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在与我说话?”齐司深对这群打断他与曹永乐谈话的人是不满意的,直接提起了剑,“大魏律令,无故斗殴者该当何罪?”
当了多年的标榜,齐司深对大魏的律法清楚得很,凡事能不必动手的他也不想动手,反而更愿意同他们讲道理。
可是,这些人对曹永乐这样的孩子都能毫不留情地动手,曹永乐刚刚处处手下留情,这些人可没有,明显这一个个都不是什么好货色。
念及此,虽然已经许久没有跟人动手,也是难逢对手,但如今的情况不一样,他想找个好徒弟,将一身剑法传授于曹永乐,比起想方设法让曹恒答应,必须是让曹永乐自己动心了更好!
莫以为人家练剑的就没有心计了,活了那么多年,又被曹恒和杜子唯熏陶,这人又是聪明的,只是从前不喜欢跟人动心思而已,不代表人家不会。
果不其然回头看了曹永乐一眼,曹永乐眼睛发亮地盯着他手里的剑,不知怎么的就让齐司深觉得,这剑他一定要教给曹永乐。
“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曾家郎君一看齐司深摆明要多管闲事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一声令下,一群好不容易爬起来的人得令只能再次往前冲,一定要将这些人拿下。
“不好,郎君不好了,不好了,城防军来了。”扬州这样的码头之地,鱼龙混杂,城防巡逻又怎么会少得了,这不就来了。
曹永乐颇是遗憾的,竟然没能看到齐司深再出招,可惜,可惜了。
“放心,以后有的是机会。”曹衍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了下来,一眼就看出曹永乐的遗憾,出言与曹永乐宽慰。
“也对,他想教我剑来的,将来有的是机会。”曹永乐虽然为今天没能再见齐司深出招而遗憾,想想来日方长,不急。
“做什么做什么?”城防涌了进来,曹永乐果断地出面道:“将军,他们,他们要捉我!”
聪明的孩子总是善于捉住机会的,曹永乐利落地为他们诠释了这话。
第132章
当然,这一回曹永乐女郎真没冤枉人, 这些人是真要捉他们。
“怎么回事?”来人听到曹永乐的控诉, 刚刚这里也确实是有人在打架,见着曹恒这样一个小女郎的样子, 那头却一群五大粗的汉子, 十分不悦地皱起了眉头。
曹永乐指着曾家的人道:“他们,就是他们, 姓曾的,昨天我和兄长刚把他们告了, 今天他们不仅派人来跟踪我们, 见着我们就又要捉我们的。”
把事情结合起来告诉前来的将军,显然是坑不死曾家的人誓不罢休的节奏。
倒是齐司深一听曹永乐那么一说话, 心里默默地加了一句, 果然不愧是曹恒生的,坑起人来一点都不会手下留情。
倒是那位将军听着回头看了曾家那些人,目光不善地问道:“曾家是不是无法无天了?”
“将军,岂是如此。”一看城防来了, 他那是一开始打着将曹恒他们给拿下带走的, 确实也是不将朝廷律法放在眼里,但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把话说出来。
大魏的律法有多严, 大魏的人又有多守法, 从一个个敢欺压百姓都没好下场就知道了。
无论私底下他们有多凶狠, 至少明面上他们是不会让自己叫朝廷捉住把柄的。
“打架不是你们, 一群人打一个孩子不是你们?”将军挑着眉头压根不吃他那一套地继续追问, 曹永乐听得那叫一个高兴。
“将军,他们家可坏了,昨天他儿子想害我,故意把马鞍弄坏了,害得我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我们昨天得了县令的同意,让我们帮忙查清曾会手里到底沾了多少人命,你看我们还没查呢,他们就想把我们兄妹捉起来了。”
实话实话,绝对没有一丝造假,曹永乐指着曾家那群人,“你看你看,这么多的人打我们两个,要不是这位郎君相救,将军来了也见不到我们。”
齐司深那么一个存在感极强的人谁还能忽视了,曹永乐提起来,那位将军算是有点见识的,轻声地问道:“这位剑客是?”
“齐司深。”名字是给人叫的,尤其看起来曹永乐不打算暴露自己身份,那么,他如果想把曹永乐拐了,不,是收为弟子,也该帮一把曹永乐才是。
将军自然是知道齐司深的,一听忙作一揖,“原来是齐盟主,幸会幸会。”
朝廷与江湖,随着齐司深这些年出力,还是整得挺不错的,也让朝廷对江湖的隔阂没那么深了,对待江湖的人,朝廷中人也当敬则敬。
曾家的人一听齐司深报名都傻了,谁还能不知道这位齐盟主与曹恒的交情,大魏侠客曹恒都放心地全交了他来管,可见对此人信任,偏偏他们刚刚不知死活得罪了这一号人物。
仗势欺人的人,也最怕别人仗势欺他,曾家这样的人本事小,心眼却挺多。
“齐盟主,我等有眼不识泰山还望齐盟主原谅。”曾会之父曾清赶紧上前来与齐司深赔罪。
“哟,我这挨了他们打的人没见他们赔罪,倒是一听齐郎君的名号,上赶着赔罪了,欺软怕硬的小人。这就是曾家,这就是所谓的士族?”曹永乐在一边皮笑肉不笑的出言讽刺。
齐司深立刻配合道:“所以,我并不接受你的道歉。”
曾清听着曹永乐的话那是狠狠地剐了曹永乐一眼,没想到刘司深竟然配合无比地吐露了一句,逗得曹永乐笑出声来,“正是正是,以为自己不是个东西,也拿了旁人以为同样不是个东西。”
……曹衍听到这儿轻轻咳了一声,曹永乐毫不客气地问道:“二兄你咳什么,我说错了?”
曹衍直接不吭声,曹永乐哪里会说错什么,要说错也只能是他们说错是吧!
默默在心里吐了那么一句,齐司深道:“无故打人,城防军还等什么?”
那位将军立刻扬声地道:“你们这些人,全都给我走一趟。”
这是要往衙门里送的意思,曹永乐在这个时候上前道:“将军,还请将军做个见证,我们兄妹要在扬州住一段日子,若是有一日,我们兄妹在扬州出了事,一准是他们做的,我们家人若是寻来,还请将军一定要告诉我们家人。”
不是以为他们兄妹是无根无底的人,所以就往死欺负他们。曹永乐这么一说,果断是把曾家想在扬州对他们动手的心思给拍死。
曹永乐心里清楚着,他们改名换姓的来到扬州,这些人一定会去查他们兄妹的来历,查便让他们查,越是查不出来,想必越是叫他们惊心,也就越发不敢轻举妄动。
再有今日曹永乐丢出这一句,无论将来他们兄妹会不会落在曾家的手里,他们也不敢轻易取他们的性命。只要小命还在,旁的什么阴谋诡计也不需放在心上。
齐司深在一旁听得实在没能忍住地皱起了眉头,曹恒到底把这两兄妹丢到这里是要做什么,她就不怕他们出什么事?
想那么地想着,又看了曹衍一眼,刚刚他可是看到了这位从屋顶上爬下来,看曹衍的筋骨,绝对比不上曹永乐。
然后,曹衍就那么收获了一个枚嫌弃的眼神,想到齐司深刚刚在的位置,剑法高强的人耳聪目明,一定已经看到他适才躲在屋檐错落之处,让曹永乐对付曾家那么多的人。
不知怎么的,心有些虚,莫名的就虚上了!
明明先前对上曹永乐他还照样说得义正辞严,压根不觉得自己那么做有什么不对的,偏偏却在齐司深这样的目光下,叫曹衍生平第一次觉得抬不起头。
可怜的齐司深也没有意识到,今天这一个眼神给自己带来了多少的难关,最可怜的是被折腾得半死,他还不知竟然就只因为这么一个眼神。
“行,女郎放心,我会记住的。”从军的人几乎都是贫苦人家出身,从小到大不知吃了多少被人欺压的苦头。
曾家,这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人,可惜的是没能找到什么确凿的证据,要不然他一定第一个送他们进大牢。
“走。”将军是真将曹永乐说的话放在心上,曹永乐见他要押着曾家的人走了,与之作一揖,谢过。
将军是个粗人,却叫曹永乐这么一本正经的动作逗得笑出声来,也学着作一揖,虽说有些不伦不类,曹永乐却露出了笑容,大魏的将士们都是这般的可爱。
曾家的人都被带走了,连着使呼人打人的曾家郎君曾清也不例外,临走前,曾清看着曹永乐的眼神怎么都透着不善,曹永乐明白,他们的梁子是越结越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