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姝先她开口,拉住贵妃伸来的纤手,笑意盈盈:“每每相见,锦华都为贵妃的花容月貌所倾倒。”语气甚是真诚可爱。
听她这般说,程贵妃掩口一笑,眼眸柔情似水,“锦华又夸赞了,若论容貌,谁能比的过你?”
她拉着苏姝在一旁坐下,命人上茶,“锦华也好久未曾来过了,可真是让我挂念的紧。可是有什么事?”
苏姝由着她好好打量了一下,端起茶盏抿一口,方回她:“贵妃可真聪慧,锦华这次是受了程炔之托,来给你送糕点的。”又示意初春递上。
听到侄子的名字,贵妃眼里闪过惊喜,不等初春,便自己打开食盒了。
见着是熟悉的梨花酥与红豆糕,她声音变得沙哑,“我一看便知,定然是我那嫂嫂做的。”
捻起一块吃下,渐渐眼泪盈眶,“我尚未入宫之时,嫂嫂便常做这些糕点给我。”她面露思念之情,“锦华你快尝尝,味道不亚于御膳房的手艺。”她含泪笑道。
苏姝顺从如流的拿起一块,小口品尝,眼有惊喜:“这口感,倒是与御膳房做的截然不同,甚为可口。”
贵妃看着她满足的小表情,莞尔一笑:“可不是呢,不然也不能让我如此迷恋。”
她露出向往的神情,“细细数来,上一次吃还是过年的时候呢。”
两人由此展开话题,亲亲热热的聊了快大半时辰。
说着说着,贵妃又想起最近闹得火热的事情,担忧的问:“若说起来,我还甚为担心那事。”
此事闹得大,却也隐秘。就连她,也不过是在永和帝在此过夜时,听他提过两句。贵妃见他神色不好,也不敢多问。因此,她知道的倒是不多。
苏姝整理了下头发,浅浅笑道:“是有些问题,不过是些蛀虫,也该到时候拔了。”她劝着贵妃安心,莫要多想。
倒不是苏姝不愿讲,只是事情重大,涉及先太子与皇贵妃,尚未定论,又怎能对程贵妃道出口呢。
她喝了口茶,对自己洗脑:我可不是因为明日还要再讲一次,如今闲麻烦才不说的。
时辰渐晚,苏姝不便再留。她慢慢起身,眼眸含笑地向贵妃道别,回了锦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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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小可爱们的一个小小补偿,望喜】
小剧场
初春步伐匆匆,不小心在转角撞上了程平。她内心羞涩后悔,怎么就碰上了呢?
程平摸摸被撞着了的肩膀,以为是个男子,方要凶狠狠的说上几句,一抬头就看见初春。
他心下顿时激动万分,言不达意:“初,初春妹妹,是你啊。”
看着她拎着食盒,他急忙拿过,憨笑着说:“这东西重,我帮你拿着罢!”
初春手里没了东西,一时手脚不知往哪放,赧赧然:“其实,也不是很重。”
程平笑,问:“初春妹妹这是要给夫人送膳?我正好闲着无事,帮你拿着一起去吧。”
他果断的把还在茅厕等他去救的某人遗忘。毕竟天大地大媳妇最大!
初春扭不过他,只好微红着脸与他一起。
第18章 想嫁程炔的第十八天
等苏姝回到宫,已是戌时三刻了。
她净手完毕,神色淡然:“孙嬷嬷可有何反应?”
她神情慵懒,靠在贵妃椅上,手里还时不时捻着时令果吃着。
仲夏对着单子,一边道:“甚是惊恐。按照您的吩咐,已经约了亥时一刻见了。”定在了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
苏姝手指轻敲,把事情过了一遍,“那便由你跟孟秋去罢。”又让她附耳过来,细细交代。
末了,靠回椅背,眼眸半眯,似笑非笑:“顺着,皇贵妃那边也透些风声。”狗咬狗的戏码可要比单虐渣渣的好看多了。
伸直身子的仲夏了然的点点头,“奴婢明白了,殿下放心。”她转身去寻孟秋。
苏姝淡然的颔首,没再说什么。她远望着窗外,红墙绿瓦,暗影重重。她展眉悠然,这好戏,既开场了,不见血可就难了。
手慢慢抚上玉镯,才忽然想起:比起玉镯,其实她更爱那玉佩。只是如今送了人,她便只好弄着这镯子了。
想罢,苏姝笑出声,某人还道端阳节后便归还,只是如今端阳已过,却也不见他送还。也不知是忘了,还是...故意呢?
夜色渐浓,四下寂静。
内室暗暗的看不大清,隐约可听一声叹息。她低叹浅笑,绕有趣味的想着,明日可又多了一个话题啊,保不准,还能调戏阿炔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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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那玉佩是真心遗忘,还是故意不带呢?程炔表示冤枉,他是真的忘了。
程炔直到临睡前,才终于想起今日一直觉得少了些什么的是什么东西,原来是那人的玉佩。
他躺了会,又起身找到那檀木匣子,拿出那玉佩,就着月光慢慢端详。
因了是女子之物,他之前未曾细看。如今却忽然想细瞧了。
月色温柔如水,映在玉上,更显温润。入手触感温暖,如小巴掌大小,让人一看便知是女子之物。
玉佩正面刻着精巧大气的凤凰,凤首高昂,展翅欲飞。刻的甚是栩栩如生,高贵傲然。让人心生敬意,不敢再看。
于背面,还刻了“锦华”二子。在四周有暗纹浮动,程炔略微思考,以手指覆上,感受细微之处。半响,他方敢肯定,暗含了她的闺名。
程炔长身玉立,身着单衣。目光复杂,眉目温润。
他既疑又惑,曾听闻每位公主一出生便会定制一枚玉佩,既是身份象征,又是予未来夫婿的定情之物...怎的苏姝把这东西给了他?
回想起初见之时,她眉眼柔和,言:“你要应对的事且多着,有此玉佩更好办事。”生怕他不肯接,还急忙忙的添句,“相遇即是缘,安心收下便是。”脸上还有一丝忐忑傲娇,真真是可爱又迷人。
他蓦然失笑,这可是锦华殿下的未来夫婿才有的,谁见了敢不毕恭毕敬?她倒是胆子大,也不怕他真拿着这玉佩去作威作福。
他动作轻柔的放好玉佩,回床躺下,也不知宫中之事对她影响可大?可莫要哄骗人才是。
月色映窗前,良人浅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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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永宁宫。
皇贵妃皱着眉,不悦道:“和欢宫和欢宫,那贵妃有什么好的?去了一次又一次!”
听到婢子说陛下又去了永欢宫,她心里的一把火是越烧越旺,眼瞧着就要破口大骂在和欢宫的某位主了。
孙嬷嬷不在,在一旁伺候的怡心瑟瑟发抖,她微微抬起眼看了一眼主子,又被主子发现,厉骂一声:“看看看,看什么看!还不快去给本宫倒杯热茶来?”
皇贵妃怒然将手串往地上一摔,蜜蜡珠子没了绳索牵挂,四处散开。
怡心被吓得肩膀一缩,她本是二等侍女,但原先的素心姐姐不知何时失了影。
孙嬷嬷又见她一向乖巧,便提了她一等。面对姐妹望过来的羡慕眼神,怡心可真是有苦难言。
她见主子终于放她出去,心里松了口气。连珠子也不敢捡,便急忙弯腰退下,去茶室备茶。
皇贵妃眼眸暗沉的盯着她的背影,不忿:“若非原来的素心跑了,又何必用这蠢货,这么久了也无半分长进。”
若说起那素心,本是她自娘家带来的,一向善良聪慧。
只是可惜了,皇贵妃露出嗤笑表情,只是太过善良,坏了事,赐了死还让她给跑了,倒是个命长的。
第19章 想嫁程炔的第十九天
天光微明,一丝晨光从边沿微微探头四望。
睡醒的苏姝感叹,自己难得能醒的这般早。
与其说是她醒得早,倒不如说她是心情悲凉,半宿都未曾睡好。
她睁着眼,明明四周寂静,但她仿佛还能听见昨夜里,仲夏与孟秋的声音。
“奴婢已经仔细问过了,当年先太子的死,确实与贤妃,皇贵妃有莫大的关系。”这是仲夏的声音。
“是贤妃的人通过乳娘,下了瘾药,不过剂量不多,只能起着使人依赖,身体逐渐虚弱的作用。”
夜里,仲夏跪着,声音低弱,孟秋接过话头继续说。
“后来被孙嬷嬷阴差阳错发现,便禀明了皇贵妃。那时...又恰巧宫外天花盛行,便有人献策,故意让先太子染了病,这才...”语中尽是悲伤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