犁耙是耕田农具,这是犁和耙两样东西。
犁是在一根粗木头横梁端部安上厚重的钝弯刃,横梁的一头是另一条粗木把手,这边的前头捆着绳子,绳子两端再绑在一根短弯木上,弯木套在牛的肩膀,人只要在后面把犁刃插.进土里,掌握着把手,拿根竹条,轻轻鞭打在牛屁.股上,赶着前面的牛走,一手再拉着系在牛鼻环上的绳子,掌握着牛的方向,牛就拖动着犁往前走,这是用来破碎较大的土块,耕出槽沟的农具。
耙,在设计上和犁有些相似,只是在犁刃的地方改为粗铁齿耙,铁齿有十来条,有男人的拇指粗,比吃饭的筷子长些,先是用犁把土翻开,再把田里灌适量的水,用耙将土和水混合搅均,翻平整,让水田里的土变的细腻,同样需要牛来拉,才能减少农夫消耗体力和大大加快翻土的速度。
“犁耙已经到了,这东西好找,铁匠铺也有存一些,就是种粮要慢些时候,我们买的数量太大,只能找官家粮仓去买,需要层层上报,算起来,最快年底可以运来。”这么大手笔,子俞也有些压力。
“好吧,希望一切顺利,可别再出什么事了,子俞,你有没有怨我?”花泣有些不忍了。
“怨你什么?”子俞压根就不明白花泣是什么意思。
“怨我给你弄了这么大的摊子,让你忙前忙后,还担着风险!”花泣无奈的看着子俞,开始心疼他。
“吟儿你脑袋里总是装着些什么?竟有这种想法,我怎么会怨你?傻吟儿,是我害你劳累才是,人人都是夫在外,妻守家,而我却让你总是跟着东奔西跑,正打算以后就让你在家歇着呢,外面的事,我会做,你是女子,不能让你跟着我吃苦受累。”子俞伸手刮着花泣的鼻子。
在子俞的心里,他是夫,花泣是妻。
花泣也听见了,她不敢出口反对,随他吧,他喜欢怎么叫都可以,欠他的太多,花泣很希望子俞能够任性一些。
“不不不,子俞,我这个人,自小在乡野长大,轻骨头,就喜欢找事情做,不然就会闲的发慌,你让我跟着你去山上,我才感觉舒服,头痛也不会发了。”花泣就担心子俞会宠她到什么都不让她做,又拿旧疾说事。
第一百零八章 她不是吟儿
叶青林睡醒,头痛欲裂,似乎觉得自己刚刚做了一个梦,看见他的吟儿在他身边,一直哭泣,他想伸手抓住她,却一下就消失了,梦很真实,真实的让他都要怀疑这到底是不是梦,因为在梦里,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痛,直到如今睡醒过来,心还在痛。
伤寒咳嗽,门口的天玥听见了,连忙跑了进来。
看见眼前的天玥,叶青林心底叹了口气,大约是病的糊里糊涂,天玥在榻前伺候,就在梦里把她当成吟儿了吧。
这个天玥,自在西岩亭被叶青林救下来,就真的没有杀她,而是一路带着剿匪,再把她带回了川口驿站。
她不逃跑,这很让叶青林意外,一个差点死在他手里的人,从秦书玉的刀下强行要回来,她竟然不会想着逃命,而是跟在叶青林身边当个奴婢。
叶青林觉得这丫头一直在深山里跟个野孩子一样,定是没有盘缠逃走,等她攒够了,应该就不会留在这里了,也不管她,给她一口饭吃,拿她当奴婢使唤着。
天玥和十五岁时的花泣一个模子,叶青林看见她的眉眼,就会以为自己又回去数年前,和吟儿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但天玥毕竟不是吟儿,他的吟儿嘴巴很毒,从不服软,哪怕没有道理,也要倔强的扭曲一些歪理,咄咄逼人一番她才满意,让他总是好气又好笑。
天玥只是一个整日低着头不说话的奴婢,除了眉眼,其实根本没有哪个地方像花泣,如同一个木头人,喊她往东不敢往西。
无趣!
这是叶青林的感觉,他早就打算放下吟儿,做回曾经的叶青林,可在山上一见到天玥,心就痛了,如今才知道,吟儿是独一无二的,谁也替代不了!
天玥捧着药汤,跪着双手奉上,连话都不敢说。
叶青林叹了口气,一手抓着药碗喝光了药汤,挥手就让她退出去。
川口驿站里只剩下叶青林身边的人,显的有些安静。
明泫带着人回了帝都,是他在帝都的府里送来了急书,昨日连夜走了。
川口县山匪剿灭,明泫本打算让叶青林一起回去帝都,无奈叶青林一直发热,躺在病榻,只好留他下来养着,等好些了再去。
明泫走的挺急,也不知他帝都的府里有什么急事,走之前来叶青林跟前,和他聊了几句,叶青林躺在病榻,头晕目眩非常乏力,也没有追问究竟是什么事,想着让明泫先一步回去也好,顺带还能帮忙调查薛堇无,查找宝儿的下落。
留在帝都的峻山一直都没有来信,大约也是没有进展,叶青林不怀疑他们的能力,峻山虽然笨些,但还有个脑子活泛经验丰富的苏酥,峻山会拖着苏酥,不让他飞太快,苏酥会带着峻山,开通脑路,他们俩加在一起,可以取长补短。
川口县这边的事,不是没有事情可做,而是还没开始,两川口那处地方修建庄园的材料正在路上运来,过些日子即将动工,若是到时叶青林还没有离开川口县,只怕是要留下来盯着庄园的工程了,他猜想明泫或许也有这层意思。
秦书玉这几日很少说话,似乎不是很高兴,身为主子竟然隐隐有些心虚,叶青林自然知道秦书玉是为了什么,他只是做不到杀掉一个长的像吟儿的孩子而已。
起身一抬头,似乎眼珠转动一下都会痛,只好又坐下来,秦书玉开门进来,没有敲门,大约是以为他还没有睡醒。
看见他好端端的坐着,秦书玉似乎有些惊讶,连忙近前朝叶青林拱手请安,问了身体状况。
叶青林这才发现秦书玉的身后跟着宥文。
甚久不见宥文,他一直在吟儿身边,叶青林估摸着是他知道自己在此,特意过来请安的吧。
秦书玉请完了安,就站在一边,不再说话,叶青林都已经习惯了,这个大舅子,心思很容易琢磨,一眼看透。
却是宥文哆嗦着上前,结结巴巴的:“大......大大公子安安安好!”
“嗯,宥文,听说你发财了?”叶青林听随从说宥文去了一趟东平国,坑了那边的商贾不少银子。
空手套白狼,也就宥文有这脑子。
“大公子......我,我没发财,我有罪!”在风满楼和秦书玉聊了许久,两人商议,让宥文回来给大公子主动请罪。
“嗯!”叶青林理着自己身上的衣衫,没有看宥文。
宥文一愣,以为叶青林没有听清,又重复了一遍:“大公子,我有罪啊?!”
“嗯!”叶青林还是漫不经心。
越是这样,越让宥文害怕,吓的“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地,忙喊着:“大公子我不是有意的,我我我只是......”
“起来吧,别动不动就跪,你又不是奴才。”叶青林这才转过脸来看他。
宥文只好战战兢兢的站起来,走到一旁和秦书玉并排站着。
“来福的死,跟你无关,无须自责,方才那几个已经来汇报过了!”叶青林起身活动着筋骨。
“大公子不杀我?”宥文以为自己听错了,连忙看向秦书玉求证。
“宥文,你头脑聪明,做的没错,来福送来这里,本公子不在,你是本公子身边的人,当然会即刻去要过来审问,至于来福,他这么滑头的人,本公子若不用强,也也是奈何不了他。”叶青林在房里来回走动舒筋,宥文和秦书玉的眼神就随着他身影摆动。
“大公子恩德,宥文铭记!”宥文心里郁闷了这许久,终于把心放进了肚子里,连忙躬身表示感激。
“但是来福的死因,甚是怪异,你可有发现什么?”叶青林转过身来停下问道。
“回大公子,我也是百思不解,那时还检查过,来福嘴里并无东西,不像是吞服毒药,也没有人刺杀他,属下还以为......以为他在睡觉!”宥文回想那日马车上的来福。
叶青林站着不动,眉头紧锁,若有所思。
想思考一些事情,很难想进去,他病没有好,精神不济,总是难以集中精力去想,想得多头就痛,握着空心拳头敲打自己的额头,这才感觉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