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拜[穿书](122)

“那地方在深山老林,来回能跑死。”茭白啧啧。

沈而铵低笑。

茭白发现沈而铵的活跃度快到40了,破50 的节点不知道什么时候到来,又会是什么。

“你别来找我。”茭白被章枕塞了一把瓜子仁,他边吃边说。

沈而铵的气息停住。

“高中还剩半年,我想好好备考,你也是。”茭白笑了笑,“大学再约吧,沈同学。”

沈而铵听着他的笑声,垂了垂眸,弯唇:“好。”

我们,大学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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茭白在船上看电影,睡觉,养伤,没人烦他。除了晕船,夜间给戚以潦读两页书,其他都很轻松。

正月初七,早九点,船即将靠岸。茭白望着远处的陆地热泪盈眶。

“你是不是第一次坐船?”章枕给他袋子。

“废话。”茭白接过袋子,背过身就是“哇”地一口,他吐完了,漱漱口,这辈子都不要坐船了。

茭白缓了缓:“对了,帮我的那个赵叔……”

“他表弟。”章枕指了指一个弟兄,“我都交代过了,等回了兰墨府,让他带他表哥过来。”

茭白示意章枕看正在打电话,满口外文的戚以潦:“他答应跟对方合照?”

章枕沉重道:“那是你的事。”

茭白:“……”

“弟啊,这个哥哥真的尽力了,没说成。”章枕摸他脑袋,“你看看,你能不能在给三哥读书的时候,赵个机会提一下。”

茭白心说,你真是高看我了。捧着书的时候,我的心,我的嘴,我的脑,我的肺,我的肝都在为单词服务,哪还有心思想别的。

茭白在把视线从戚以潦背影上收回的时候,瞥到了黑沉沉的海水,头晕反胃,他找了个角落,继续吐去了。

就不该在章枕的老父亲注视下,吃了那么多炒面。

章枕只会面条为主的食物,茭白惨死了。

“05号码头停泊——”

“就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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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点不到,茭白戴着口罩帽子下船,他缩在袖子里的手伸出来,拽下口罩打喷嚏。

不及时拽下来,得糊口罩。

肩头一沉,一件皮衣落了上来。

章枕连带皮衣一起揽着他:“你体质太差,等你伤好了,跟我一起晨跑夜跑,健身,打拳。”

茭白呵呵笑两声,那我还是看书读书吧。

走在前面的戚以潦点根烟,徐徐地吸了一口,他抬手,夹着烟的指节微招:“走了。”

茭白的手肘拐章枕:“叫你呢。”

章枕带着他,颇有种兄弟并肩作战的澎湃:“是叫咱俩。”

茭白跟章枕拌嘴皮子。

“还在说什么,相声?”戚以潦压着浅淡唇角侧了下头,一缕青白烟雾缠上他带笑的英俊眉梢。

“……”茭白跟章枕连忙加快脚步,跟了上去,同时还不忘继续拌嘴。

日头在三人背后缓缓上升。

这天是个好天气,有冬日里的一捧暖阳。

第59章

戚以潦直接去了戚氏。

章枕没跟过去, 他亲自护送茭白去了兰墨府。

茭白上回来的时候,身上贴着“沈寄”的标签,附属品一样。这次那标签没了, 身边还多了个章老父亲,他走得松散惬意。

“杨医生待会就会过来。”章枕给茭白挡开垂晃的细长枝叶, “他给你看看肚子上的伤,我还叫他带一些淡化疤痕的药膏,你的脸跟脖子要坚持抹。开学前我再陪你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

茭白懒懒应声。刀伤愈合得蛮好,其他伤都是他自己弄的, 皮外伤, 看着吓人,实际没有伤筋动骨。

到目前为止,他最难挨的还是尾椎的旧伤,以及三根肋骨没长好造成的后遗症。跟老寒腿似的,天气一转凉就疼。

“小章,回来了啊。”柳姨轻柔的声音从前院传来, 她今天穿暗紫色老式旗袍, 外面套一毛披肩,头发在脑后梳了个髻, 气质温婉, 丝毫不显庸俗。

茭白很明显地观察到, 柳姨脸上的笑容在看到的时候,有那么一两秒的僵硬。

柳姨不喜欢他。

上次在这住了一段时间,他就已经深刻体会到了这一点。

同时得知的还有柳姨的伎俩, 就很一般,她那两副面孔和沈老太太不是一个级别。

茭白无所谓,他又不是人民币, 还能人人爱。

再说,老太太是沈寄他妈,亲妈,在沈家有绝对的话语权和地位。而柳姨只是戚家的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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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姨,白白现在是我弟。”章枕进了前院,郑重其事道。

柳姨诧异道:“你哪来的弟弟?”

章枕弯腰凑近茭白,脑袋碰了碰,亲昵又高兴:“孤儿院认识的。”

柳姨看过来,笑意柔柔:“那是得好好照看。”

茭白:啧。

这个柳姨,跟阴森森的古堡很配啊,演民国时期的女性都不用接受训练,直接上就行。

柳姨迎上来,带他们穿过荆棘小道: “沈董那边是……”

章枕的面色微暗:“没关系了。”

他提到了茭白被绑架到获救的事。

目的很强烈,他希望他的弟弟能多点人关爱。即便关爱多不了,那也尽量少给一些伤害。

“那是不是要让小茭跨个火盆,或者艾水洗澡,去去晦气?”柳姨温柔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正在看远处腊梅园的茭白轻轻咂嘴,这句话还行。他笑着说:“谢柳姨关心,火盆不跨了吧,泡个艾水澡可以。”

柳姨饱含江南风韵的眉眼望向他,拢了拢披肩:“那我去准备。”

章枕目送柳姨离去,他转头去看弟弟,虽然他是个不如陈一铭心细会揣摩人心思的大老粗,但他不是瞎子,能觉出点什么。

“白白,你上次跟柳姨闹矛盾了?”

茭白走进梅园:“没有。”的确没正面交锋。

章枕跟在他后面,两条肌肉不发达却极具爆发力的手臂举起来,绕到后面,双手答在脑后:“柳姨在戚家做了半辈子的活,是戚家的老人了,她也是看着三哥和我长大的,人挺好。”

茭白还没在心里吐槽,背后就靠上来一具颀长的身体,头顶传来严肃的声音:“但如果她为难你,你一定要跟我说,我是永远站在你这边的,除了我的信仰跟使命之外,就是你。”

“……知道了知道了。”茭白大步往前。

章枕搓搓自己白皙的下巴,弟弟一定是别扭了,害羞了。

经历了很多人一辈子都不可能经历的磨难,也还只是个高中没毕业的小孩子。

“白白,你前面两点钟方向的那棵梅树是我种的,花开得最好,你挑几株带房间养啊!”章枕扬声喊。

他的话音落在了喉咙里,嫣红的两片唇抿起来,兀自摇摇头,对着虚空打两手拳,还是绷不住地笑出声。

脱单是什么,媳妇是什么,章枕不知道,他只知道,他残缺的记忆补回来了,还带回了他儿时的小玩伴。

这日子过得充实,有干劲。从今以后,他人生的意义除了保护三哥,就是看那孩子成长,平安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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茭白转学的手续一概没管,他只在章枕问他要上哪所中学的时候做了选择。

元宵节前两天,茭白就去西城一中,做他的转学生。

茭白没租房,他住在教师楼里。

房子是主任的,两室一厅,全收拾了给茭白住,他挺不好意思的,但架不住主任热情。

那主任是戚家一旁支的女婿,受宠若惊地接下了茭白这么个贵重大件。他还自告奋勇地充当监护人的职责,去隔壁同事那借住,方便茭白有困难的时候能及时出现。

茭白在北边住,南边空出来当客房。章枕没来学校看茭白,他跟着戚以潦去外地出差了。

成年人都有自己的事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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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节当天,茭白用新手机加沈而铵,祝他生日快乐。

沈而铵在奢华又清冷的老宅,面对着一群虚情假意的亲戚们和沈家友商。

老太太人在国外,族长陪同,但这生日宴还是办了。

沈家的大少爷,十八岁生日,这时间点较为特殊,令外界注目。如果他有继承权,那今天就是他正式被他父亲带进商界的日子。

可他没有继承权。

外界都在怀疑,沈氏掌权人有私生子未曾透露。沈家内部也这么想。

生日宴的主人公虽然是空壳长子,却在一出场就成为了焦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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