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稀奇。
他就因为懒散这一毛病,不知道被江小然训斥过多少次,但是江小然毕竟也算是他和小慕慕一起看着长大的孩子,宠着点也无伤大雅。
只是今天看着他怼别人,竟觉得异常新鲜。
在这群人里算是最正经的却慕然看不下去了,止住三人的剑拔弩张之势,和颜悦色道:“衍白,你别跟着阿然起哄,这位是华月派大弟子冷淮骨。”说完又指了指蒙衍白,“冷公子这位是我的至交蒙衍白,大名鼎鼎的医圣。”
“你就是医圣蒙衍白?”司马淮没想到面前这个看起来懒懒散散一身妖媚之气的人竟然会是那个让众人求而不得的鬼医。
蒙衍白嘴角噙着一抹坏笑,挑挑眉,“怎么?不像?”竟然怀疑他。
司马淮眉梢一扬,淡然一笑,“哈哈哈,怎会,蒙公子你好。”
蒙衍白回以一笑,“哈哈哈,冷公子客气。”
却慕然邀请司马淮坐下,又叫小二添了一副碗筷,结果好死不死的司马淮坐在了江小然旁边,不自觉的,江小然挪动了一下自己的屁股让自己尽量远离身边这个恶人。
蒙衍白看着江小然的动作,思绪乱飞,好奇的问道:“不过冷公子,你到底做了什么?让我们小然子这么讨厌你。”
司马淮身体一窒,颇为无奈的看了眼把自己当成瘟疫的人,面露尴尬,低叹一口气解释道:“在下惭愧,实在是不知道哪里惹得小公子不喜。”
“哈哈哈,那肯定是你做了什么,不然小然子也不会无缘无故的讨厌你,就像我,是因为懒。”
司马淮嘴角抽搐,没想到这鬼医竟是这般性情,对于蒙衍白的质疑不置可否道:“呵呵,大概吧!”
“嗯嗯一定是的。”
看着越说越来劲的蒙衍白,江小然突然怒斥道:“懒鬼,好好吃饭。”转眼又对一旁的却慕然温柔道:“公子你多吃点,怎么感觉没以前能吃了?”
却慕然好笑道:“嗯,好。”
蒙衍白连连摇头,直呼,“啧啧,真是差别对待。”
几人吃完晚饭,几人告别了司马淮,司马淮因为府中还有要事,也便没有多留。
回到房间,却慕然撩起衣袍坐在擦拭干净的木凳之上,又让蒙衍白回自己的房间将他的包裹一并拿进来。
等一切就绪,却慕然俊美的脸上一脸雀跃,指着蒙衍白那鼓的跟个球似的包裹兴奋道:“衍白,快,给我易容。”
没错,他同意江小然回妄想谷寻得医圣蒙衍白,并不单单是为了治疗他的眼睛,最主要的一件事是给他易容,行走江湖,他恍然觉得蒙衍白的另一技巧“易容”大有用处,所以他决定接下来的旅途都要带着他了。
蒙衍白除了令人敬畏的“医圣”这一称号之外,还有另一个闻名江湖的名字,那就是“鬼千面”。传闻鬼千面可以易容成任何人,好在这人遵守江湖道义,从来不利用这一技能霍乱江湖,这让许多人吊起的心弦松弛了不少。
不过也有传谣说,这“鬼千面”会如此安分,完全是因为此人根本不会武功。
当然,这些都是猜测。
如果这些话让熟知鬼千面性情的人听见,怕是只会贻笑大方,因为他们不知道,那人会如此安分仅仅是因为那人懒。
一脸呆滞的蒙衍白不知道他接下来的人生就这样被人决定了,他还心甘情愿,甘之如饴。
蒙衍白看着被自己打开的包袱,里面露出的大小不一的瓶瓶罐罐,胭脂粉盒刷子,横七竖八,五颜六色,又想到眼前人的要求惊讶的问道。
“你确定你要这样拿到引魂琴?”
却慕然扬眉一笑,“不然呢,那种女人能有什么心愿,再说了这是我自己找到的,并非对方主动联系我的,所以也不算违背诺言。”
蒙衍白被却慕然一本正经的强词夺理搅和的一愣神,随手拿起一个青色的圆形玉瓶,放在手心端详片刻,展眉一笑,动作轻柔的拨下瓶塞,一股百合花的芬芳袭来,伸出食指探入,蘸取一滴取出,放在秀丽的鼻息下嗅了嗅,嘀咕着,“嗯,幸好还能用。”一边再次取出一块,抹在却慕然脸上一边不放心的嘱咐道:“你可悠着点啊,要知道你冒充的可不是平常人。”
却慕然无所谓的甩甩手,头部一动不动,“哎呀放心吧,没问题的,这是拿到琴的最好办法。”好久没有易容成别人玩了,想当初他们经常易容成对方去欺骗他师父,可是每次都被他师父识破了,没有一次成功过。
就因为这个,蒙衍白一直不服气,到处寻找最好的药材,可是无论多么成功的易容,在他师父面前统统破功了,不过也正因为这样蒙衍白的易容技术越发高超,达到了以假乱真的效果。
知道却慕然心意已决,蒙衍白也不阻拦,专心动起手来,“那你可小心点啊。”
在一旁看着蒙衍白在自家公子脸上涂涂抹抹捣鼓的时候,江小然思前想后之后提议道:“公子让阿然陪你一起去吧,要是有个万一,也好有个照应。”
“你?”却慕然动动嘴唇,因为头不能动,只得这样僵硬的跟江小然说话,“以什么身份?”
蒙衍白想了想难得和江小然达成一致意见,点点头,应和了一声,“我看行,就让小然子化作你身边的老太监跟着你吧。”
却慕然一想也是,那个人总不能一个人在皇宫里溜达吧。
“行吧,赶紧的。”
经过一番捣鼓,蒙衍白眼前两个俊逸男儿已不复存在。
拍拍手,好不自谦道:“嗯,不错,很完美。”
另外两人看着对方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蒙衍白一边收拾烂摊子,一边不忘提醒道:“记住不可大幅度打斗,不然身上的支撑物会脱落,还有,进宫后声音记得变一下。”
两人齐声:“好。”
☆、陷害
何为爱情獠牙?
君生我死。
申时,皇宫亭琴轩。
日光西斜,华灯初燃。一抹与黄昏融为一色的矫健身影跃上屋顶,紧随其后的是一抹暗黑的残影,两人张望夜空,伺机而动。天上无星也无月,只余一抹寂静沉闷的暗黄,偶尔几声夏虫鸣叫,此起彼伏等待黑夜的降临。地上的青石板反照出黄昏的颜色,一片柔和静谧。
揭开一片砖瓦,一道含羞带怯仿若少女心思被公开与众的颤抖声从屋檐底下传来,尽数传入两个耳力非凡的人的耳中。
“王爷……可还记得小女子?”这一声欲泣欲泪,犹如控诉无情男儿郎,只让人闻者心碎,听者肠断。
空气沉寂片刻,就在屋檐上的人以为对方打算继续沉默下去的时候,一道冷冽低沉的声音传来,答非所问,“琴妃召见本王所谓何事?”
“你……”
禾琉璃看着司马戎一副不想和她多待一刻的模样,心中幽怨油然而生,撩起秀裙,福身而起,轻移莲步,行至榻下,目视着眼前这个让她又恨又爱的俊颜,低眉垂笑,一手抚发,掩嘴细语道:“本位恳请皇上召贤王殿下入宫自然有事相求。”
司马戎紧皱眉头,侧身一转一移轻易躲开想要近身的女人,但还是闻到了一股浓厚的胭脂水粉味,冷漠道:“何事?”
司马戎与禾琉璃的互动却慕然全然看在眼里,记在心里,黄袍下的手握紧成拳,噶吱作响,面前轻姿袅然的女人这会在他眼里也变成了庸脂俗粉,碍眼至极。
司马戎,你给本公子最好安分一点。
“公子,你没事吧?”发现却慕然气息的异常,一身太监服的江小然担心的问道。
却慕然赶紧收回刚刚就要侧漏的杀气,摇摇头,“没事。”
江小然扭过头,不解的摸了摸后脑勺一脸怀疑的“哦”了一声,真的没事吗,怎么看公子的眼神都不像啊,一副自己喜欢的东西被人吃了似的。
想不通的江小然努努嘴继续听着殿内的动静,一边叨叨念道:“不过这贤王真是艳福不浅啊,这琴妃明显是喜欢他啊。”
却慕然听闻不语,只是袖子下面江小然看不见的一只手不停地的摩挲着腰间的禁步。
“贤王殿下不要跟臣妾这般见外吗,来我们坐下聊。”说着就要拉司马戎垂在身侧的手。
司马戎冷冷一撇,拒绝道:“不必了。”
禾琉璃没法只得收回手,眼含怯意的站在一旁,一袭水蓝色的朴素衣裙衬得她越发娇弱,眼中的似有流光闪烁,我见犹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