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珮和邵天桓收下了。
尼克也换上了大红唐装,看上去像极了大家少爷,在外婆面前的团蒲上跪下,公公敬敬的磕了三个头,然后按照方珮教的说:“太婆,给你拜年了,祝你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小乖乖,快起来,这是给你的压岁钱,比你爸妈的都要大哟!”外婆塞给尼克一个红包,拍着他的小手笑眯眯的说:“在我们这里过年的时候,要给所有的长辈拜年,你不光要给太婆拜年,还要给你爸爸妈妈拜年,要感谢他们生育了你!”
“妈咪,我给你拜年,祝你越来越年轻!”尼克高高兴兴的跑到方珮面前,刚要跪下却被方珮拉住。
“你的心意我收到了,就不用跪了!这是妈咪给你的压岁钱,祝你越长越帅!”方珮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红包。
“谢谢妈咪!”尼克收下红包,转身面对邵天桓直接伸手,“你给我的压岁钱呢?”
邵天桓:“……”
“你该不会没有准备吧!”
“你还没有给我拜年呢?”邵天桓正襟危坐,故作镇静,他的确没有准备红包,虽然他不是故意的,但他不想在尼克面前失了面子,“你给我拜了年,我就给你红包!”
“好啊,我给你拜年,祝你赚大钱!”尼克学着电视里面的样子抱了抱拳,很敷衍的意思了一下,他显然已经猜到邵天桓没有准备红包,就想给他点难堪。
这时方珮悄悄往邵天桓兜里塞了一个红包,她就担心邵天桓忘了这事儿,尼克会失望,所以多准备了一个。
邵天桓感激的对了方珮笑了笑,把红包给尼克,“谢谢你的祝福,我也祝你越来越懂事!”
尼克装作没有看见方珮和邵天桓的动作,撇了撇嘴,收下红包,因为太婆说,过年的时候要高高兴兴的,不能生气,一年才会万事如意!
给长辈拜完年,街坊邻居开始串门,只要大门开着的,大家都会进去道一声“恭喜发财”!
外婆家也来了很多人,外婆高兴地给孩子们分吃的,大人们都说“叶婆婆好福气,一定会长命百岁!”
外婆更加高兴了,让方珮和邵天桓也出去转一转。
邵天桓抓着头,显然做不来这种事。
方珮让他在家里陪外婆,自己领着尼克去了……
大年初二,家里来了一个大人物,带了很多小跟班,小跟班叫他“龙哥”,龙哥是专程来给外婆拜年的,但方珮知道龙哥是因为邵天桓才来的。
只要外婆高兴,方珮不计较这些。
龙哥来了没多大一会儿,上次在超市里出现过的赵局长就来了,他给外婆鞠了躬,送了礼,还在小镇最好的酒店订了酒席。
龙哥看着邵天桓,邵天桓也不客气,抚着外婆就去了酒店。
接下来的几天,外婆家门庭若市,镇上大大小小的人物都来拜年了,所送的礼物都数不清,请吃饭的更是排到了正月十五。
平日里不待见外婆的街坊邻居,也纷纷上门来讨好,各种送礼,请吃饭!
邵天桓代替外婆收下了所有的礼物,但饭局却一律拒绝,相比外面的那些饭菜,他更喜欢吃方珮做的,每天他会陪着方珮去菜场,然后再和她一起在厨房里面做饭。
春节假结束后,邵天桓该回去上班了,尼克也该回去上学了,方珮却不愿意走。
邵天桓没有勉强她,除了之前的那两个保姆,他又在外婆家安排了两个保镖,如果下班早,他还会带着尼克过来……
春节的气息渐渐散去,人们都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小镇又恢复到往日的宁静,唯一不同的是外婆家比以前热闹了。
外婆喜欢热闹,会邀请老人来家里喝茶闲聊,会给孩子们分发零食,还会把家里闲置的一些物品送给有需要的人,所以走过路过的街坊邻居都喜欢来外婆家坐一坐。
方珮也不总是待在家里,天气好的时候会出去走走,小镇上再没有人敢为难她,女人们对她客客气气,男人对她远远欣赏!
这是一段静谧而美好的岁月,可惜好景不长……
院子里的玉兰花快开时,外婆再次病倒住进了医院,这一住就是大半个月。
其间外婆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有时候连方珮是谁都不认识,有时候会把方珮当成女儿,有时候又会拉着方珮的手感慨过去,她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糊涂的时候越来越多……
方珮的肚子也越来越大,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在医院里,邵天桓看着心疼,说找个护工,她不愿意,还什么事都要亲力亲为!
玉兰花开得正好时候,外婆的病情稳定了些,医生建议他们出院,外婆年事已高,在医院住着也改变不了什么。
方珮不忍心外婆每天躺在医院里身上插着各种管子,就把外婆接回了家。
回家后的外婆已经连基本生活都不能自理,只能躺在床上让人服侍,方珮给她堡汤,给她喂药,给她洗澡,陪她说话,陪她晒太阳……
“小汐啊,你去帮我把抽屉里那个白瓷盒子拿过来!”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一天,外婆难得清醒,又想起了她那个白瓷盒子。
盒子是外婆亲手做的,里面放着一枚价格不菲的玉镯,玉镯通体碧绿,温润有光,是外婆结婚时她的母亲送给她的,也是误送给方珮又被方珮还回来的那一枚。
方珮将白瓷盒子放在外婆的手中,又帮外婆打开,外婆颤抖着手拿出玉镯说:“这枚镯子是祖传的,我母亲传给了我,我本来应该传给你的母亲,可她嫁给了一个不能给她带来幸福的男人,我没有给她,后来我想通了,却又没有机会给她,我一直以为我会带着这镯子进棺材,现在你来了,以后它就是你的了!”
外婆说着将玉镯套在方珮的手腕上,接着又说:“我本想着在你结婚的时候给你带上的,可我现在这样可能等不到那一天了。不过没关系,你和天桓孩子都有了,结婚是早晚的事,我希望你能带着它,把它一代一代的传下去!”
“我会的,外婆!”方珮红着眼睛点头,这是外婆最后的心愿,她没有理由拒绝,这枚玉镯原本属于莫雨汐,她替莫雨汐收着,将来传给尼克……
外婆去世的那一天,外面下着小雨,院子里的玉兰花瓣落了一地……
外婆生前喜欢热闹,方珮请了镇上最好的戏班唱了三天三夜,热热闹闹的给外婆办了葬礼……
入殓的那一天,莫子隆来了,他跪在外婆的灵位前磕头悲泣,“你一辈子都没有接受我,但我还是要来送你最后一程,去了那边见到小茹一定要好好的管教她,别让她再遇人不淑!”
☆、136莫子隆的回忆
葬礼之后,邵天桓准备找莫子隆谈一谈,可莫子隆已经先订好了位置派人来请了邵天桓。
邵天桓带着尼克一起去赴的约,尼克还带来了他和方珮的亲子鉴定报告。
莫子隆站在窗户前,缓缓转过身看着邵天桓,“听说你最近在联系美国的脑科记忆修复专家,如果你是想把方珮变回莫雨汐,我劝你不要这么做?”
“为什么?”尼克问。
邵天桓也很想知道答案,他的确联系了梅博士,希望梅博士能来a市替方珮诊断,方珮不肯回a市最主要的原因还是,种种迹象表明方珮和莫雨汐本身就是同一人,可方珮却不肯承认这个事实,而且这其中还有很多地方解释不通,所以他和尼克商量之后,决定帮方珮恢复记忆。
“她马上就要临盆,我担心孩子出生之后她还会离开。如果你有办法让她留下,还有充分的理由不让她恢复记忆,我可以取消计划!”邵天桓说。
“你凭什么说她失忆?”莫子隆走到沙发边坐下,言辞凿凿的问 :“你们说说她忘记了什么?忘记了你们吗?可在尼克回a市之前,她的记忆里从来就没有你们!”
邵天桓和尼克相互交换了眼神,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可他的确是我妈咪啊?”尼克拆开了亲子鉴定报告,答案和他预想的一样,他们是母子。
“从生物学的角度来说,她的确是你的母亲,但是从情感的角度来说,她是方珮!”莫子隆看了一眼亲自报告,重重叹了一口气,“或许我这么说你们不懂,但我想告诉你们的是方珮是方珮,莫雨汐是莫雨汐,方珮没有失忆,莫雨汐也没有死,他们只是合二为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