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的早就明白了,不明白的,真是到现在都想不明白,是他们太蠢吗?
一把摸了自己的脸,觉得哪怕自己很老了,老得都当祖父了,还是应该不耻下问。
与曹盼作一揖,“陛下,臣等是真的想不明白,臣请陛下解惑。”
老老实实地承认,也老老实实的希望曹恒能够为他们解答。
曹盼听着啊,轻轻一笑,“好,不懂就问,至少没有一开口就准备跟朕吵,不想挨朕的骂,好,挺好!”
一干臣子听着啊,都低下了头,真心的说,他们是被曹盼骂怕了,如今算是学乖了,但凡曹恒做的事,不明白的绝对不能凭着他们自己的理解去跟曹盼吵,先听听曹盼为什么那么做,再说。
曹盼对于一群乖了的臣子,说不出是高兴还是生气,总还是朝着他们道:“朕只有四个字,易地而处。”
易地而处,易地而处。
“若是换了你们是车师后国,因为一个王子的错而被亡国,一时半会的,反应不过来不会有所作为,但是如果有人提醒了你,乃至无数的百姓,你们会由着自己的国就这样亡了?”曹盼好好给他们解释了什么叫易地而处。
“陛下的意思是担心,车师后国的百姓里应外合,杀我大魏的将士?”
曹盼道:“不要觉得这世上没有聪明人。车师后国,未必没有聪明人。他们一时没有动,因为一开始理在我们这边。但是如果我们不懂得见好就收,步步紧逼,要亡他们的国,他们是绝对不会任由我们大魏因为一个微不足道的原因而亡了他们的国。”
“可是陛下,车师后国的情况,其实与鲜卑一样不是吗?鲜卑可以,为什么车师后国不可以?”既然都有人问出这个问题了,那他们就问得再仔细一点好了。
曹盼道:“一样,也不一样。你们看,鲜卑内乱,他们成了什么模样,车师后国同样内乱,如今车师后国乱?”
一群人面面相觑,好像,似乎只听说了车师后国内乱,具体的什么情况,并不清楚。
曹盼道:“你们不知道车师后国是何情形?”
好些人低着头不吭声,那是真的不知道的啊!吐了一口气,曹盼摇了摇头道:“凡事没有一成不变的,站在朕的角度,朕首先考虑的是大魏的安宁和乐,无人敢欺,其后才会想要不要对他国动手,毕竟,拿下一国想要安宁和乐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谁都不想国破家亡,谁都会为了保卫自己的的家国而奋起反抗,朕,不愿意旁人欺负大魏的百姓,同样朕也不会去随意的占别人的国,杀他国的百姓。朕希望你们也一样。”
曹盼把自己的想法那么一说,所有人都听得明明白白了。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曹盼打这一仗的意义就是为了让大魏的百姓无人敢欺,让大魏的国土无人敢犯。态度表明了,曹恒又无开疆辟土之意,大魏,只要守住自己的国土,保住自己的百姓就可以。
“陛下,此战殿下打得十分漂亮。臣请陛下立殿下为太女。”这个时候,周不疑突然出列吐了这一句。
所有人都怔了怔,万万没想到,周不疑竟然会在这个时候请立曹恒为太女。
而周不疑一开口,余下政事堂诸公都一一出列,“陛下,臣等请陛下立殿下为太女。”
一个又一个的出列,都是请立曹恒为太女的,这其中,曹氏与夏侯氏那是最迫切的。
曹盼看着笑了笑,“太女啊,立与不立这个太女,在你们看来很重要?”
周不疑是提议的人,与曹盼道:“陛下,名正言顺。”
“好。元直既然都提了,朕就好好地想一想,选一个良辰吉日,就把事情定下。”曹盼终于松了口,一人看着周不疑那叫一个眼睛发亮的啊。不容易,实在是不容易!
想他们从曹恒出生,虽然失望曹恒是个女的,架不住曹恒的架势表明了不会再生,他们便打着从龙之功。然而曹盼对一而再,再而三的请立曹恒为太女根本不当一回事,急得他们那叫一个急的啊。
直到今日,曹盼终于松了口了,他们容易吗?
“陛下,这良辰吉日?”作为礼部尚书的荀辑急忙地问上一句,曹盼接过话道:“日子朕来先选。”
一干人都望向曹盼,曹盼点了点头道:“没错,良辰吉日朕来选,你们有意见?”
“不,不,不,臣等无异议。”一群人见着曹盼眯起眼睛十分不善的模样,赶紧的改口,哪里敢说有意见。
曹盼道:“朕说了选个良辰吉日,你们应该不会再催朕了吧?”
这意思听得,怎么好像有点不对?
还是墨问机灵啊,道:“陛下,这良辰吉日到底是什么时候?”
“朕选的,你管那么多。”曹盼毫不客气地怼了一句,墨问立刻看向周不疑,周不疑不作声,墨问……
好,他就要看看,周不疑是不是能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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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盼:你们猜,良辰吉日谓何时?
第077章
曹盼要选这良辰吉日啊,墨问听着便觉得那里头有猫腻。
可是唯一能说动曹盼的周不疑压根不催这事, 拖啊拖的, 生生拖到了乾清十年,眼看着这乾清十一年就要来了。
而大魏再次迎来了各国涌入, 与乾清九年的仅仅不过数国来访不同, 这一次,大大小小的国家, 挤满了整个洛阳。
就在洛阳城里,随处可见他国商人, 到处都是店家小摊, 人流密集,车马如龙。
曹恒自出征车师后国回来之后在兵部呆了八个月, 之后才入了吏部, 如今在吏部安安份份地呆着,但这万邦来朝的盛会,曹盼下令事情都交给她去办。
说来曹恒回了洛阳也听说了周不疑也出声提了要明确立她为太女的事,曹盼也答应得好好的, 但这答应了, 说要选个良辰吉日,一选, 这选了近两年了。
周不疑不问, 荀辑这个礼部尚书都不知道问了多少回了, 曹盼硬是说这良辰没到, 非不松口, 急得荀辑头发都快掉光了,还是荀攸瞧着自个儿的傻儿子看不下去了,冲他开解道:“殿下是陛下唯一的子嗣,她还能害了殿下不成?不过是一个太女的名号而已,陛下心里有数,你急甚。”
荀辑心里苦啊,冲着亲爹道:“父亲。这名不正则言不顺,陛下,陛下她就公主那一个孩子。位子早晚是他的,陛下为什么就不能干脆地给了殿下?”
“自然是为了磨练殿下的心志。”荀攸一语道破,荀辑一顿。
荀攸继续地道:“你要知道,殿下与陛下不同。陛下打下这片江山不易,当这个女帝也不易,陛下的心性,那也是陛下的几位师傅磨练出来的。殿下生来就是天子女,人人都跟她说,这天下将来一定会是她的,一个众星捧月的皇帝,不食人间烟火,你乐意为这样的帝王拼命?”
不良人间烟火的人,那就不是人。荀攸想了想,还是觉得,像曹盼这样的皇帝更好。
“父亲。陛下那陵寢的事,你知道吗?”荀辑想了想,提了另一回事,荀攸一顿,“这事你也别管。”
荀辑道:“父亲,我就是觉得陛下太委屈自己了。”
收获荀攸凉凉的一眼,荀辑抖了抖,荀攸道:“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虽说以大魏之富,以国库收入三成造建皇陵太过了,可是,以陛下之功绩,如今那是开创万邦来朝的盛世,比之汉高祖刘邦,汉武帝刘彻也无不及啊。”荀辑是真对曹盼敬佩,便想让曹盼将来更好。
“这样的帝王,却修建那样小的皇陵,这连先帝都不及。”越说荀辑是越委屈。
荀攸摇了摇头,“你为陛下委屈。陛下若知必然会欢喜。陛下不念自己却是思及天下百姓。为帝王者依然自制,那是何等难得的事。你该陛下此举高兴才是。”
荀辑一顿,一想确实也是如此。
荀攸的目光一沉,荀辑看了过去,“父亲是在想什么?”
“我是在想陛下那些兄长。”跟自己的儿子,荀攸是没什么不好说的,荀辑皱起眉头道:“自楚王世子的事后,诸王都越发安份了。”
冷哼一声,荀攸甚是不屑地道:“安分,那都是因为陛下压着。他们一个个是什么模样,陛下心里有数。在陛下手里,这些人必不敢生事,将来殿下继了位,那就不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