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霄一阵语塞,最终低头快步往郁昭涵身边走过去,郁昭涵没阻拦,任程霄从他身侧擦肩而过。
“这个人原来这么奇怪啊……”郁昭涵喃喃自语,原来没怎么和程霄近距离接触,只是觉得他总是能逗得安澈很开心,那时候郁昭涵还挺羡慕他的,但是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程霄脚步如飞走出离郁昭涵好一大段路,才慢慢停下来,“实在忍不住要嫉妒他。”一声轻轻地自言自语,从他嘴边滑落,只有地上的梧桐落叶听得见。
郁昭涵回到家,果不其然发现安澈她们不在家。他当然知道是黄朝带她们出去的,但是心里还是忍不住有些酸,怎么想都有一种媳妇被拐了的感觉。
郁昭涵几乎下意识地就拨通了黄朝的电话:“在哪儿?”
“我家。”黄朝那头也没含糊。
郁昭涵心里一颤,不会是去安家了吧?“喂,你可别什么都听安澈的,她没去你家祠堂吧?”
“啊?什么啊,我带安澈来的是我的公寓啊。安澈现在外头又不能去,我们转着转着就说过来歇个脚了,有问题?你慌什么?”黄朝很奇怪。在他身旁的安澈则是往黄朝的方向靠了靠,想听听郁昭涵在电话里和黄朝说了些什么,也好让她弄清楚郁昭涵为什么死活不肯让她再去安家地下室的原因。
郁昭涵一听,发现是他神经过敏小题大做了,尴尬地摸摸后颈:“啊,没什么问题,我这就过来,你们等着我啊。”
没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安澈很遗憾地撤回了脑袋,这弄得黄朝一脸懵逼,这两个人是怎么回事?难道告白有后遗症?
“小安,怎么了?”黄朝不免有些担心,挂了电话就问身旁的安澈。
“啊?什么怎么了?我没怎么啊。”安澈知道黄朝想问什么,不过她不想说,于是便装傻。
“你和昭涵啊。怎么哥出去拍了个戏,你们俩之间的氛围就奇怪成这样?”黄朝不禁问到,“你说说,是不是因为郁昭涵和你表白了?你啊,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就拒绝,就是这么简单的事儿,别纠结,别犹豫,不要给自己留遗憾。有句古话叫做及时行乐,说的就是这个理儿。”
“哈哈,你怎么知道是因为昭涵他表白的事啊?”安澈轻笑两声,随即摇摇头,“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凉哥这你就不用管了,这个矛盾在自从我回来就一直卡在我们俩之间,只是之前我和他都没想要去直接解决,都选择了无视。”安澈说完又叹了口气,对啊,要解决的问题还有一个,郁昭涵一直在阻止她回安家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就算现在的安家只剩一扇大门和一层装满藏书的地下室还是不让她回去的理由,肯定……事关重大。安澈的脑子现在在飞速旋转着,之前的大事,能和安家扯上关系的也就这么几件,强化人实验,还有特调组涉及到和爸爸有关的案子,还有……导致爸妈去世的那场大火?
安澈想到这里,不自觉地去摸一直挂在胸口的钥匙。不会的,不会的,昭涵说过那只是场意外,没错,那只是场意外。可心里一旦有了疑影,就挥之不去,安澈觉得心里有些堵,往茶几上摸了摸,想拿水杯喝口水压一压。
安澈发现,她伸出去的手在发抖,她碰不到水杯。下一秒,眼前模糊的水杯被人端起,放到了自己嘴边。她顺着端着水杯的手看过去,黄朝的脸庞模糊不清,但是不妨碍她感受到他的关切。
“小安,你不方便的时候让我来就行。喝水吧。”
安澈的心似乎不那么堵了,她默默地接过水杯,喝了两口,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凉哥,你难道不好奇吗?”
“好奇什么?好奇你刚才手为什么抖成这样?还是好奇你和老郁之间到底怎么了?还是……好奇你们为什么对我家祠堂这么感兴趣?”黄朝认命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我好奇啊,哪有不好奇的。可是你们不说,肯定有原因的,肯定是为了我好。兄弟为了我好,我当然欣然接受,怎么敢多问呢?我知道自己和你们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只能说你们要我帮忙的时候我竭尽所能吧。”
安澈听完沉默了,她静静地想了一番,捋了捋自己的秀发:“这点我没能像你一样想得这么开。我虽然知道昭涵不说,有他自己的理由,也绝对不会对我不利。……可是我还是忍不住的想去问想去想,想和他闹脾气,指责他有所隐瞒。”
“那你呢?你有对他全盘托出吗?”黄朝反问。
这个问题的答案自然是否定的,安澈之前就思考过,郁昭涵没和他说清楚他的事,她也没和她说过她的事,比如这几年封闭式实验她到底干什么了,比如她之前就一直随身戴着的安家地下室钥匙。
原来她根本没有资格指责他。
“凉哥,谢谢你。”安澈端着那杯水又喝了几口。
“哦?我有做什么让你值得这么郑重感谢的事情吗?”
“有,当然有。”安澈微笑。
“那就好,那说明我还是很有价值的。”黄朝也笑了。老实说,安澈和郁昭涵身份都比较特殊,他能和这两人结伴是莫大的荣幸,同时也给他带来了莫大的压力。他记得在安澈公布身份的那段时间,他总是被人说起,说他踩了狗屎运,既是安澈的邻居又是郁昭涵圈内唯一的死党。他不想让人用狗屎运三个字作为他的代名词,他想真诚的和朋友们比肩。
就在两个人话题快结束的时候,谭露露从厨房里端出了切好的水果拼盘:“来来来,无敌豪华美味可口的水果拼盘来了!来吃啊,来吃啊。”
“哟!这么快就切好啦?看样子是练过的吧。”黄朝赶紧接话,不让谭露露察觉出之前这边有什么问题,在黄朝看来,谭露露只是安澈一个比较亲近的下属罢了,有些事还是不让她知道的好。
“嘿嘿,过奖过奖。”谭露露不好意思地搓搓手,“中午的菜我已经烧好了,米饭还要再等十分钟。”
“露露,坐下来一起吃。”安澈招呼到。于是三个人就坐在一起吃水果,过了一会儿郁昭涵就来了。郁昭涵这一路几乎是飙车过来的,回到家空空的房子,让他更想见到安澈了。郁昭涵很头疼地发现,他的忍耐力似乎在减弱,他试图克制这种肆意生长的想念,但是失败了,所以他只有选择快点来到这里。
郁昭涵一进门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黄朝一把搂住:“哇塞!老郁,一段时间不见,你怎么改嗜好了?一身黑,做贼啊?来来来,别想不开,吃点水果补充营养。”
第三十七章
郁昭涵嫌弃地拍开他的手:“走走走,你才做贼呢!”他会换了一身黑,不就是不方便穿军装来,才在车里临时换的嘛。
安澈听黄朝说郁昭涵换了一身衣服,关切地抬头望过去,虽然模糊,但是的确是一团黑,和早上出门时不太一样。看见这一身黑的郁昭涵,她又想起来那次在安家的情景:“哥,你药擦了没?”
郁昭涵自是一进门注意力就放在了安澈身上,听到她这么问,马上回答,“擦了擦了,有你提醒哪敢忘啊。”
“哎呦呦~哎呦呦~”黄朝在一旁贼亏亏地笑。
安澈有些囧,郁昭涵连忙白了他一眼:“干嘛?”
“我看你以后百分之一百二十是个妻管严,绝对错不了。”黄朝凑到郁昭涵耳边小声地说,可是他们四人距离颇近,黄朝就算小声说,安澈也听到了。安澈有些羞恼地撅起了嘴,自顾自地坐回沙发上,不再看玄关处的二人。
黄朝开玩笑讲究点到为止,看安澈恼了便不再继续。郁昭涵瞪了一眼黄朝,用口型和他说了三个字:我,乐,意!之后便直接朝安澈走了过去。黄朝站在郁昭涵身后,看他在安澈身边坐下,帮她仔细地剥荔枝吃,很是欣慰,有情人终成眷属真的很好啊。想到这里,黄朝的目光往书架上看了一眼,顿了顿,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他默默地走过去坐在侧面的单人沙发上,半倚着身子闭目养神。
“你今天没睡醒?”郁昭涵头也没抬,还在剥着荔枝。
黄朝也连眼皮都不想抬起来,有气无力地回答:“你说呢?昨天谁半夜打我电话的?害我半夜爬起来去把镜头都校对了一遍,没出大的纰漏我才走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