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之之捏紧了手机：“梁言，是你对不对？”
那边没说话，只能听见鼎盛的人声。
祝之之深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只问你一句，你喜不喜欢我？”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她屏气凝神，那边依旧没说话，眼眶渐渐染上一圈红。
“我在校门口等你，听你亲口跟我说。”
祝之之说完便挂断电话，身后传来室友们的欢呼声，她对着镜子整理了头发，抬脚出去。
粉蓝粉蓝的天边镶上了几颗星，身边陆续有学生进出，路灯一路被点亮，直到天际，一辆出租车停在对面。梁言一身黑从车上下来，隔着车水马龙，遥遥望过来。
他果然还是来了。
她赌对了。
不管这次他是被甩了还是被拒了，她统统不问，当做没有，只要他说喜欢，她就信。就当还少女时期的自己一个圆满的梦，给这么久以来纠缠她不休的梦魇一个结局，至于梦醒后……孙萌说得对，还不知道是谁渣谁。
“祝之之。”
时隔四年，再一次听见自己的名字从他口中说出，竟然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你不是应该在赶论文吗，为什么来找我？”她故意问。
“来和你告白。”
她低头咳咳两声：“说吧。”
“我喜欢你。”他身后是车水马龙，头顶是满目繁星，到处都是光亮，但都没有他此刻的眼睛亮，“可以和我谈恋爱吗？”
他向来顺风顺水，想要的东西甚至不需要开口，就会自动到他手里，所以理所当然的以为，祝之之也会这样。
可是他错了，海上的孤帆不会驶向没有亮灯的灯塔，祝之之也不会轻信他的喜欢。
这是他花了整个青春的时间才明白的事情。
祝之之低头笑着，然后抬头看向他的眼睛说：“我同意了。”
“真的吗？”他紧张的抓住她的手，笑的孩子气十足，“我一听到你没有和林自有在一起就立马来找你了，我还以为，这次又迟了。”
他的大手包裹住祝之之的小手，握在手心珍惜的揉捏着，祝之之盯着两人相对的脚尖，看着出神。
我是在偷看你
学校旁的小吃街正热闹，祝之之带着梁言进了一家她常吃的关东煮。
“你几点的车？”祝之之问。
“已经退了。”梁言托着腮看她。
“你没有课吗？”祝之之鼓着腮帮子，“梁阿姨说你最近都很忙的。”
“都没有你重要。”
突如其来的情话打的她猝不及防。
“那你睡哪？”
“已经在你们学校旁边订好酒店了。”
“动作够快啊。”
饭后，祝之之送梁言去酒店，前台打量了他们几眼，递房卡过来的时候说了一句“东西在床头柜。”
梁言听了，握拳抵在唇上尴尬的咳了咳，赶紧就拉着祝之之走了。
“你跟她认识啊？”祝之之问。
“不认识。”
“那她为什么要给你东西？”
梁言眼神躲闪：“因为……他们想赚钱。”
他看着祝之之一晃一晃的脑袋，以为这个问题就这么过去了，她突然又抬起头。
“什么东西啊？”
“到了，进去吧。”他赶紧扯开话题，搡着祝之之进去，“你明天在哪上课？我陪你吧。”
“不用！”祝之之咧嘴一笑，凑到他跟前说，“我明天逃课陪你好不好呀？”
梁言低头看她，然后捧着她的脸，在额头落下一吻。
“你也学会逃课了？”
“被你带坏的。”祝之之坏笑着，“毕竟，我们是高二就打过啵儿的关系。”
梁言抵着她的头，闷声笑起来，浑身抖着。
良久，他问：“我可以亲你吗？”
“搞快点搞快点。”祝之之将自己的下巴一抬，撅起嘴。
梁言咧嘴笑开了花，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尖，而后轻柔的覆上她温软的嘴唇。
柔软的地毯上倒映着相拥的人影，一室的静谧，只有微喘声清晰可闻。
祝之之站在镜子前，梁言在她身后把她箍进怀里，下巴搭在她的肩窝，看向镜子里的她。
“我的嘴，肿了。”祝之之看着镜子里自己红肿的嘴唇，说道。
“你太甜了你知不知道？”他笑得眉眼弯弯，慵懒的说着，“你怎么越来越甜了呢？是不是奶喝太多了？”
“我喝的都是纯牛奶，没味道的。”
他哼哼两声：“你今天还喝了别人送的奶茶，我都看见了。”
“你说薛子昂啊？他昨天打篮球差点砸到我，给我压惊的。”祝之之转身圈住他的脖子，挑眉问，“你就是因为他才走掉的啊？”
梁言没有正面回答，在她腰上掐了一把：“他看起来就是要拐跑你的样子，和林自有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爱吃醋呢？”
“还敢说？”梁言抓住她的手，放到嘴边轻轻咬了一口，“都是因为你不关心我，不然咱俩早就早恋了。”
“那我就是第二个被劝退的了。”
“说不定你就和我一起去北城了，就像季若渠和蒋思量一样，考上同一所大学。”
“那你怎么不跟我早恋呢？害我错过那么好的学校！”祝之之默了一会，又问，“你怎么知道季若渠和蒋思量考上了同一个学校的？”
“我还知道宋嘉艺和祝葛……”
“什么？！”
“祝之之，之之，之之……”梁言急忙拉住她要拿手机的手，“别激动别激动……”
“死丫头怎么都不和我说？还有祝葛，我是他姐姐诶！泡我姐妹都不跟我打招呼的？”
“其实……是宋嘉艺主动的……”
祝之之已经被气得说不出话了。
她的姐妹，她的弟弟，她竟然一点都不知道，连梁言都比她先知道。
梁言扶着她在床边坐下，给她顺气道：“可能他们还没想好怎么和你说，万一他们闹翻了，你夹在中间也很为难，对不对？”
祝之之看着他，缓缓点头：“也对。”
她又想了想说：“那你也不能告诉他们我们俩的事。”
“怎么？”他危险的眯起眼，“你还想和我分手？”
祝之之赶紧赔笑脸：“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你最好是。”梁言捏起她的脸，“好不容易吃进嘴的，我可不会吐出来。”
“知道知道。”
梁言揽着祝之之在怀里，用腿圈住，坐在床尾的地上。
“祝之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和林自有没在一起？”他用下巴蹭着她的头发。
“谁让你欺负我的。”
“对不起，以后我会对你很好很好。”
“恩，我信了。”
“你也不可以再骗我。”
“好啊。”
“祝之之。”他问，“我在做梦吗？”
“那就不要醒好了。”她回头，笑得很甜，像是在对他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祝之之。”
“嗯？”
“我好喜欢你。”
她不说话，只是咯咯笑着。
“轮到你了。”
“什么？”祝之之明知故问。
“你还没说喜欢我。”
“没有吗？”
“没有。”
“说了。”
“没有！”他撒娇道。
“梁言。”她说，“你答应我不把我们的关系告诉任何共同好友，我就说。”
他一愣：“为什么？”
“我还没准备好嘛，你理解我一下。”
见身后没动静，祝之之翻身把下巴抵到他的胸口，看着他垂下的眼，抬头撒娇道，“好不好嘛？”
梁言还是不说话。
“你别这样看着我，我害怕。”祝之之抬手蒙住他的眼睛。
他叹口气，拉着她的手圈住自己的腰：“我答应了。”
“我喜欢你，梁言。”
祝之之惯会用嘴气人，若是愿意，也能用来哄人，哄得他什么都答应。
梁言看了看手机，拍拍祝之之的头说：“十点了，你该回去了。”
“你赶我走啊？”
“不走也可以。”梁言挑眉。
“那我还是走吧，我怕对你做出什么。”
梁言咧嘴笑开了：“求之不得。”
似乎每个学校都爱种梧桐，祝之之的大学也是，路灯打下来，树影丛丛，两人手拉着手穿梭在茂密的从影中。
“梁言，你有没有发现，你和以前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