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怜儿闻言愣住,这么大手笔?慕容文彬笑了笑接着说,“当初各家都以为她疯了,还去建议陶家老家主把权利收回来,但是老家主并未做回应,陶家本家旁支都闹了一次,但是没用,你外婆当初的手段很是强硬。”
陶怜儿点头,心中却是渐渐了然她外婆的想法,慕容文彬继续说:“你外婆早先亲自教导了一批人,上到掌柜,下到小二,都是从各家挖过来的人才,要不就是精明强干,然后就大刀阔斧的将这群外姓人直接安插到被撸下来的位置上去,接着,陶家产业继续运营,关键是,所有掌柜伙计的月银,翻了几倍。”
陶怜儿笑了,她这个外婆是能人,家族产业最怕就是裙带关系,这被撸下来的八成陶家子弟,恐怕都是没什么本事,整日混吃等死的家伙,如此一来,自然谈不上业绩,恐怕还要被他们中饱私囊吞掉不少。
慕容文彬笑笑,“我也是后来才悟出你外婆的意思,应该是在清楚陶家的蛀虫,果然换了一批人,陶家的生意越来越好,各个产业都是能者上之,那些被撸下来的陶家子弟没办法,你外婆也不可能真的赶紧杀绝,于是就把他们关起来单独练了三年,这中间再慢慢的安插进陶家各个岗位,都是一分能力,一份职责。”
陶怜儿闻言点头,接着看向慕容文彬,“既然如此,慕容爷爷跟外婆的关系匪浅?”
慕容文彬点头,“你外婆当年风头太盛,到了及笄之年,不仅商界,就是皇族也纷纷上门求亲,即便陶家只招上门女婿,各方杰出依旧纷至沓来,早知道,娶了你外婆,便是最好的助力,所以当年的墨家,也就是太上皇,也对你外婆动了心思。”
说到正题了,慕容文彬的眼神冷了下去,“当初墨家那位野心勃勃,看中的是你外婆的财力,想要借此重整兵力,出兵扩展版图,你外婆无心于此,当时随便找了一个默默无闻的小进士成了婚,墨家那位怀恨在心,处处刁难,你外婆那时已经知道家族不保,提前通知了我,让我在她遇上不测之后,庇佑她陶家后人。”
陶怜儿闻言,脸色也是凝重几分,慕容文彬冷冷道:“但是墨家太上皇心胸狭窄,对你陶家赶尽杀绝,我当时来不及动作,居然没能保住,我辜负了你外婆的嘱托……所以这么多年,我潜伏在东临朝廷,改名换姓,只想着给你陶家报仇,但是我没你外婆的本事,当时我的家业不多,本事不足,请了一批江湖杀手去刺杀太上皇,但是都失败了,我家族也有所损伤,为了不牵连家里,我脱离家族,自成一脉,隐姓埋名一段时间,借着你外婆给我留下的一些财产,我才建立了庆隆织锦,生意庆隆的所有经营理念,我都是从你外婆那儿学来的。所以当初我带你参加商会,让出市场,不是别有用心,只是物归原主罢了。”
陶怜儿低着头,眼中复杂一片,不知道该说疑惑一个个解开,带来的不是释怀,而是更重的压力,一切有待考察,但若慕容文彬说的都是真的,她身为陶家后人,自然不能轻易放着大仇不报,她可以不小墨离报仇,但是听慕容文彬的意思,当今皇上,也就是墨离的亲爹,分明也是参与了这件事,若是要报仇,自然是不能放过他。可是若是对他下手,她与墨离……
第四百零七章 陶家盛势
慕容文彬见陶怜儿不说话,也大概知道她犹豫什么,但是不说不行,于是他低声道:“怜儿,我与你外婆的渊源便是如此,这么多年,我一心筹划着替你陶家复仇之事,当初以为你陶家没了后人,我还一阵难过,因为你失踪了,童毅蒙虽然也是陶家后人,但是他同时也是东临镇国将军的儿子,他的一言一行简直就是童将军的翻版,你也知道童将军对墨家有忠心,我当初没有找你大哥就是因为不想暴露,加上……”
慕容文彬突然停了声,陶怜儿疑惑抬头,“加上什么?”
慕容文彬看着陶怜儿,“他并没有陶家的信物,就是你脖子上的那颗黑坠子。那个代表了陶家家主的意思。”
陶怜儿闻言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但是突然想起,她的坠子已经送给了墨离……此时她脖子上戴着的,是童将军给她的水滴玉,不过好在临近冬日,衣服穿的多,坠子隐藏在衣服内,倒是没被慕容文彬发现,不知为何,陶怜儿突然有些不知所措,目的达到,陶怜儿告辞,慕容文彬挽留,但是陶怜儿心中很乱,还是匆匆离去了。
慕容文彬见状只能任由他去了,陶怜儿踏着雨幕离去,不见踪影,这时屏风后走出一个黑衣人,“主子,就这么让她回去了吗?”
慕容文彬看了他一眼,“不然还能如何?该说的都说了,想必这孩子心里也很复杂,早知道就早点告诉她,现在看样子她对墨离情根深种,这不是好兆头。”
“那她会不会……”黑衣人有些紧张,慕容文彬摇头,“不会,她是个刚烈女子不会跟仇人为伍,只不过夹在中间,难为她了。”
黑衣人闻言点头,慕容文彬却是开始出神,方才为陶怜儿讲解往事,倒是也勾起了他心中许久的思念,挥退了黑衣人,慕容文彬把自己关进内屋。
陶怜儿走的匆匆,出去的时候眉头紧锁,香儿也发现了,在雨中也不好问,撑着伞跟着陶怜儿进了马车,地上的雨水稀里哗啦,陶怜儿心里也是纷乱不已。
香儿知道不是开口的好时机,只等着小姐自己缓过来,马车缓缓行驶,径直往童府后门而去,陶怜儿却是突然发现了什么,掀开车帘便朝阿北道:“阿北,去前门。”
阿北点头,虽然不知道主子的打算,但是还是依言行事,马车调转方向,转而驶向前门,远远的,墨离便听见了车轱辘的声音,虽然有了雨声的掩盖,但是他却听得分明,以前陶怜儿也经常坐着这辆马车去他的离王府,车轱辘的声音没变,却是里面坐着的人变了。
陶怜儿的马车停在了墨离身侧不远处,香儿先行下车,接着扶着陶怜儿下来,一边替她撑着伞,陶怜儿径直朝墨离走去,朦胧间,墨离竟一时看不清楚她的神色。
陶怜儿走近,靠近墨离道:“离王殿下好兴致,别人都是晒太阳,你这淋雨倒是淋的欢畅。”
陶怜儿并没有丝毫掩饰的讽刺着墨离,墨离只是深深看着他,抿唇不语,陶怜儿接着道:“怎么,离王殿下不说话吗?你不是今日找我有事吗?怎么,我到离王殿下面前了,离王殿下反而不说了?”
墨离终于开口,语气冷冷,“别叫我离王。”
陶怜儿面不改色,皮笑肉不笑,“离王殿下,您可不能说这种话,皇亲贵族,这种殊荣可是我们一般人求都求不来的东西呢,您还是回去吧,这从天上来的无根之水也并不怎么干净,就像有些自诩天之子的家伙,不也是肉体凡胎,做的龌龊事多了去,离王身处皇室,想必比我看得透彻。”
陶怜儿冷嘲热讽,墨离冷声道:“你不必用言语伤我,我并不知道你为什么对我态度骤然转变,对于林婶被绑架一事,我很抱歉,但是此事诸多疑点,不能……”
“诸多疑点又如何?你能找到证据吗?我给过你机会,你自己查,因为这件事,你们脱不了干系,我还说过,你一天选清楚立场,因为这很重要,关系到我们以后的立场,究竟是敌还是友。”
陶怜儿说这话的时候十分认真的看着墨离,墨离闻言皱眉,“你若是知道什么,为何不直接告诉我,非要我自己去查?我们难道就只能是敌非友吗?你可是要嫁给我的,我们是夫妻!”
陶怜儿闻言一愣,心中滑过苦涩,“是吗……呵呵,我很庆幸,这次没有嫁给你,事情还有一转寰的余地。”
墨离闻言眼中闪过一抹怒气,抬手捏住陶怜儿的胳膊,“你什么意思!你是说你不想嫁给我了是吗?你后悔了?”
墨离眼神太过可怕,风和香儿都吓了一跳,不知道该不该上前劝阻,陶怜儿冷声道:“我就是这个意思。”
陶怜儿挣脱墨离的手,转身朝童府去,末了突然停住,转身看着墨离,“念在相识一场,明日我便请父亲进宫向皇上提出解除婚约,离王殿下早作准备吧。”
陶怜儿说完,转身进了府,风看着墨离一动不动的身躯,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过了许久,墨离才终于动了一下,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风不明就里,但还是跟着离开了,不忘回头看了眼童府,难道这对璧人,真的就这么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