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底不能呼喊,只能睁着眼睛看,哪里有没有像人一样的东西,游着游着就没有了方向感,但他不担心,因为水底空间总归是有限,不知自己在哪里顶多就浮上去,难道还能去了天上不成?
又游了一段,眼前出现了一处光亮,秦书玉想都没想,就朝水底的那处光亮游去。
在水底的时辰有些久,秦书玉想上去换口气再下来,但到了光亮之处,发觉是一个洞口,就钻了过去,这边的光线明显比方才那边水潭底下要好,应该是水面上没有高山挡住的缘故。
等秦书玉从水底下冒出水面的时候,被眼前吓了一跳。
是欢喜的心跳。
这边的水面之上,有岸,左面是高山,靠着水的石壁下是巨大的石洞,而另一面,是长满杂草的平坦之地,好像还有人走出来的小路。
杜鉴那家伙,就在石壁下凹进去的石洞中站着,望着刚刚冒泡的秦书玉。
“书玉,你小子,也找来了,快回去把兄弟们都叫过来,这里能走!”杜鉴冲水里的秦书玉喊道。
秦书玉连忙又潜下水底,火速回到那边的水潭,很快就把几个兄弟给领了过来,爬上了岸。
一个个浑身湿答答的坐在大石上,喘着粗气。
“杜鉴,你怎的自己跑过来也不叫我声,害我以为你被龙王吃掉了,潜到水底找你半天!”秦书玉埋怨道。
脱下衣袍,扭着衣服,再使劲甩,想把水甩干,如今是冬日,要不是白天还有日头晒着,怕是早已冻僵了,眼看日头就下山了,夜里会更冷。
“我这不是听你说,水潭这么深,怕水底下有什么怪物,想钻下去看看么,没想到就钻到这边来了,哈哈哈,真是难料啊,竟然给我们找倒了路!”杜鉴明显放松了心情。
敲着石头准备生火,几个手下帮忙捡来干树枝,打算先在石洞里把衣服烤干,然后再想办法去找叶青林。
秦书玉和杜鉴手忙脚乱的生火,弄的浓烟滚滚,还把两人的脸呛成了锅底,好不容易才把火烧旺,开始在旁边搭个木头架子晾衣服。
大约是烧火的浓烟被人发觉。
水潭对面岸上的杂草窸窸窣窣的传来动静,那些比人还高的杂草,明显不是被风吹出来的自然摆动。
“有人!”杜鉴小声说道。
“大家注意戒备!”秦书玉光着膀子,拿起刀,看着对面岸上。
对面的人好像也听见这边拔刀的声音,杂草不摆动了,迟迟没露头。
“杜鉴,要不要我们过去,看看是谁,是山匪刚好抓起来,审一审,看看他们把大公子弄去了哪里!”秦书玉皱眉道,他最讨厌对面那些鬼鬼祟祟的人,要干就出来干一场,总是弄陷阱暗算,惹人烦躁。
第九十九章 杜鉴唱曲儿
“嘶!”杜鉴看着冰冷的水,本身就光着膀子,两手交叉抱着双臂直发抖。
“去不去?”秦书玉白了杜鉴一眼。
“不如等他们过来,咱们先烤干衣服,老子光着身子没啥安全感!”杜鉴一改方才的动作,双手的手掌突然就捂住了胸前两个黑点。
“呕......!”旁边五个听见杜鉴的话,非常一致的作干呕状。
“恶不恶心?枉我以前还尊你声杜大哥,你个老不正经的,对岸埋伏着敌人呢!”秦书玉一拳就揍到杜鉴肚子上。
“啊?我的孩子,秦书玉你赔!”杜鉴立刻又把手摸向被秦书玉锤过的肚子,故作疼痛状,之前把秦书玉给惹恼了,现在只想缓和下两人的关系而已。
他如何会不知对岸杂草底下有敌人,只不过不想过去进敌人的埋伏圈,约莫是想着何不等着他们过来,一个个收拾!
“呕......!”又是一阵干呕声。
“你能,你牛逼,去,下水给哥抓条鱼来烤,吃着慢慢等,看对面的人在草底下能待多久!” 秦书玉望着对面,也猜出了杜鉴的想法,过去了反而不利。
“抓抓抓鱼?你们几个!呕什么呕,去,没听见秦大爷吩咐么,都给老子滚下去抓!螃蟹啊虾啊的就不要了,那个没肉!”杜鉴把那五个兄弟一脚一个给踹下了水。
秦书玉没理杜鉴,仔细的架着火堆,火烧的旺些,人就没这么冷。
“秦大爷?在想什么呢?哥哥来给你唱个曲儿怎么样?”杜鉴站在石头边上,转头对秦书玉说道。
“......你发什么疯?”秦书玉瞪着双眼,这杜鉴,以前怎的没发现,人疯疯癫癫的呢?难道是最近才犯的病?这大公子都不见了,也不紧张!
“诶,哥哥唱曲儿可好听了,听着啊!啊!南平江山万万里,冬阴寒来夏灼地,魏氏武幽尽琼楼,歌舞升平黄金居,望眼前,茫茫青山穿不透,叹草寇,苦窘景,不掀杂草不抬头,山野贼人无廖已,老子光身来静候,冷风吹上老杜身,闲来无事抖三抖,忽闻草下臭虫动,事已成,鱼入瓮,秀水丽,江山娇,书玉壮志吃烧烤......”杜鉴竟然就真唱了起来。
秦书玉无奈的捂住耳朵,这杜鉴的破锣嗓子,当真是惨绝人寰的折磨,那词?都唱的什么鬼?还敢唱的如此大声,也不怕丢人,估计连对岸都能听的一清二楚,难道是想把对面的敌人给唱死么?
还不等杜鉴唱完,对岸就一阵骚动,难道那些敌人当真受不了想自杀了?
动静有些大,有拔刀的声音,有喊杀的声音,还有貌似摔倒的哎呦声,好一会儿之后,高过人的杂草才被拨开,露出了几个脑袋,秦书玉定睛一看,不是刚才被杜鉴踢下水去抓鱼的那五个么?
“好你个杜鉴,不跟我直说,还唱曲儿,唱你大爷,哈哈哈哈!”秦书玉大笑了出来,他就觉得今日杜鉴怪怪的,以为他得了疯癫症,原来是想不声不响的让那五个摸过去抓人,自己在这边放开公鸭嗓子大吼,好引对面的人注意。
“哈哈,书玉啊,你就是我大爷啊,哥哥唱的好听吧?”杜鉴得意的笑起来,这里面的辈分,也是没谁了。
五个手下抓住了贼人又骨碌碌跳下水,划了过来,爬上这边的大石,秦书玉这才发现,只有两个山匪。
“阿甲?”秦书玉和杜鉴同时喊道。
那两个人中,有一个是阿甲,另一个不认识,很瘦小,浑身脏的连是男是女都分辨不出来。
真的是阿甲,他变的很安静,被摁跪在那里,低着头,不说话也不求饶。
“阿甲,大公子呢?”秦书玉连忙抓着被反捆着的阿甲问道。
“秦大哥,他是个奸细!”一个手下站前来提醒。
“什么?”杜鉴瞪大了牛眼。
他娘的,合着兄弟几个是被这阿甲给算计的,还以为他是个老实木衲的乡野樵夫。
杜鉴一把抓住阿甲的衣领,提近身前恶狠狠的吼道:“你给老子仔细听着,大公子在哪里,说!再敢骗老子一个字,老子就拿钝刀把你身上的肉片下来,听清楚,是片下来,然后串起来烧烤让你自己吃!”
片就片吧,还拿钝刀,这一刀一刀锯到猴年马月能锯下来,完了还得自己吃下去......阿甲顿时一颤。
“呕......!”旁边的几个这回是真呕了!
“我不知道你们的大公子在哪里,他那伙人也是跟你们一条路掉下来的,我是看到你们点火堆的黑烟才过来这边瞧瞧,能饶......饶饶命吗?”阿甲连求饶都底气不足。
“一条路?那就是说,大公子也是被你们这样给从悬崖上推下来的?”秦书玉心里忽的一下,若是这样,这里也不见他们的人影,极有可能是从那边的水潭出水口给冲到下面去了。
秦书玉细想了一下,觉得不对,回想在森林中,杜鉴掉进坑里,他带着人过去再回来,这短短的时间,若大公子也是从他和杜鉴寻找的那条路走到悬崖的,他和杜鉴从坑里爬出来立马就喊大公子,林里回音很大,他们应该能听到才对,哪怕走的有多快,总不至于是飞走的。
“树林里我们走了起码有半个时辰才到悬崖边,那段路大公子他们定也要走半个时辰才对,就差那么一会儿的功夫,我们听不见动静,他们也听不见我们喊话?你再忽悠试试?”秦书玉对着阿甲就是一脚,这习惯是跟杜鉴学的。
“其实也没有多远,顶多不到百步就是悬崖,你们走了半个多时辰,是......是因为在迷林里乱转,一直转圈,才才才到的那里!”阿甲躲闪着目光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