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怜儿闻言皱眉摇头,“并不曾遇见,怎么?”
童毅蒙脸色不好,“你中午进宫,应该也是前后脚的事儿,但是听我在宫中的熟人说了,离王进宫后先是去拜见了老太后,未曾上朝,等人下了朝就直奔御书房,出宫之时脸色不佳,听说又是跟皇上因为你们的婚事吵起来了。”
刚刚从宫中送银子出来的陶怜儿听了这话,心中自然堵的慌,合着自己就是热脸贴人家冷屁股,皇上对她不阴不阳的,关键她也没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儿啊。
童毅蒙见陶怜儿不说话,继续说:“你心中怎么想的,找个时间好好与我说说,若是你皇上不喜欢你,嫁给离王也要看人脸色,不如……”
“我嫁定了。”不等童毅蒙说完。陶怜儿率先打断他的话,陶怜儿面带微笑,“我嫁的是离王,又不是他老子,他即便对我不悦,我不去见他,难不成他还巴巴的出宫到离王府给我脸色看不成,哼!”
说完,陶怜儿转身领着香儿离开了,童毅蒙只是皱眉,眼中神色复杂,不知在想什么,但是耳边传来下属的催促,也只得赶紧带人去审了。
陶怜儿本想着直接回府的,但是马车行在路上却生生拐了一个弯儿,“去离王府。”
香儿方才将童毅蒙和陶怜儿的话听得清清楚楚,仔细看着陶怜儿的脸色,小心道:“小姐,去离王府见离王殿下,是有什么事吗?”
陶怜儿看了她一眼,“去问问他的想法,看他立场坚定不坚定”
陶怜儿去了离王府,进去就被丫鬟引到墨离的寝殿了,看见陶怜儿到来,墨离略微有些惊讶,“你怎么来了?”
陶怜儿开门见山,“听说你进宫了?”
墨离挑眉,心中了然,“是,为了咱们的婚事。”
“皇上还是不同意是吧。”陶怜儿进屋,自己走到桌边坐下,墨离自觉过去,坐在陶怜儿旁边,亲自端起茶给陶怜儿倒了一杯。
“何止不同意,又被我气急了眼,不过这次你放心,我找了个靠山,刚好能压住他的大山。”墨离自己端着茶品了起来,嘴角带着笑,陶怜儿听了却是好奇的挑了挑眉。
皇宫,梅园。
太后和德妃相对而坐,亭子里已经摒退了众人,只剩二人相对。
德妃将眼前的几样点心凑到太后面前,“太后尝尝这雪梨糕,味道很是爽口,又不腻人,应当是太后爱吃的。”
太后看着眼前气质如兰的女子,眉宇间闪过一丝欣慰和歉疚,“你不用招呼哀家,哀家年纪大了,对这些吃食不甚感兴趣了。”
德妃闻言微微一笑,“太后潜心礼佛,与这宫里的糟心事倒是断了联系。”
话说的客气,但是太后还是听出里面的暗讽,太后脸色微变,“你说这话,是在怪我了?”
德妃摇晃着手中的茶壶,笑了笑,“不敢,臣妾哪里敢指责太后,太后听差了。”
手中的茶壶倾斜,碧绿沁香的茶水从壶嘴中倾洒而出,泄进茶杯,两人之间多了一些茶水的氤氲。
太后隔着一片朦胧看着德妃,“哀家知道你什么意思,我避世多年,后宫这些,辛苦你了。”
德妃笑道:“太后说笑了,臣妾身子也有病,犯病了连人都认不全,哪里来的辛苦一说,若是要说辛苦,我这宫里的宫女们才叫辛苦。”
第三百七十九章 身后之人
太后但笑不语,执起茶杯喝茶,并没有将话题深入几分,放下茶杯,太后看着德妃,“时间过得快,今早离儿到哀家宫里请安,我才知道自己待了这么多年。”
德妃笑着不搭话,太后却是要将话题带起来,“今日离儿找哀家,也是有事想要求哀家。”
太后说完,一直看着德妃,德妃笑笑,“离儿这是给您添麻烦了吧,若是打扰了您,太后当做没听见也是可以的,臣妾并不强求。”
太后笑笑,“瞧你说这话,离儿是我皇孙,真有事求哀家,哀家自然不能不理,再说,这次他求的是自己的姻缘,这么大了也没娶一房媳妇儿,现在想着给墨家添香火,自然是好的。”
德妃闻言,喝茶的动作稍微滞了一下,随即笑道:“离儿所求之人,怕是童府的千金陶怜儿把。”
太后点头,“看来你也是知晓的。”
德妃也没暂时,直接承认,“离儿在臣妾面前说过很多次了,臣妾自然知道他的想法,离儿对这陶怜儿,也是痴心。”
太后点头,“难得见他上心。”
德妃抬眼看了太后一眼,“太后应该知道,皇上不喜欢陶怜儿,若是宫中最近的传言没错,皇上还跟离儿,因为陶怜儿的婚事起了冲突。”
太后深深地看了德妃一眼,“的确是如此没错,看来你都知道。”
德妃笑笑,“这件事自然是知道的,宫中传的沸沸扬扬的,太后好像对这件事很是上心,但是臣妾并不认为,太后应该帮离儿接了这个承诺。”
德妃说话的表情太后都一期不落的看在眼里,“你真这么想?你明明知道离儿所属之人是陶怜儿,却还是这番态度吗?”
德妃神色未变,嘴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离儿心有所属是好事,但是这所属之人也要看合不合适,当年太后娘娘逼着皇上给离儿指婚陶怜儿的时候,是错误的开始,之后陶怜儿失踪,便是错误的纠正,现在陶怜儿回来了,那就是错误的延续了,太后娘娘如今若是应了离儿的请求,让他俩成了婚,那便是促成了错误的结果。”
说完,德妃抬头看着太后,眼中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丝毫未变,仿佛方才的那番话不是她说出来的一样,太后淡淡笑道:“你话是这么说,但是哀家知道你希望离儿幸福。”
德妃笑笑,但是里面已经多了几分嘲讽,“太后应该知道臣妾的意思,当年养虎为患已经是宽容了,陶家的事情,太后应该比臣妾更清楚才是,如今太后要将陶家的后人认作墨家的媳妇,恐怕不妥吧。”
太后并不在意,“哀家相信自己的眼光,陶怜儿不是那种人。”
德妃闻言看了太后一眼,“那种人?是哪种人?不说她,太后如果与她换了身份,换了立场,难道也是这番说辞?这番心境?陶怜儿的肩上,背负的可是血海深仇。”
德妃眼中闪过精光,太后眼睛不躲不闪,“所以哀家这么多年礼佛诵经,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你装疯卖傻留在这梅园,也是为了赎罪。”
德妃笑了笑,“太后想多了,或许太后诵经是为赎罪,但是我身在梅园,却不是因为这个。”
太后并没有因为德妃的话又什么反应,眼中一片清明,“你我都是墨家男人的身后之人,互相了解的很,说太多就没那个意思了。”
德妃没说话,太后继续说,“新立的那个采儿,你不必放在心上,皇帝只是将她当作你的影子而已,皇帝心中最重要的还是你。”
德妃淡笑:“皇上事隔多年纳了新人,臣妾应该感到高兴才是,臣妾身子不行,自然得有人伺候着皇上。”
太后见状叹息,拉了德妃的手道:“放心,哀家避的太久了,如今半只脚都埋进土里了,心里也想清楚了,采儿的事和离儿的事,就当做哀家感谢你的,你对墨家的付出,哀家都看着的。”
说完,太后起身,德妃神色淡然的将人扶了起来,太后看着她,“哀家也不打搅你养病了,这些话你就记着就行,哀家这就回去了。”
送太后离去,德妃眼神多了几许复杂,看着年迈的人影远去,淡淡开口,“逃避到最后选择重新面对了吗?你让我这个才逃避半辈子不到的人该如何自处?”
朔日清晨,慕容府。
“父亲,外面有人送来一封信,请您过目。”慕容延风捧着一封信,恭敬的递给慕容文彬。
慕容文彬接过打开一扫,继而笑了出来,慕容延风却是疑惑,“父亲为何发笑?”
慕容文彬却没有直接回答慕容延风的话,反而问了起来,“昨日京城可有发生什么大事?”
慕容延风只好回答,“昨日倒也发生了几件事,其中两件父亲都知道,便是离王入宫和陶怜儿入宫的事。还有一件事,是京城中发生的,南街那边昨日被童毅蒙抓了几个蛮夷人。”
慕容文彬闻言笑了,“所以今日才给我送这封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