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不来吗？找打。”沈谦揽过他肩膀，拍了拍小子的头，板寸摸着扎手。
杨子明却怯怯的看了一眼手拿易拉罐的厉淮安，厉淮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那眼神在杨子明眼里有点瘆人。
他立马扯住沈谦的围巾催促道：“我们快点回去吧，老太婆等很久了。”
“啧。”沈谦见这小子没大没小，拍了一下他头：“好好讲话。”
“快走……你还打我头？”杨子明半拉半扯，沈谦往前走了几步才想到什么，回过头看着原地一直没有说话的厉淮安：“那个，我走了，谢谢你。”
“嗯，再见。”厉淮安笑着，目光复杂的看了一眼缩着头的杨子明，他转身把手上的易拉罐投进垃圾桶就走了。
路上沈谦问：“你认识他？”
杨子明等看不到厉淮安的身影了，才愤愤的说：“这人是傻逼”。
“好好讲话会死？”又是一巴掌拍上，杨子明摸着脑袋：“你待良渚这些日子，可别招惹这种混混啊，不然你被揍了，我可不管。”
“跟你哥就这么讲话？”
“不是啊，哥你不知道，他在我们良渚，就是一垃圾东西，混混，哪里打架就有他，这人之前还揍过我们班的同学。”
杨子明看来是真的很讨厌这个人，捏着拳头一路上在讲厉淮安的坏话。
很快到了外婆的住处。
就在杨子明的中学附近的一条路上，门口有个小院子，院子里还有一条土狗，杨子明介绍说叫妮妮，两人一进院子，妮妮就欢快的摇起尾巴。
“你取的名？”那么土，沈谦嫌弃的撇嘴。
“是外婆取的！”杨子明甩下沈谦，气呼呼的跑进屋喊：“表哥来了。” 一转眼人跑上楼了。
外婆听了忙走出来，她系着围裙，连连招呼着：“谦谦，快进屋。”
沈谦点点头，换了准备好的拖鞋，把行李搁在一边，他看了看屋里，客厅中间一张茶几，还有绿植，电视机正放着甄嬛传。
“谦谦又长高了……”外婆欣喜的搓了搓手，“你先喝口热茶，我马上就做好菜了，你妈刚刚还打电话和我说你呢。”外婆笑得很开心，茶放在茶几上，沈谦礼貌的点点头坐下。
刚喝了一口热茶，杨子明就腾腾跑下楼，手里拿着手机，盯着屏幕像是在翻找什么。
“干嘛？”沈谦问。
杨子明看手机看的专注，不忘坐在沈谦旁边：“给你看个东西。”
他点开一张图，沈谦不经意的一扫，看了那图，微微挑眉。
“什么意思。”
杨子明指着照片里的伤口，义愤填膺的说：“这是我同桌的腿，你看看这得多狠才能打成这样？”
哦？沈谦仔细看了一眼，的确有点狠，小腿上两厘米，冒着血……不过，都这时候了还能拍照留个纪念？说明伤的还是不重。
杨子明见表哥没什么表情，他不甘心的左滑屏幕，出现一张额头伤口的照片。
“你看，这就是那个厉淮安打的，我们学校的学生都很讨厌他。”
“手段挺狠的。”沈谦点点头，他想到厉淮安脸上的淤青。
“所以啊，你怎么一来就碰见他了？”杨子明把手机收了起来。
“路上碰到，看我一个人拖着行李，顺便带我。”沈谦抿口茶，饭菜似乎好了，香味从厨房飘到客厅。
“那你小心点，这人肚里装坏水，以后还是离他远点，还有，他辍学早，什么活都干，没点底线。”杨子明话刚落，那边外婆就喊他过去端菜。
沈谦听了有些惊讶，辍学？
这样吗。
不过，在南苑，这种人应该不少。
他并不在意这事，因为自己不可能和这种人有交集，杨子明的担心就是杞人忧天，等开学后他就回临平了，虽然现在还早着。
南苑就当是一场旅游。
吃过饭，外婆提议让子明带着沈谦出去逛逛附近的商场，熟悉熟悉良渚当地。
但杨子明显然不乐意，抱着手机嚷嚷自己在打排位赛，没时间。
沈谦正好累了也不想出去，吃完就上楼，一直待在外婆给他收拾出来的房间里。
他把带来的画架装好，放在角落里，打开手机查了查附近的风景。
南苑风景很多，但是良渚的风景就捉襟见肘了，只有一处叫什么寒潭公园，是个自然风景公园，还有叫什么小苍林。
小苍林肯定不去了，大冬天的，估计也看不到什么。
沈谦仰面躺在床上，合上眼。
浑身放松下来，耳边有淅淅沥沥的雨声，渐渐大了起来。
窗户半掩着，冷风灌入，吹的他心烦意乱。
总觉得，好像缺了什么。
从被确定保送后，他没有预想的兴奋，周围都是家长，朋友，同学，老师的祝贺和赞扬。
但，好像就觉得心里缺着什么，空空的。
来南苑，希望能填满这种迷茫的感觉吧，等到开学，按部就班的，应该就不会这样了。
洗完热澡，沈谦昏沉沉的睡去。
☆、第三章 初到小镇生活2
次日。
下了一夜的雨。
早上良渚的天像是被刷过一样，漫蓝的晴天。
等沈谦起床，早餐已经做好了，看着有一个碟子上的残渣，估计杨子明已经吃完上学去了。
外婆听见动静，人从厨房出来：“起床啦，昨晚睡的怎么样？”
沈谦点点头：“还行，和家里一样。”
外婆笑的满脸褶子：“那就好，我还特意买了一床新被子，你睡的舒服就好。”
沈谦一顿，低头吃早餐。
过了一会，似乎是门口有人找外婆，外婆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沈谦吃完，看着桌子上的空盘子，他挽起袖子将盘子都放在水池里，拿着涮碗的刷子几下刷了起来，洗碗没有热水，冻得他骨节泛红。
洗完后，外婆还没回来。
他想了想，留了个纸条，背着画架就出门了。
早上大街上还挺冷清，只有三三两两的人，这和临平的喧闹的人潮比起来，倒也有一种安静的好处。
根据地图，寒潭公园门口是一个广场，他到了广场，挺惊讶，大早上还有一些年轻人在这玩滑板。
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生身形优质，戴着口罩看不清样子，他连着来了几下高难度的滑板，从阶梯的扶手上一跃，像飞人一样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随后稳稳落下。
后面跟着几个，红毛，瘦子，还有个年龄挺大的男生，相继跟着一跃下去。
这几个人这个点不在学校，沈谦思忖，应该都是辍学的混混。
他背着画架，想避开这边走，没想到其中一个戴着鸭舌帽的口罩男生直接朝他冲了过来。
沈谦瞠目结舌。
他下意识的朝旁边后退一步，然而那男生的滑板似乎和他心有灵犀，躲了一下也朝着他退的方向冲去。
这下完了。
就在沈谦以为肯定要摔得人仰马翻时，那人脚尖急速一转，人摔在地上，滑板飞了出去，结结实实的砸在沈谦的身上，挺重的一声，沈谦感觉胳膊骨头要断了。
他强忍着痛没有喊出来，面上抱持风平浪静，实则痛如老狗。
那后面跟过来的几个连忙去扶摔倒的帽子男，还有一个染着红毛的男生跑到沈谦面前打量：“你没事吧？”
他铁青着脸，没有回答。
你大爷的，滑板砸你身上试试有没有事。
他不想计较这些，现在胳膊吃痛的后劲才刚刚上来，正准备扭头离开，那鸭舌帽男喊了一声：“挺巧啊。”
这声音很陌生，但是又有点熟悉。
嗯？沈谦扭头看他，那人已经站了起来，口罩一摘，大大咧咧一笑，露出俏皮的虎牙：“没事吧。”
是厉淮安。
沈谦不想说话，他看了这群人一眼，扭头就走。
“嘿，这小子？”红发男的在身后吼道：“什么态度啊？”
厉淮安看着他背着画架折回原路，拍了拍手上的灰，对旁边的红发说：“你们滑吧，我找他看看有没有事。”
“行。”
厉淮安快步追上沈谦的步伐，从背后拍了拍沈谦的肩膀：“没事吧，刚才抱歉啊，真的没看见。”
沈谦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嗯。”
其实也没什么事，他又不是女生，只不过胳膊的确有点疼，画画肯定不能开心的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