苴罗侯惊恐万分,很快轲比能的儿子们派人给苴罗侯送来了几个盒子,苴罗侯一打开,看到里面的东西,怒不可遏,更是悲痛万分,“我的儿啊,我的儿。”
苴罗侯的妻儿尽已被杀,这盒子里装的是人头,都是他们的人头啊!苴罗侯这个时候哪里还管曹恒算计不算计他的。
送完了人头,轲比能的儿子们也即派大军前来要捉拿苴罗侯,苴罗侯若是不反击,等着他便只有一死。
如此苴罗侯便只能带起他的兵来反抗,这样一打开了,整个鲜卑战火燃起,苴罗侯确实是有本事,原本他的兵马并不算多,他却愣是凭着那样的兵力,一次一次设下陷阱,以少胜多,竟然杀了轲比能的所有儿子。
杀他妻儿的人,也被他杀了,在这个时候,看了许久戏的曹恒率领五万兵马入鲜卑,因为,轲比能的女儿逃了出去,求着大魏帮她报杀父灭门之仇。
曹恒等的就是这个时候,立刻把各州已经抽调出来的兵马,领着上路,曹永、魏止,这两位都被临时调到了北地,供以曹恒差遣。
“陛下有令,让我们听殿下的。”曹永这是自家人,摆明了要多给曹恒机会露脸。
“苴罗侯能谋善断,对付他既要硬攻也要用计。”曹恒让人将鲜卑的舆图打开了,指着上面道:“如今苴罗侯驻扎在此。”
在苴罗侯大杀四方只为保命的时候,曹恒很努力地吃透鲜卑地图,所以指着苴罗侯的驻扎之地,曹恒道:“此处易守难攻,而且苴罗侯这些日子收拢不少鲜卑各族人马,兵力大涨。”
“殿下,这秋天来了。”魏止幽幽地说了一句,曹恒道:“我也是这样想的。”
魏止露出了一抹笑容,易守难攻吗?那只是针对人而已,魏止这种打惯战的人,脑子又好使,一看那行路而来的环境,早就已经有了主意了,再听曹恒指出苴罗侯所在的位置,提醒了一句。
“不过苴罗侯也不蠢,秋高林密,他选择这样的地方安营扎寨,早也防着人用火攻,所以他们准备很多水。哪怕火起了,火势不够大,有水不怕灭不了火?”曹恒虽然早有那样的主意,架不住苴罗侯那也早防着人用火攻,所以几乎是随处都放着水。
“总有连水都浇不灭的东西火吧。”曹永轻轻地吐了一句,曹恒道:“要是能把水换成别的东西不是更好?”
这下魏止跟曹永都同时看向了曹恒,换成别的东西,曹恒幽幽地道:“火上浇油。”
既然大方向都已经定好了,曹恒就商量着怎么把上面的水给换成了火,这把火又该怎么放的好。
“昔日我们的汉中是怎么丢的?”曹恒似是不经意地问了一句,这一战怕是大魏自曹盼登基以来损失最重的一场战了,曹永跟魏止都顿了半响,一下子却反应过来了,“孔明灯?”
“前人所用,后人借之。”曹恒幽幽地说完,曹永一下子反应过来了,抬头看了四下,“可是,这天时,地利,哪一样都不能缺了。”
难道当年诸葛亮以孔明灯纵火烧汉中是那么容易的,不说灯坠落的速度,方向,风向那是不可控的,一个不慎,绝对是要坑自己的节奏。
“咱们手里有墨家的人。总不可能墨家研究了孔明灯那么多年,到现在还一无所获?”曹恒目光一扫,崔承之这位墨家的后人受到众人的瞩目,尴尬地嘴角直抽,“这个,殿下,家父虽然是墨家之人,但墨家的机关遁甲之术,并不是谁都能学得会,学得了的。比如承之就素来没这天赋。”
曹恒道:“你没有这样的天赋,你总知道谁有这样的天赋吧?”
崔承之十分肯定地道:“当然。”
说完也就知道曹恒的意思了,那就是让崔承之自己干不了这事也要找人把这件事办好了。崔承之丝毫不敢怠慢,利落的去寻人。
曹盼自登基以来,广纳百家,凡有能之士,皆以用之,幽州这样的边防之地,重工事,墨家的人当然有的。曹恒兵出鲜卑,原本幽州里的好手就都拨给了曹恒,再加上鲜卑内乱已起,各州兵马皆出,如此一来各方的人才都往曹恒的身边送,只为保证曹恒想要什么人的时候都有那样的人可以用。
善制机关遁甲的人,要说精的非是墨家所出无疑,崔承之的师叔是墨家巨子,父亲也是墨家里数一数二的人物,虽说崔承之不擅工事,墨家里的人谁有本事,他自是清楚的。
所以很快崔承之就寻到了人,把曹恒要求那么一提,一群人立刻干起了活,利落地制作孔明灯。
善观天文的人也是有的,如杨嚣。杨嚣道:“明夜子时过后,吹的是东南风,我们在这里放灯,里面放置灯火,还有另外的灯油,估算好了时间让它们飘到山头时正好灯油耗尽,孔明灯从空中落下,灯油灯力不足,灯蓬坠落,火势必成。”
杨嚣这些天一直东奔西跑忙着打探消息,那叫一个马不停蹄的,如今马上就要大功告成了,杨嚣当然是高兴的。
高兴,也更积极地要把事情办好,要知道如今这样的局面,可是曹恒一步一步算计促成的,只差临门一脚,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事情功亏一篑。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孔明灯已经被移至山顶,那里处山离得苴罗侯驻扎之地甚远,却比苴罗侯所在的山要高得多。
孔明灯放起,随风飘去。曹恒看着孔明灯慢慢的飘动,对于诸葛亮的奇思妙想亦是佩服,当孔明灯一个个从空中坠落,落在那山中,闲置的灯油也同时洒在那片山林中,火迅速燃起,甚至随着风势越大,烧开了一片。
“着火了,着火了,快救火啊。”山头之上,鲜卑族人不断地用鲜卑语叫喊着,有人端起一旁放置的水盆往火上那么一浇,结果火势骤然变大,将人烧成了火人,尖叫着倒下了。
“油,那不是水,那是油,都是油,别浇。”见到如此情形,立刻有人发现水不对劲了,还没说完话,又是一连想要用水灭火的人,结果是泼了出去却加大了火势,一片山头尽被火源延开了。
“都准备好了,但凡鲜卑人下山反搞不降者,杀得他们一个不留。”曹恒带人用孔明灯放火,鲜卑苴罗侯驻的山下,大魏的兵马也早已经在下面等着。
很快,随着火势蔓延,但凡想要活命的都连忙往山下跑,他们才跑来,大声地叫唤道:“缴械不杀。”
然而鲜卑人们却似若不闻,而且还有人下令道:“冲,杀出去,杀了他们我们就能活了。”
一个个鲜卑人都扬起了刀冲来,领者之魏止见此一声令下,“放箭!”
弓箭如雨地朝着他们射去,逃下山原以为能争得一线生机的人面对这样的局面,他们显然根本冲不破大魏兵马的包围,可是后路亦无,那样熊熊大火根本扑不灭,进不得,退不能,难道他们就只有一死。
“缴械者不杀。”有人再次用着鲜卑语大声地叫喊,所有大魏的将士都异口同声地叫喊,“缴械不杀,缴械不杀。”
那样震耳欲聋的声音,透着锐不可挡的气势,还拿不定主意的鲜卑人被这样震天动地的叫喊,手中的刀剑不由自主地松落了。
有放下武器的,同样也有冥顽不灵的,如苴罗侯心知若是他杀不出这重重包围,必是一死,他只能带着他的死士奋战到底。
大火烧红了一片天,等到天明,苴罗侯身边的人都死光了,哪怕是他也浑身都是血,他撑着一口气扬声问道:“大魏公主,曹恒,你可敢来见我最后一面?”
他不断地用鲜卑语一遍一遍地叫唤,曹恒此时瞧着苴罗侯兵败如山倒,大魏的将士将这一片包围得水泄不通,曹恒也是一路杀来,此时战事已定,曹恒走了过来,面对苴罗侯,“你觉得自己有什么让我不敢的?”
见到曹恒,苴罗侯吐了一口气,盯着曹恒道:“大魏的公主,好计策,既赚了仁义的名声,同样也得了我鲜卑。”
曹恒不以为然地道:“鲜卑,大魏并非非要不可。你,你觉得大魏差鲜卑这点地?鲜卑有多少百姓,他们过的又是什么样的日子?你费尽心思想要斩杀我大魏主力,不就是想要入主中原。若非鲜卑这般不好,你又为什么想占大魏土地,抢大魏的东西?”
苴罗侯被堵住了,“我已经给其他各部传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