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拜[穿书](154)

戚以潦捏他的后颈:“坐好。”

茭白坐不住,手机交外面了,连个打发时间的都没,他正要隔着戚以潦找章枕闲聊。

拍卖师苍老的声音透过话筒传过来,压轴的商品登场了。

茭白眯眼看去,他怔得忘了咬嘴里的棒棒糖。

最后一件拍卖品是一个人,男性,从体格跟相貌上看,很像是未成年,具体年龄不确定。

他站在台子上面,身着一件薄如蝉翼的紫衣。全身,从头到脚一片雪白。

拍卖师很有技巧地介绍这件商品,围绕着他的基因展开,讲他是药物生出来的精灵。服用了多少种药,经历过多少次或伤痛或华丽的蜕变,才来到尘世。拥有他的人,该有多幸运。

现场的氛围炒起来了。

倒不是为了将幸运拿到手,而是被精灵不该属于凡间的皮相给激发的。

当拍卖师讲到商品的嗓音有多梦幻时,茭白的眼皮一跳,他嗅到了熟悉的狗血味道。

同时章枕也坐了起来。白白说他考得很好,有十足的把握进医科大,医学生太忙,等他去了大学,哪还有精力给三哥读书。

等到那时候,白白读书开小差,惹三哥生气,他被惩罚,三哥的情况也没法好转。

所以,

遇到合适的,能用的,不能错过。

章枕斟酌着提议道:“三哥,你看……”

话没说完,他愣住。

三哥猫面具后的眼眸盯着台上的精灵,目光是无法形容的深热,那里面似乎还有什么在极速涌动,就快要冲出来。

白白盯着三哥,腮帮子都咬紧了。

“买下来。”

“你真要买?”

那两人一前一后发声。

章枕:“那……”

戚以潦起身离席。

茭白也走了。

章枕:“……”

一个两个的怎么都这么奇怪,好歹让我把话说完啊。

.

那精灵的竞价高到了两个亿。

章枕领了三哥的话,将他买下来,带回了酒店。

完了就是现在这情形。

三哥跟精灵在书房里,半天都没出来,也没什么过大的动静。

章枕摸不清三哥的想法,他只看得出来,他弟就跟被人捅了小窝的麻雀似的,不停扑扇翅膀。

茭白顾不上表情管理,他为了搞戚以潦那老变态,单词和经文塞了一脑子,尽量不熬夜保护嗓子。半年过去了,他也确实早就破了姜焉的记录,获得了特权。

可戚以潦那老变态的活跃度才到哪。

怎么着,要他让位?

“白白,我看三哥对那拍卖品挺满意的,你可以卸任了。”章枕坐过去,把他弟踢桌角的腿勾他跟前,夹住。

谁知他弟脸色巨变:“不行!”

章枕反应不过来:“不是,你等等,我捋一下。”

话音都没落下,他弟就去了书房门口。他赶紧追上去。

茭白眼神阻止章枕说话,他把耳朵贴到门上,书房里好像有哭声。

这怎么还哭上了?

茭白控制不住地拍门。

才拍两下,茭白的眼中闪过一丝算计,他走到窗户那里,迅速扣下钥匙扣上的小钥匙,扔出窗外的草坪上面。

这是一楼,扔的位置很容易看得见。

于是戚以潦打开书房门的时候,就看见茭白抓着手机,钥匙扣在半空中轻晃。那上面只有一只小白猫。钥匙没了。

戚以潦的面部隐隐一抽,侧了侧身,手漫不经心地往里面指了指:“他是我母亲那边的人。”

茭白:“……哦。”

转身就走。

戚以潦用两指捻起他后颈一块皮肉:“去哪?”

茭白捂了把脸,老子出去捡钥匙!

第71章

外面的雨下得好大。伞面上噼里啪啦响。

茭白打着伞, 蹲在水淋淋的草地上,手往草里伸,一通胡乱地扒拉。

“刚才我扔的时候看了的, 不就在这吗,怎么没了?”

茭白头皮都要急出火星子, 草,可别在这时候来狗血,他左右张望,酒店的隐僻性很好, 周围没闲猫野狗出没。

那就还是在草丛里。

茭白扩大范围, 仔仔细细地扒草丛。

戚以潦过来时,年轻人背对着他蹲在草丛里,一条手臂露在伞外,湿淋淋的。他的指骨上面蜿蜒着清凉的水迹,一道道交错着从他指尖上滑下来,吻上绿草黄泥。

苍白皮肤, 青色血管, 夏雨,青草, 几样颜色组合在一起, 病弱又生动。

年轻人在骂骂咧咧地吐槽着什么, 伞没打好,伞面冲下来的水有许多都落溅在了他的背上,浸湿了那片灰蓝色布料, 露出脆弱的脊骨,与细软的腰线。

屁股那里的亚麻色裤子湿了一块。

圆乎乎的线条压弯了小草。

.

茭白找钥匙找得头大,没听到脚步声, 伞面被拉了一下,他才意识到有人在他身后。

如果后面是章枕,要么已经把他拽起来,要么蹲到他跟前,不会这么有耐心,等他主动交代自己这一出的原因。

来人不是章枕,那就是……

完蛋。茭白抓着伞柄往后扭头,视线探出来,从下往上移动。

对上了立在雨里,浑身湿透的男人。

茭白下意识站起来,伞给了他一半:“三哥,你怎么出来了?”

戚以潦捋起额前滴水的发丝:“找你。”

茭白在看他深邃眉间的那滴水珠,看它滑过他挺直的鼻梁,弯弯扭扭地滑下去,掉在他一侧的小朱砂痣上面。

然后就留在那了。

一副想要在那买房,过一生的架势。

茭白手一伸,尾指擦过戚以潦的那颗小朱砂痣,将那水珠给搞没了,他回过神来,单手拢住了眼睛。

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心虚,一言难尽,没脸见人。

戚以潦的嗓音里含笑:“怎么?”

“有蚊子。”茭白镇定自若地放下手,“为什么没打伞?”

戚以潦屈指,弹一下伞骨:“你不是有?”

茭白:“……”

我有伞是我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在这找什么?”戚以潦站在他的伞下,和煦地问他。

茭白的脸一扭,他不答反问:“你母亲那边的人呢?”

“阿枕看着。”戚以潦拿走他的伞,举高点,低头看他,“小白,该你了。”

潜台词是,该你回答问题了,叔叔在等。

茭白瞥猫。

猫眯着金色眼睛,尾巴不时摇一下,像是在看他笑话。

茭白的脸皮一燥:“我找钥匙。”他从裤兜里拿出手机,将钥匙扣拨了拨,“就你那把。”

非要明知故问,满意了吧,老子认了。

戚以潦“嗯”了声,又问:“钥匙为什么会在这里?”

茭白的脑袋垂了垂,睁眼说瞎话:“我在窗边看雨的时候,钥匙扣刮到窗户,钥匙不小心弄掉下去了。”

一只手捏住他的脸,让他抬起头,眼前是一片沉木味的阴影。

戚以潦俯身看过来,下颚的雨水往喉结上淌,随着他做吞烟的动作,喉头一滚,覆在上面的水迹颤巍巍地埋进衬衣领口。

水腥草香混着成熟男人的肉体味道,往茭白呼吸里钻,他深呼吸,挑着眉毛撩眼皮,撞进一双比天空要暗沉许多,却还能看见他自己的眼眸里。

四目相视,茭白突然就悟了,老变态什么都知道,这是在等他招呢。行行行,要老子诚实是吧,主动是吧,都如你所愿。

“我故意的。”茭白从嘴里丢出几个字。

“哦?”戚以潦好整以暇。

“我以为你买下来的那精灵,是要用,顶我的位置。”茭白耸肩,“我脾气上来了,钥匙一拽丢了出去,就这样。”

戚以潦捏着他脸的两根手指下滑,摩挲着掐了掐他的下巴:“叔叔不能用别人?”

茭白观察猫的反应。

猫还是那副高贵冷艳样,但尾巴摇得可他妈欢了。

于是茭白就笑了:“怎么说呢,我就是不太喜欢被人顶掉的感觉。”

戚以潦沉默片刻,腔调浑暗:“十次读书诵经,九次开小差,罚抄也是碎碎念,心里还不知道怎么埋怨,我竟然不知道,小白想给我打长工。”

茭白:“……”

你还好意思提,我这叫打工吗,我这就是无私奉献。别人按分钟给酬劳,我呢?劳心劳力半年了,一分钱么得!

“别人有的,你没有。”戚以潦挠他下巴底下的软肉,淡笑,“别人得不到的,你都有,要知足,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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