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寂静得像是空无一物,听着两人的呼吸交织,感受着两人肌肤相贴,白玄夕的体温比自己的要高一点,而这温热也令人安心,欧阳吉不禁开口:“夕,我好喜欢你。”
只是声音放得很轻,好像生怕打扰了这份宁静。
白玄夕将那只青铜做的假手抚上她的后脑,一遍遍抚摩她的发丝,仿佛还有触感似的,低道:“我也好喜欢你,欧阳。”
欧阳吉听着就嘿嘿傻笑两声,觉得有点逗:“我们这样傻站着是不是很白痴?”
白玄夕将右手一改捧起她的脸颊,在她的侧脸上亲了一口:“大概吧,不过我很希望将来能找个地方,和你这样白痴到天荒地老。”
欧阳吉耳根一红,抬起还相扣着的手,没好气一样地瞪她一眼:“你哪来那么多土味情话!”随后不服气似的,在白玄夕的左手无名指上吻回去:“让我当真了怎么办?我会想娶你为妻的。”抬眼瞄见她白皙镇定的脸上也浮上了红云,又忍不住偷笑。
“……快走吧,在这里逗留这么久,如果真有敌人,恐怕连陷阱圈套都给我们准备好了。”白玄夕目光游离,转而凝出灵器长刀握在右手,牵着欧阳吉向村里走去。
“咳,大佬你是哪只手都能使刀,我那连弩可不能单手拉啊,不放开我吗?”欧阳吉装模做样地干咳一声,抓紧机会调笑回去,“没想到妖君大人这么黏人呀?”
白玄夕停下脚步,扭头看了看两人还相扣着的手,在轻轻松开时托起欧阳吉的手吻了一下手背,目光定定地凝望她,满满的真诚与亲昵,带笑的嗓音微哑:“没错,我可是很黏人的,请我的Alpha在娶我之前千万做好心理准备。”
欧阳吉反被撩得一哽,脸红心跳:“好、好……不说废话了,我们快走!”
真是,在末世基地外谈恋爱太危险了,两个人根本没法好好前进,随便一句话语一个眼神,都能像把两人用绳子捆起来似的走不动路。
虽如此腹诽自己,但接下去两人各自提着武器,进入村子却都回到了先前下山以来一路上谨慎的状态,不再多言。
这里严格说不是欧阳吉真正的老家,她和哥哥没有长时间在这村子生活过,只是不负责任的父亲刚丢下兄妹俩逃债时,手足无措的他们像被叔叔和母亲这边的亲戚踢皮球一样来回辗转,也有到这村子里的外公家里住过短暂的时日。后来哥哥和父母两边各家商量好了每月会有亲戚给点生活费、来人看看他们,就带着欧阳吉回了原本自家房子相依为命,稳定下来以后,也就很少回其他亲戚家里走动了。
欧阳吉在大学毕业回这里为母亲扫过墓,但也没曾想过不了多久,末世就降临了。比起对之印象不深、早早安葬了的母亲,真正一直陪伴着自己、辛苦付出多年的哥哥,反倒在自己能够报答他之前就死无葬身之地。
命运弄人。
她边怀着一些恼恨,边用弩身小心地顶开了一扇朽败的木门。随着“吱——呀——”的一声长音,满目铺着灰尘的水泥地和摆放随意的桌椅就展现在眼前,桌上甚至还放着打开了盖子的半瓶酒。
虽然末世之前村子已不算贫困地带,一些人家也肯花钱从城里请人来重新装修,但更多始终留居此地的村民还是愿意省钱住在老房子里。比如她外公和舅舅一家原本同住此处,屋中格局在欧阳吉的记忆里,从小到大也没什么变化。
但她过去对这里却也没什么归属感。直到此时一脚跨进门槛,激起浓厚的尘埃,在阳光的照射中纷纷洒洒地旋转在周围,才猛然意识到,她的亲人们是真的不在了。
浑身僵直地站在门口呆愣几秒,她忽然疯了般冲进房里,打开右面客厅的门,小时候来这里住时,附近几家的老人白天都喜欢聚在这里打牌;空无一物的桌面上灰尘积得变了色。再穿过左面的走廊,挨个打开每一个房间的门。舅舅的屋子,双人床被单还凌乱地绞成一团躺在床上;表弟的房间,书桌底下乱七八糟地铺散着书本和掉了一地的笔,桌边摊开着一本练习册,书页以教已经撕坏了,椅子距离书桌有一段距离,椅背着地倒在地上,地板上暗红痕迹很扎眼,看起来像坐在桌前的人曾被谁拖起来打斗过……
被恶灵分食吃掉的人会连痕迹也不留下。
也许是房间里灰尘太大了,重重地关上门,退回走廊,欧阳吉被呛得猛咳几声,鼻子酸涩喉咙发痒,难受得想哭想吐。
这时,月桂的芳香弥散在空中,传了过来。
欧阳吉呼了口气平复心情,转回刚入门的厅里,反思了一下自己刚刚是冲动了,不注意周围的安危就冲进去一气把门都打开,还没等白玄夕跟过来。
但一回到厅里,本已打算强作微笑面对白玄夕,抬头却是一愣。
“欧阳……”只见Omega靠在门框边,双臂抱着自己,微微瑟缩着身子,肩膀颤抖,脸色不是很好,“我……情期到了。”
这时欧阳吉才后知后觉,空气中Omgea的信息素浓烈得异常。
她赶忙快步上去,扶住白玄夕的身子,让她靠在自己身上,信息素铺鼻而来,一时将她刺激得也浑身一抖。连忙咽咽口水稳住呼吸,探手摸了摸她的脖颈额头,果然有一点发烧了。
“夕,你怎么样,很难受吗?我、我们换个地方,这里不适合久留,要我标记你吗?”
好像回到了最开始的时光,欧阳吉想起两人初遇那会儿,白玄夕也在情期,十分虚弱,偏偏那样还要坏心眼地戏弄自己……嗯,又或许是连临时标记都不敢的自己太脸皮薄,愣头愣脑,活该被耍着玩。
但现在与那时不一样了,白玄夕整个人毫无戒心地像团棉花挂在她身上,而她已能很坦然地询问对方是否需要自己的帮助。
虽然早上两人才结合过,但过了好一段时间,情期的到来让白玄夕的信息素顿时不受控制地加倍释放,再度渴求起Alpha的抚慰和占有。她犹豫片刻,点了点头,将下巴搁在欧阳吉肩头。
“想要你。”话音轻飘飘的像撒娇,却充满诚实的重量。
欧阳吉偏头,撩起她的发丝,一个吻留在耳上。
她拉着白玄夕的手,带她走进屋里,找到还有几间没来得及进入的房间,循着记忆打开了一间卧室的门。卧室铺着薄薄的床单,而上面没有放被子,旁边一整面墙都是柜橱,床头的角落里也堆着用旧的吸尘器和一些纸箱杂物。
“记得我小时候到这里来,就睡在这个房间里。那天我跟着哥哥去山下玩了一整个白天,回来累了就躺在床上,迷迷糊糊间,妖怪们探头进这扇窗——当时大概没有关严,留了缝隙,他们邀请我去山里参加他们的宴会。”欧阳吉有些怀念地说,“啊,想起来了,他们那时就像白玄莫一样叫我‘巫女大人’,我以为是在做梦,他们的态度还特别忠诚,就很大胆地跟着他们走了。现在想想,也幸亏他们是好妖怪,不是要害我,不然换做人贩子,我早被卖掉了,哈哈哈。”
白玄夕抱着她的腰在床角坐下,捉过欧阳吉的手吻了吻,一边解开衬衣扣子,一边引导她往自己身上抚摸,因信息素催动的情.欲让眼底也染上了些许媚色,声音比平常还低:“他们也未必就是好妖,只是山神不允许他们伤害山下的村民。”
“山神?啊,我还以为是妖君大人您?”欧阳吉没法抵御这样的引诱,亲吻直接在清晰的锁骨上落了下来。
有些痒痒的,不知道是肌肤还是心上,白玄夕话音间微微颤抖:“什么……呵呵,巫女大人就是侍奉山神的巫女啊,你这都忘了?”
欧阳吉脱下外套垫在白玄夕背后,慢慢欺下身:“是吗?那山神的巫女就和我无关了,我只侍奉你。”
才说完这话又觉得有点太露骨了,把自己都肉麻到了,顿时尴尬得耳根一红。
果然白玄夕笑了,像只树袋熊搂在Alpha的腰际,语气有点撒娇似的:“那,接下来还要拜托你多多侍奉了,我的巫女小姐。”
欧阳吉红着脸,匆忙用吻堵上她的唇。
两人难舍难分地深吻了一会儿,欧阳吉再难压抑住信息素的诱惑,腺体兴奋得像头暴怒的野兽,迫切需求宣泄之地,当下将白玄夕翻过身,拨开长发去咬后颈腺,掌心覆上铜做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