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侯今天挨揍了吗+番外(150)

作者:林未期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宋依依细细打量着谢谙,殷红的薄唇轻轻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柔声道:“我的谙儿都这么大了呀,阿娘都快要认不出你了。”

“阿……阿娘。”谢谙喉咙堵得生疼,半晌才颤抖地唤出一声。

“真好看。”宋依依眉眼轻弯,笑盈盈道。

宋依依早已仙逝多年,魂魄早已入地府投胎转世去了。即便谢谙知道眼前这个是假的,可他的脚步还是不受控制地朝她走去。

“哎,这么大的人,怎么还动不动就哭呢。”宋依依无奈轻叹一声,张开双臂,“好啦,不哭啦不哭啦,过来让阿娘抱抱。”

远处的贺阑见状,目光疑惑地在宋依依身上打量着,垂在身侧的手微微蜷缩着,连带着足尖也跟着蠢蠢欲动,待他瞥见宋依依身后那几近透明的丝线时,这才收回目光。纵身跃起,抬掌打散萦绕在谢谌身边的火焰,踢开紧追不舍的有钱,拎着谢谌的衣领,在一众侍卫的咒骂中飘然而去。

缩在墙角的顾行止把整个过程尽收眼底,吐掉嘴里的狗尾巴草,啧了一声:“我家这可爱的小阑阑难道不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道理么?”

就在谢谙离宋依依三步之遥的时候,他倏地停住脚,召来有钱径直斩断宋依依身后的那根丝线,宋依依骤然化作一滩齑粉,身后响起一阵清脆的声响,是一枚绘着游龙戏凤的玛瑙戒指。

谢谙瞳孔骤缩,死死盯着那枚戒指,掌心凝结出一把光刃,白光轻挑,正欲把那枚戒指小心翼翼地揣入怀中,可谁知戒指刚触碰到手心时化作粼粼金粉随风而逝。

他呼吸微滞,如一头被惹怒的雄狮,手中的光刃毫不留情地朝正殿方向劈去,飞身上前。

他赤红着眸子,也顾不上什么规矩不规矩,凭借着幼时的记忆,一脚踹开隐藏在龙椅后的密门,趁着泰安帝怔神之际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恶狠狠地冲他吼道:“你有什么脸面拿我娘来算计我,你有什么资格!”

“你怎么有脸!你怎么敢!”

作者有话要说:

当你发现有面能照见未来对象的镜子。

谢谙:(开心得原地打转)哇!果然是二哥哥!真棒!我要去表白,我要得名分!!!

江景昀:(难以置信)……谢谙?我不是在做梦吧?真的是和我么?

谢辞:(瞪半天)你确定这里面的人不是我么?

陈无计:(面无表情)你他妈这是让我跟我的金山过一辈子?

沈晴鹤:(疑惑脸)……白的?我是孤家寡人?

顾行止:(皮笑肉不笑)为什么我的里面是空的?大boss就不配拥有对象?难道阿昀不算?

谢谌:友情提醒楼上,你不是没有,你是还没找到对象的时候就死了。还有,人家是官配,你拆散不了的。

顾行止:……mmp

第118章 二哥哥,有人想得美

密室里除了泰安帝之外还有一个让谢谙意想不到的人,正是方才被贺阑带走的谢谌。

此刻的谢谌正被五花大绑地捆在椅子上,身上血淋淋的,皮肉往外翻开,活像是刚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

听闻动静的谢谌迷迷瞪瞪地抬起头,灰败的眸子里陡然绽放出奇异的光亮。他目光幽幽地看着谢谙,又看了看被他抓住的泰安帝,怔愣片刻,随即嗤嗤一笑:“这么快就找到了?怎么?是外面的‘我’被你五马分尸了?还是突然不见了?”

“父亲,你的计谋又被识破了,真是可惜啊。我就说我这个好弟弟就是装傻的。”

“放肆!”谢谌的话唤回了泰安帝的神智,他一把抓住谢谙的手腕,横眉立目,怒不可遏道,“你学的规矩呢!”

“我五岁流落民间,八岁时我娘便离世。此后的几年我不是在那狭窄的厨房里跟柴米油盐锅碗瓢盆打交道,就是给我伺候的那家主人当狗随处使唤。”

“规矩这种东西没人教我,我也学不会,还是不学算了,我也不稀罕。”谢谙反唇相讥,手里的力度又加深了几分,看着泰安帝那因呼吸困难而不断涨红的面色,心里涌起一丝报复的快.感,余光瞥见一侧优哉游哉看戏的谢谌,粲然一笑,“君上不惜用风衔泪把我娘残留在世间的唯一一点气息来捏造她,却只是为了困住我。”

“阿娘没了,此后属于她的东西都会跟着慢慢消散。这个世间便再也寻不到她存在的任何痕迹了。”

“君上,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发妻的么?为了保护自己的位置,连给自己留个念想都不要了么?君上好生绝情,如今想来,我娘她早早死了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谢谙本打算顺了泰安帝的意思不再过多参与此事,可他偏偏用宋依依来算计自己。

宋依依对谢谙而言,是一道永远都难以愈合的伤痕。那位金枝玉叶、性子温婉的皇后,为了他尝尽世间冷暖,甚至不惜放下自己仅有的傲骨,数九寒天里跪在庭前,只为为他寻求一碗热粥。

谢谙有多心疼宋依依,就有多怨恨泰安帝,可是宋依依卧病在床期间也不忘泰安帝,常常把他挂在嘴边,言语间尽是思念与怀恋。

当他被接回京时提过要在皇陵立一个衣冠冢,可泰安帝拒绝了,理由是“修建陵寝劳财伤命,皇后不喜铺张浪费,莫要惊扰亡魂。”

那一刻谢谙方才知晓,那个所谓的借口只不过是泰安帝对宋依依漠不关心的态度罢了。当年被百姓们羡慕的帝后终究物是人非。

“混账东西!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泰安帝身子不知是被气的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抖得厉害,眼尾泛起绯红,捻得点点晶莹。他瞪着谢谙,厉声打断他的话,扬手欲朝他脸上扇去。

“宫门前堆尸如丘,君上看不见。哀鸿遍野,君上也听不见。空中弥漫的血雨腥风,君上也闻不见。君上心里唯一想的就是提防我,蝶影重重,风衔泪。种种设计就是不想让谢谌落在我手上,不想把这份功劳归于我。”谢谙单手扣住泰安帝的手反拧在其手背,声调故意拖长,戏谑道,“君上,您就这么怕我?还是您就这么心疼这第三个儿子?还想保住他一条狗命?”

“私吞灾款,您不追究。豢养私兵,您不追究。现在他都造反了,您还不打算追究?把他藏到密室里,是想留他一口气么?”

“君上,您可真是──”谢谙顿了顿,唇角轻扬,俯身凑到他耳边,一字一顿道,“想、得、美。”

语罢,他召来有钱,凌厉的剑气震得谢谌身下的那把椅子砰的一声四分五裂,而被捆着的谢谌则被甩到一侧的石壁上,脑袋登时破了一个窟窿,鲜血汩汩地往外流。

“你这逆子!”泰安帝看着身子不住往下滑落的谢谌,眸里划过一丝惊慌,随即又被滔天怒火燎烧得彻底,“赶紧给孤住手!”

“逆子?住手?我可是来救君上的啊。”谢谙嗤笑一声,“君上这话让那些死去的将士该如何安息?”

谢谙一边说着,指尖飞出一缕红光潜入谢谌眉心。只见他周身开始泛起微弱的红光,肉.体撕裂声在逼仄的空间内来回飘荡,浓郁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谢谌痛苦地蜷缩着身子,面容因疼痛而逐渐扭曲着,感觉伤口被抹了盐,数万只蚂蚁正一点点地啃噬着。他用手指抠着地面,想要用脑袋去撞击着墙壁,却发现近在咫尺的墙壁怎么也够不着。

“谢谙!”谢谌嘴里发出颤抖的声音,“要杀要剐,直接来个痛快!”

谢谙张了张嘴正欲说话,忽觉腰间一阵尖锐的疼痛袭来,低头一看却见泰安帝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把短刃,雪白的刀身没入他的血肉中,刻着麒麟纹的刀柄在鲜血的描摹下更显神威。

与此同时,耳畔掀起一阵厉风,眼前闪过一道模糊的黑影,再次睁眼看清时,对面的谢谌已然不见了踪迹。

谢谙视线在墙角那一点微弱的萤光驻足片刻,眼帘低垂,眼尾晕开几分悲凉之色,跳动的心脏也跟着迟缓几分,一股无奈的涩然弥漫开来。

“君上。”谢谙有些无力地松开钳制住泰安帝的手,把他往后一推,轻轻唤了声后便静静地看着他,用手捂着腰间的伤口,可鲜血还是顺着指缝流了出来。

他干脆收回手,任由血流着。

泰安帝看了看谢谙,又看了看手里的刀刃,就跟摸到烫手山芋似的猛地将其丢开,稍稍侧过身,躲避着谢谙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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