼后视镜:“白白给我画的。”

戚以潦皱眉:“胡闹。”

“口红又是哪来的?”末了,他又问。

这回章枕答不上来。

茭白打哈欠:“我找一对我放电的美女借的,她说是才买的,挺贵,我就给她……”

开车的章枕跟后座的戚以潦都看他。

“转了钱。”茭白困得很,嘀嘀咕咕,“转完就删微信了,我怕她约我,我是0,可不能耍人姑娘。”

两道视线都撤走了。

茭白的脑袋往玻璃窗上磕。

一条手臂及时把他捞离,他又往另一边倒去。

然后,

一头倒在了一块硬邦邦的腿部肌肉上面。

章枕透过后视镜瞥见茭白躺在三哥腿上,就要把他喊醒。

“躺着吧。”戚以潦发话了。

茭白平时习惯了跟老变态有肢体接触,这回不知怎么的,他起来了。

戚以潦没有什么反应,似乎并不在意。

只是过了片刻,他道:“阿枕,空调打低。”

章枕应声,心里犯疑惑,已经很低了。三哥这么燥的吗。

车开离酒吧十多分钟,戚以潦就接了几个电话,他不怎么说话,都是另一头的人说。

戚以潦将手机丢一边的皮椅上,闭目养神。

之后不久,章枕打了两个电话,他的神色凝重:“白白,整个暑假,你的身边都不能离人。沈寄恨上你了,等他处理完老夫人的丧事,不会放过你。”

茭白搓脸:“他妈死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章枕说:“沈寄恨你,是觉得如果不是你,他就不会离开南城来这里,连他母亲最后一面都没见到。你是他人生所有失败的根源。”这是陈一铭对他说的,他自己哪想得到。

茭白:“……”

“他恨三哥,”章枕打方向盘,路灯晃过他淤青的颧骨,“是因为三哥给老夫人打的那通电话吧。”

那是三哥在沈寄向他出手后的还击。

一击毙命。

从今晚过后,从老夫人死后,南沈西戚两家的深交将不复存在。

酒吧那时候,沈寄没对他的人下令,则是因为,三哥的人都在外面。他动手了,也会交代在这里。这买卖不划算,会便宜了其他家族。

商人的战场在商界。

最惨的不是一枪爆头,是项目出问题,贪污,破产,众叛亲离,身败名裂。

章枕回想陈一铭说了一大通,来一句“好自为之”就把他拉黑表态,嘴角抽搐了两下。

接下来有得忙了。

.

半路上,闭目的戚以潦来了一句:“小白,看看凉面还能不能吃。”

茭白这才记起,章枕说戚以潦来找他的时候,是拎着凉面来的。

车停下来。

章枕将凉面递到后面:“不说我都忘了,白白,你揭开袋子看看,面八成糊成一团了。”

茭白不用看都知道面成了面饼,他连袋子一起捧着塑料碗,触手是凉的,可他的指尖却有点烫。

这感觉,有点不对。

真的不对。

戚以潦是不是……

他对我的活跃度是不是……不止是兴趣,还有喜欢?

不是长辈对小辈的喜欢,也不是对小猫小狗小宠物的喜欢,而是很硬的那种喜欢。

茭白看一眼活跃度。

不至于。

如果是那一类喜欢,活跃度早破50冲到100了,又怎么会吭哧吭哧地涨,还给他来个原地表演速降,又回升,继续吭哧。

茭白这样想,却听戚以潦让章枕停车。

“店还开着。”戚以潦说,“冷掉的扔了,重新买一份。”

茭白被他拉下了车。

.

这一晚很闷,没有星星,也没风声,路旁的树都像是上了蜡,静止不动。

茭白跟着戚以潦去买凉面,他的视线四处乱扫,回到戚以潦的侧脸上,又一次四处乱动,凝聚到戚以潦的侧脸上,反复不止。

戚以潦站在小面馆,那身优雅的贵气显得突兀,他让老板多放蒜。

茭白的头皮一麻,紧接着,那股麻意顺着他后脑勺往下跑,他在那一瞬间体会到了四肢发软的感觉。

手机突然震起来,茭白的心绪骤然恢复,他拿出手机查看:“郁响跟他哥来北城了。”

“我去接他们。”茭白说完就走,有种怀疑自己摊上了什么事,要逃跑的味道。

后面没响动。

茭白走到面馆门口时,他瘦瘦高高的身形顿住,回头看去。

戚以潦一手插兜,一手拎着凉面,立在原地,他的衬衣领口不知何时解了一颗扣子,泛黄的灯光斜斜地照下来,隐约可见他修长的脖颈,和正在滚动的喉结。

还有,

深邃不明的目光。

戚以潦拎着凉面往垃圾篓那走,作势要扔掉,他走得不快,慵懒而散漫。

茭白“啧了”一声,原路返回。

第73章

茭白怀疑自己被调酒师坑了, 他喝的那杯时间越长越上头,胃里火烧火燎,身上出了很多汗, T恤都是潮的。

有了那么点凡人误吞洗髓丹,即将脱胎换骨, 飞身修真界的味道。

茭白吃完凉面,漱了口,喝了蜂蜜水,还是难受, 他躺在车后座, 脑门上渗着很密集的汗珠,抹了又有。

“白白,你喝的酒里不会有药吧?”章枕担忧地说,“干脆去医院抽血化验,检查一下。”

他已经改起了导航,妥妥的行动派。

“不用。”茭白的脑袋歪着, 贴在皮椅上的那一边湿乎乎的, “我自己的情况我清楚,就是喝醉了。”

章枕欲要劝说, 后座响起一道略疲的声音, “酒饮里加了点兴奋剂类型的小玩意, 大脑皮层比较活跃,新陈代谢也有点乱,多补水, 吃水果。”

“三哥碰过的东西多,”章枕这回踏实了不少,“白白, 咱听三哥的,回去多喝水,多吃水果。”

茭白往旁边斜眼。

戚以潦揉额角:“年轻时尝的。”

茭白啧啧,老变态,你打了笼子还敢兴奋,不怕哐哐哐撞死啊?

难道说,

年轻时候没有锁起来?放养的?

“一个人的性情不是一成不变的,它会随着年龄和阅历改变,叔叔还没你这么大的时候,有段时间比较疯,享受所有欲望被唤醒,又在瞬息间扼住的窒息快感。”戚以潦在茭白耳边轻叹。

“……”茭白脑补豪门贵公子穿白衬衣坐在书桌上面,唇边含根烟,指尖挑枚小钥匙,他背对着一片金灿灿的日光,腿踩在桌面上,半眯着眼后仰头,恣意却不失优雅地吸口烟。在那烟雾飘起来之际,他打开金属笼子,把笼中雀抽醒,等它想飞时就锁上,再打开,锁上,自虐自残疯疯癫癫的画面。

鼻子一热,茭白赶紧捂住,蹭了蹭。

戚以潦的目光里有一点裹着纵容外皮的嫌弃。他坐回去,手臂横在椅背上面,姿态慵懒:“不论是折磨,痛苦,还是其他的罪,当你扛过去以后,它们都是你的财富,能让你得到教训,长个记性,警惕自己不再大意。”

皮鞋不轻不重地碰一下年轻人的运动鞋:“懂?”

“懂,我以后不喝酒了。”茭白意识到话不能说太满,一满就要漏,他便改口,“尽量少喝。”

茭白拧开矿泉水瓶,咕噜咕噜灌下去几大口。情感的闸门像是被酒精炸开了,原本被他关在里面的东西都想往外跑。

包括他在舅妈的阴影下活了多久,他死了,再生,做玩家,赚活跃度,对命运对助手,对古早狗血的吐槽……所有都快要压制不住。

茭白的神智都烧起来了,他昏昏沉沉,没注意到章枕往后视镜看的眼神。

章枕又要看。

一道目光扫过来,他凝神,专心开车。

过了会,章枕的心思再次分散,三哥跟白白之间的氛围有点……粘啊。

以前他怎么没发现呢。

章枕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扣了扣,半年了,时间也不算短,或许他早就在某个时候发现了,没多想。他跟着导航前往机场,路况渐渐堵了起来。

车停下来,章枕擦了把掌心的汗,无声叹气。三哥让白白常住兰墨府,可以说是考虑到他跟白白的兄弟情谊,照顾照顾。

那三哥今年都没换过人呢?这罕见现象背后的含义,多明显。

今晚那含义更是直接摊在了明面上。

西西特小说推荐:

耽美作者主页排行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