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尘忽然意识到今时不同往日,华辰衍对她也不似过去那样,她甚觉可笑,短短数月,她便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
沈清尘大着胆子挑起华辰衍的下巴,勾起嘴角,说话的样子略带妩媚:“三王爷这般依着我,莫不是…”
华辰衍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将她扯进怀里,“没错,本王是喜欢上你了。但是你也不要得寸进尺,这份喜欢,于我而言,可有可无。”
“哦?是吗?”沈清尘心里开心的要死,这个千刀万剐的男人也有今天,她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她抚上他的眉眼,“若是如此,怕不能成全王爷呢。”
华辰衍狠戾的眸子紧盯着她,“不要在本王面前耍什么小把戏,你那些小心思真当我不知道?”
沈清尘心里一惊,难道裴赐又告密了,可他穿着朝服,裴赐也是刚走,两人是没有相见的时间,难道他只是想诈她?
不论怎样,她现在必须要稳住他,沈清尘适时从他怀里起来,站在他面前冷漠道:“王爷您想多了,我能有什么把戏。”
华辰衍也从软榻上下来,理了理朝服,双手背后,表情严肃,“下月本王大婚,你暂且待在这偏殿。”
沈清尘讽刺的笑了笑,这是怕她出来坏了他的好事吗?
“王爷大婚我自然是要奉上大礼的,这偏殿何其无聊,不待也罢。”
华辰衍回头眯眼打量她,沈清尘不知他的意思,有些心虚的看向别处,她这么说只是为了逞一时之快,等他大婚的时候她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
华辰衍看到她这模样觉得在婚宴上闹一闹也是有趣的紧,奈何,他与她自始至终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否则,天下人皆要耻笑他无男儿气概,竟败在一个叫他输过的女人身上。
思及此,华辰衍脸上更加冷漠了起来,瞥了一眼沈清尘,甩袖离开。
看到他走远,沈清尘终于松了一口气,将话本里藏着的纸条拿出来细细的看了一遍,还好方才她是趴着的,华辰衍才没有看到她话本里藏着的纸条。
记下纸条上的内容,沈清尘将纸条撕碎扔进池子里,直到沉入池底看不见她才离开池边。
这些天华辰衍放松了对她的看管,她也没有像以往那样一抬头就能看到楚山在院外树上监视的样子,这给她制造了一个很好的逃离的机会。
起先裴赐来找她的时候她是怎么也不愿意再相信他了,可是他告诉她,她真的是沈家小姐,并且她胳膊上的疤痕和沈澜柊说的一模一样。
尽管他如此说,沈清尘还是怀疑的,到如今,她已经不敢再信任任何一个华辰衍身边的人了。倘若这次被华辰衍发现她要逃走,她可能真的会被他彻底折磨致死,尽管他对她动了一点不该有的心思。
她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确保这点心思保她日后相安无事。
可裴赐的话,她又不愿意不去相信,这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裴赐给她的手信是沈澜庭的亲笔题写的,很多字她不太认得,只能记个大概的形体。
她有绝佳的记忆力,记住这些对她来说不是什么难事,所以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去华辰衍的书房找到有关沈澜柊的文书。
第19章
思来想去沈清尘也没有想出一个好办法,她低着头边思考边往出走,不论她用什么放式去书房寻他都会引起他的怀疑,与其这样,倒不如大摇大摆的走出去,让楚山抓个现行,好带去他的书房。
她估摸着这会华辰衍还在办公,应该能在书房见到他,可是要怎么才能见到沈澜柊的文书呢?这让她犯了难,文书这种东西,华辰衍绝对不会让她碰的。
沈清尘觉得脑袋大,抱着胳膊一门心思往外走,才走了一步,便结结实实撞在华辰衍的胸膛上,要不是他眼疾手快拽住她,她定会被门栏绊倒。
抬起头时,华辰衍正饶有兴趣的看着她,沈清尘故作蠢萌样,揉着额头,满脸怨愤,“您走路不看路的吗?”
华辰衍瞧着她的模样甚是可爱,也有心与她逗趣,“本王在这瞧着你半天了,是你自己撞上来的。”
沈清尘向前一步,玉手摁在他的心脏处,调戏他道:“那有没有撞进王爷的心里呢?”
华辰衍最无法抵抗的就是她的媚态,太过迷人,太过危险。
他拿开沈清尘放在心脏上的手紧紧握在手里,她小小的手软软的,他突然意识到,她也只不过是一个豆蔻年华的女孩子。
沈清尘被他幽深的眸子盯的发怵,挣脱了一下根本无济于事,“王爷,请您撒手。”
华辰衍总觉得沈清尘变了,言语,神情,姿态,各方面都变了,这种变化即让他心悦也让他不悦。
心悦的是这个小小的女人他能掌控,能占为己有,不悦的是她对他做过的事情无法抹去,只要她存在一天,他所受的耻辱就一直存在。
这种感受在见到沈清尘后愈发明显,原让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她面前随时都会土崩瓦解。
“王爷您听到了吗?”
沈清尘踮起脚尖戳了戳他的脸,华辰衍猛地抬起头看向她,鼻尖擦过她的鼻尖,两人的距离挨得十分近。
沈清尘是故意的,但她没想到华辰衍会突然抬头,他的这张脸极具魅惑力,看的她不由自主心跳加快。
华辰衍拦住她的腰身,看着她娇艳欲滴的红唇心中蠢蠢欲动,俯下-身直接亲吻在她的软唇上,沈清尘几乎是下意识去推他,他亲吻她的感觉,让她全身都不舒服,仿佛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抗拒。
华辰衍也只是轻触了一下便松开了她,沈清尘用手背狠狠的擦了一下唇瓣。
“王爷您真无耻,光天化日之下欺负一个女子,哦不,欺负我是您常做的事,但这种事情,您还是别做了,这会让我觉得您和我一样都很低贱!”
沈清尘本想趁着这次机会好好敲打敲打他的心,可话到嘴边就变了味,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这也让她清楚意识到,她有多厌恶这个人。
华辰衍钳住他的下巴,邪魅道:“当初是你先惹上本王的。”
沈清尘眼里毫无波澜,平静的盯着他漆黑的眸子,若不先惹他,怎么可能让他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喜欢上她,进而放弃折磨她。
华辰衍松开她,率先一步下了台阶,冷声道:“跟来伺候。”
沈清尘无声跟在他身后,直到进了书房华辰衍才叫他去打扫屋内各处的灰尘。
她开心的想要跳起来,这样一来岂不是很容易就能接触到沈澜柊的文件,但她不敢掉以轻心,在没有确认下来之前她不敢轻举妄动,裴赐信不信的过只能看这次,所以她只能伺机行动。
她拿着抹布在书房四处乱打转,华辰衍也不理她,自顾自地处理公事。
没过一会,裴赐闯了进来,看到她微微皱眉,又耸了耸肩,继而向华辰衍行礼作揖,“王爷。”
“何事?”
“烦请王爷移步议事厅,这些话还是私下说的好。”
华辰衍停下手里的笔,回头看了一眼沈清尘,她正在吃力地清扫着书柜顶端的灰尘,便没有理会,和裴赐去了偏殿。
裴赐留给沈清尘一个眼神,沈清尘无动于衷,等人一走,立刻在案台上寻找起相同字迹的文书。
第20章
可她翻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什么,踌躇之际,忽然看到旁边压尺下的硬壳文书。
沈清尘轻轻呼出一口气,探着身子朝外面看了一眼,见两人没有谈完赶忙放下手里的鸡毛掸子,她轻轻地拿起压尺抽出文书,一连好几本都没有脑海里的字迹,她接着往下抽出来了几本,依旧没有。
她又侧着身子看了一眼外面,两人还在谈论着什么,她这次直接拿起最底下的一本翻开,果然这本的字迹与她看到的一模一样,尤其是落款处的‘沈’让她更确定了这本文书就是沈澜柊所书。
她赶忙拿起毛笔照着字体临摹了一份,她有书法的底子,所以写起来不难,只是很多字都不认得,写起来也就费劲了些。
裴赐见华辰衍起身故意放大声音:“三哥,你就帮帮我,你要是不帮我,我父亲那里我肯定交代不过去。”
华辰衍不知其意,只当是小孩子在胡闹,义正言辞道:“裴赐,你今年也不小了,你父亲的做法我是支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