钰霖零(6)

这下子,云羲旒都快被说的觉得自己不是人了。

霍昕怡越哭越厉害,云主母也气得命仆人遣退了众人。

云主母不喜霍昕怡是个不争的事实。后者私以为,论样貌,或许她与钰霖零不相上下,但是论才情,她与钰霖零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原以为众人流传的钰霖梨才学兼备,没想到嫁进云府就一事不成,谣言便是谣言,当不得真。所以霍昕怡很自信,这点比之钰霖零很成功。可就是得不到云主母的承认。

泪眼盈盈的霍昕怡回了自己的屋,就喃喃自语起来:“难道就因为她是将军郡主之女,就能做云夫人?我就不行吗?”想起云主母的指责,霍昕怡的心沉之又沉。

整个云府,不论是谁,都不好受着。

钰霖零也不例外,伤口的毒迟迟解不了,病情恶化。又昏昏沉沉睡了好些天,醒来的时候却看到了个不速之客。

“辕麒……”钰霖零突然住了嘴,以他们二人,不能如此称呼。圣上与七皇子为一母所出,样貌如出一辙,钰霖零本想称呼辕麒赧,可又想,这世上什么都知道的人、哪里都能去的人,除了皇帝还有谁?他说:“陛下金安万福。”

掩盖眼底的不愉,乔装打扮的圣上朗声道:“你受伤是宫中的人引起,朕虽做了皇帝,可也有兄长不服,要伤害右丞相之人,也是迟早要发生的事情。原本朕把你送来云府,是想更好的保护你。”

六皇子辕麒洺登上皇位后,国号承的先帝之应,而他为寰洺帝。

钰霖零对圣上的到访持有惊讶,原来有人潜入自己屋子,都没探到存息,看来圣上的武功亦是出神入化了。他倒是挺想替钰霖梨问问,既然心中有她,为何还能容忍姐姐嫁给云羲旒?或许圣上还真就一早明白,云羲旒心里爱的是霍昕怡?

要真如此,这个皇帝的心思太深,钰霖零不敢猜忌了。

有时候,钰霖零都觉得像场梦似的,明明周围的人都是围着钰霖梨转的,但这一切又是真正存在,自己迟早也要深陷其中。

钰霖零发着呆,圣上一步一步靠近床榻,俯下裑来,温声细语的话落在钰霖零周身,像羽毛一样挠动少年的心:“朕从不觉得对你是不好的,朕怕护不好你,所以将你送入云家。但如今,阴谋已经牵扯到你了,朕又后悔把你送入云家了。既然在哪里都不能保护好你,还不如就呆在朕的身边,免得哪日,朕连你的心都弄丢了。”

这话,听得多让人心跳。

圣上一只手扶莫上钰霖零光洁白皙的脸庞、唇、眉眼。后者忙抓住男人乱动的手:“圣上或许是近日疲倦了,才会生出误象来。”

见钰霖零握住了自己的手,圣上忽地一笑,把自己一腔真心付了:“梨儿羞了不是?那朕便不说了。朕今日是来看看你,会帮你找出解药、查明凶手。朕不会再让你受伤了。”

钰霖零多么想说,自己不是钰霖梨,圣上的那些旧情,他不明。但他不能说,说了只有欺君之罪死路一条。可是不说,圣上亦会越陷越深。

抓住了钰霖零的手,圣上就不放开了,把玩少年纤细的手指:“第一次牵你手的时候,你也是这般无措,面上却保持地云淡风轻。那个时候是在氤森,你还记得否?”

钰霖零记得氤森,却不记得还有个辕麒洺。

氤森是辕麒洺对钰霖梨表态的地方,那个时候,前者还不是皇帝,而钰霖梨也没有和云羲旒的婚约。但钰霖梨终究没有答应,因为她厌恶辕麒洺的皇子身份。

如今听圣上回忆与钰霖梨的过去,钰霖零反而想问,为何要执着于钰霖梨?

圣上似乎看明白了钰霖零的纠结,他说:“你以前也让朕忘记你,你说我们不合适。但朕大抵也明白,那个时候你话中有话。你知道,朕保护不了钰家、保护不了你。所以朕才会在做了皇帝之后,将你许配给不爱你的云羲旒。”

不知道该说圣上是真蠢还是假蠢。堂堂天子,心爱之人被钰家从中动了手脚也不知。可他对钰霖梨的心却也是真的。这可无奈了钰霖零,该如何是好?

圣上这一来,讲得钰霖零都凌乱了,不肖说,后者的病又重了。

第二日,圣上也下了赏赐,给钰霖零送去了琳琅满目的物什,还有太医院配制的解药。

云羲旒再来探望钰霖零之际,都瘦了许多,他说:“这次是我欠了你人情,你有什么愿望,能实现的,我都能帮你。”

钰霖零诧异地瞵目冰渣子云羲旒:“不必了,许多事情我都能自己解决。”

被驳了好意,云羲旒又该气恼了:“不行,你必须说一个。”

钰霖零随口答:“那你写封休书于我罢。”

云羲旒被堵得哑口无言,面色的神情换了好几个才忍下火气来:“此事由不得你我。再换一个。”

半晌,钰霖零道:“我想去趟钰家。”

云羲旒没想到钰霖零会要这个请求。原本钰霖零就与钰家不合的,如今为何还要上赶着凑?

见过圣上后,钰霖零就更加想知道娘亲逝世、姐姐失踪的诡异真相了。不得不说,当初漏洞百出的事故,如今细思极恐。自己也有必要暗自查证一番。

……

……

……

……

……

☆、4.入梦之前的今生

钰霖零养病的期间,还听闻宫中曦妃生了好大的气,圣上为了平息曦妃的火,便由着曦妃赐死了些宫仆。云主母为了安抚自家女儿,还特意进宫去探望,免得曦妃动了胎气。

日子一久,钰霖零也没有等到病好去钰家,云羲旒就被朝堂派去边塞城,这件事也被拖之又拖。

与此同时,曦妃也以忆妃的名义,把钰霖零请进了宫。

钰霖零起先不明白曦妃为何要来找自己,不过一个云羲旒不爱的云夫人,能和曦妃聊什么?难道要谢谢自己救了云羲旒?但他没忘记还有一茬,就是钰霖梨。

钰霖梨受伤,圣上平白无故送去了赏赐,这就有些无中生有了。加之最近又要开始选秀,曦妃也就把钰霖零也纳入了提防对象。

曦妃给钰霖零赐了座,她的肚子大了起来,却不臃肿,盯着钰霖零半会儿,说道:“要先谢谢你舍命救了弟弟。不过没想到竟然是宫中人要害他,你觉得会是谁?”

钰霖零被盯得头皮发麻:“回曦妃,臣妇愚笨。”这试探,钰霖零并不想接下去。

曦妃微微一笑:“本宫倒觉得,该是那些皇子党,见不得云家好了,所以也去伤害云家唯一的接班人。妹妹你说是吧?”

钰霖零低头称道。

曦妃见钰霖零没有真心要摊开话的情形,把屋里的宫仆们都遣退,才说:“本宫以前从不觉得宫外之人能有多么麻烦,可见到你,本宫也开始心慌了。旁的妃子不知道,本宫却是知道的。梨儿妹妹可还记得本宫前些日子赐死的宫仆?消息应该是传入了府上的。这件事,还是本宫故意为之。”

曦妃凝视了钰霖零片刻,待到后者缓缓抬头,眼中疑惑横生,才继续说道:“自你出事后的一天,圣上来本宫的寝殿住了一夜,他还喝了最喜欢的梨花酒,喝了好些坛。本宫从未见过圣上如此放纵的一面。本宫以为是圣上对本宫的推心置腹,可是圣上醉言的话,却把本宫的在乎也狠狠抛弃了个遍。”

那日,圣上醉酒,是在兀自气愤对钰霖零的保护不到位。他原本以为,把钰霖零送入云家就万事大吉了,但没想到钰霖梨还是出了事,刺客竟然是宫中的人,所以圣上借酒消愁,喝的还是梨花酒。

堂堂天子这副醉酒的模样,也就曦妃见到了,她原以为是圣上对她的信任,可也不过是随意找了个安静之处喝酒罢了。没把她放进眼里,呢喃的也是“梨儿”的名字。正是此事,把曦妃五雷轰顶。但曦妃亦不明,圣上既然心有钰霖梨,为何要将人赐嫁给自己的弟弟云羲旒?这难道也是圣上的阴谋?

曦妃把那日都在现场的宫仆们赐死了,生怕谁的嘴管不好,将圣上的心事道了出去。

这些疑惑纠缠着曦妃,扰得她无法入眠,她想从钰霖零嘴里套出点什么消息,可是见到钰霖零,却什么都问不出来了。她没有从钰霖零的眼里看见和她眼里一样的情感在,这就说明,圣上只是单单眷慕着钰霖梨。但这个钰霖梨,哪里有值得圣上倾心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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