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前男友成了国民CP(43)

边叙看她忙活一下午没停,给她倒了杯热水。

梁以璇头也不抬地摆摆手:“你拿给我外婆喝。”

“下一杯就是了,喝着。”边叙皱皱眉头,把杯子塞她手里,又给曹桂珍倒了一杯。

曹桂珍靠着床头喝着水,瞅瞅陪了梁以璇一下午的边叙:“小伙子,你今天工作也请假了啊?”

边叙挑眉:“我不用上班。”

梁以璇在一旁补充:“外婆你不用管他,他自己就是老板。”

“哦哦,这样子。”

曹桂珍看看两人这一来一回,想了想,跟梁以璇说:“小璇啊,外婆脚有点冷,这医院小卖部有没有卖暖脚的啊?”

梁以璇停下笔起身:“应该有的,我去买。”

“你在这儿,我去。”边叙对她摆了下手。

“你是知道小卖部在哪儿,还是知道暖脚的长什么样?”

虽然梁以璇的担心不无道理,但只要长了嘴,还能办不成事?

边叙刚要开口说什么,忽然看到曹桂珍冲他挤了个眼色。

他不太确定地“哦”了声:“那你去。”

再转头看曹桂珍,果然见她点了点头。

梁以璇离开了病房。

边叙缓缓眨了眨眼:“您找我有事?”

“我怕小璇很快会回来,就有话直说了,小伙子,你不要介意啊。”曹桂珍对边叙招了招手。

边叙把椅子搬到床边:“您说吧。”

“我啊,看小璇和她妈妈今天不太对头,想问问你,早上她们母女俩是不是闹了什么不愉快?”

边叙稍稍一滞。

曹桂珍毕竟也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看个二十来岁小伙子的反应哪能看不出苗头,叹了口气说:“我就知道……是不是因为小璇在跟你谈朋友的事啊?”

这老人家嘴里的“谈朋友”就是谈恋爱的意思了。

边叙的双手慢慢交握了起来,否认之前,慢悠悠问了句:“您怎么看出来的?”

“我是小璇的外婆,这点事怎么会看不出。小璇从来是对谁都文文气气,没有脾气也不发火的,跟你讲话像那个……像那个小刺猬一样,那肯定是不一样。”

不知是这话戳中了哪根愉悦的神经,边叙唇角带笑地点点头,“嗯”了一声。

曹桂珍拍拍边叙的手背:“那外婆跟你直说了,小璇也二十出头了,我是不反对她谈朋友的,但她妈妈那关确实是不好过。她今天如果跟她妈妈闹不愉快,心里肯定堵得慌。可是这孩子吧,不喜欢被人看出来她伤心,就连在我这最亲的外婆这里都是这样,学她妈妈,总装得像没事人。你不能因为她没表现出来,就以为她不在意的,知道吗?”

边叙的笑意渐渐敛了起来,意外道:“她连在您这儿都不提一句伤心话?”

“是啊,这孩子打小就这样,什么事都憋在心里。”曹桂珍叹息着说,“我记得小的时候,乡下老家那边有个跟她玩得很好的小女孩,当时两人每天腻在一起的。后来有天,她听到那个小女孩在背后笑话她没有爸爸,一个人难受了好久。可是再看到那个小女孩的时候,她也没表现得不高兴,还继续跟她玩在一块,就是脸色稍微冷淡了点。你说说,一般几岁的小孩子心里哪里藏得住事……”

边叙不知联想到什么,神色一僵:“那后来呢?”

“后来那个小女孩又在背后嚼她舌根,好几次了,她实在受不了了,就跟人家说不做朋友了,打那之后不管那小女孩怎么来给她道歉、赔礼,她都没再理睬过人家。”曹桂珍说到这里笑起来,“这孩子,忍的时候是真能忍,连我这亲外婆都看不出她在难受计较,不能忍的时候又很有主意,下了决心就再不改了。”

……

*

梁以璇从小卖部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

刚走到住院部楼底下,瞥见路边树下站了道熟悉的身影,她脚步一顿:“你怎么在这儿?”

边叙抬起头,直直望着她,沉默一会儿,掐灭了指间的烟,丢进旁边回收烟蒂的垃圾箱。

原来是烟瘾犯了。

“我只走开那么一小会儿,你就不能忍忍吗?”梁以璇皱了皱眉走上前去,经过边叙身边时猝不及防被他一把拉了过去。

下一秒,烟草味沁入鼻端,她踉跄着撞上边叙的胸膛,被他从正面抱进了怀里。

梁以璇怔得连把人推开都忘了。

或许是正面的拥抱属于情侣,而背后的拥抱属于情人,边叙从没有这样抱过她。

梁以璇呼吸一窒的同时,心脏猛地往嗓子眼跳。

愣了愣,她一把推开了他:“你干什么……”

边叙不设防,被她推得往后退了一步,后背撞上树干,却一声没响,也没有生气的意思。

他一瞬不眨地看着她,像在看一样碎掉的宝物。

梁以璇不懂他眼里闪烁着的,这种类似自责的情绪从哪里来。

她心下一慌:“你不会说了什么很难听的话,把我外婆气到了吧?”

边叙摇了摇头:“是我被人气到了。”

梁以璇松了口气,又不明所以地眨眨眼:“……谁还能把你气到?”

边叙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盯着她眼里那个倒影说:“一个……”

“不会说话……”

“又自以为是的……”

“混账。”

第31章 #趁叙而入#

边叙甚至觉得, 这个词也不足以评判他的过去。

过去那么长时间里,到底是梁以璇真的不在意他,不在意这段关系, 还是他被傲慢和蔑视蒙蔽了眼睛, 仅仅用一句听来的墙角自以为是地给她下了定义——他从没正视过这个问题。

直到刚才,他从梁以璇最亲的人口中得到了答案。

他不是受害人, 而是施害者。

当他以为她不会在意不会受伤, 而对她抛出尖锐的刺, 用对她的冷待来维系自己的高高在上时, 他的罪就已经开始。

天色渐暗, 路灯感应到夜幕降临,轻轻一闪烁, 亮了起来。

梁以璇错愕地看着灯下的边叙。

看见他眼底像有滔天巨浪在翻涌。

她从没见过这样的边叙。

一个字典里根本没有“错”字的人, 怎么会有这样内疚的眼神。

可是他口中的混账总不至于是在说她。

更不可能是这医院里随随便便一个路人。

梁以璇勒紧了掌心的购物袋, 掐着指甲尖问:“我外婆跟你说什么了……”

边叙垂了几秒钟眼, 冷静下来, 长出一口气, 拽过她的购物袋:“说多少次别总掐手?”

梁以璇没想到他态度转折这么快, 莫名其妙地一哽:“碍到你了吗?”

“当然, 不然我找你茬?”

梁以璇好笑地拎起手来:“手长在我身上, 碍到你什么了?”

边叙别开头去,望着远处那棵直挺挺的松树,像在酝酿什么不太容易出口的话。

好半晌过去,他收回眼,对她扬了扬眉:“我心疼不行?”

梁以璇拎在半空的手一僵,张了张嘴却没接上话。

见边叙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忽然有些骑虎难下的不自在。

“……不行。”梁以璇凉飕飕抛下这么一句, 低头朝楼里走去。

边叙在原地缓缓眨了眨眼,回过头去,望向她行色匆匆的背影。

他不能为了得到她的原谅而告诉她,他曾在怎样的夜晚,站在那张幕布后听见了怎样的话。

最初的开始到底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他不会用这样卑劣的手段,让她反过来用自责承担他的罪恶。

从现在起,他愿意接受她的审判,不论那将是什么。

*

梁以璇在医院陪了一晚的床。

边叙在她临睡前离开,跟她说明天过来接她外婆出院。

梁以璇本来想说马路上多的是四个轮子的车,真不用劳动他这两条腿的大少爷,但看外婆还留着脑震荡后遗症,万一陌生司机开车不稳当确实遭罪,想了想,最后没有拒绝边叙。

第二天下午陪外婆挂完点滴,见边叙还没来,梁以璇刚想联系他,忽然意识到她早就拉黑了边叙的手机号,给他打电话得先进黑名单。

这步骤还有点奇奇怪怪的。

梁以璇站在门边捏着手机纠结,冷不丁眼前覆下一片阴影。

“不用打了。”与此同时,一道男声响起。

梁以璇抬起头,看见边叙正用一种“好气,算了气着吧”的无奈眼神瞟着她手机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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