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就是怀疑一下嘛。她哄着殿下,“可别生气了,今晚吃什么呀?”
太子殿下冷着脸:“汤泡饭。”
哎。折乌就叹了口气,“殿下,以后在用膳之前,我就不说话了。”
殿下的脾气如今越来越大,也不会像从前一般温柔的盯着她喊阿乌了,动不动就生气——可她有时候真的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呀。
她垂头丧气的,“汤泡饭着汤泡饭吧,也不是没吃过。”
就怕以后殿下生气了,连饭都不给她吃,那才是真苦呢。
等吃完了饭,殿下叫了个人进来,她好奇的看了眼,发现这人蒙着脸。看身形是个男的,大约二十多岁的模样,身材高挑,问他叫什么名字,说是叫十三。
太子殿下就道:“你的身世跟定北侯家的事情,都是他去办的。”
原来还有专门的人查她的身世!她是个没见过世面的,盯着十三看了好几眼,最后才收回眼睛。等人走了,她才感叹道:“殿下,我觉得我能打过他。”
她其实刚开始,很是紧张太子殿下身边的人比她厉害,这般,她就不能被殿下重用了。后来倒是不担心了,但她心里还是存在着疑惑:她知道自己是很厉害,但是厉害的人多了,她算第几呢?
如今,她大概心里有数了。
她的心思越发的难猜,太子殿下也不去管她,谁知她想着想着,就笑了出来,他耐不住性子,问:“笑什么呢?”
折乌嘿了一声,看了殿下好几眼,就是不说话。
——都只给她吃汤泡饭了,还想让她乖呢!
不过,她也不敢说——说什么呢?说她已经想到若是殿下身边没有打的过她的人,那以后她将殿下压着钻袖子,就算是殿下不愿意也没办法么?
她哪里敢说哦,如今也只敢想想罢了。太子殿下是不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只觉得一天天的,折乌越来越胆儿大了,他站起来,示意她给他宽衣解带,果然,那双手就上来了,他继续耐着性子给她占够了便宜,才勾起她的下巴,“嗯?刚刚在想什么?告诉孤?”
折乌被啃的晕乎乎的,抱着殿下的腰,头埋在他胸前,美滋滋的道:“以后殿下不乖的时候,就把殿下绑起来!”
那她要钻袖子就钻袖子,要拱胸口就拱胸口!
何其放肆!太子殿下气坏了,狠狠的咬了她一口,将她的嘴皮都咬破了,折乌委屈的嘟起嘴,“殿下——疼的。”
太子殿下就把她的头往后一推,大手往腰上一拨,将白嫩嫩的小手扒开,穿着中衣将她赶回暖阁去了,“疼才长记性!”
折乌暗叹一声美色误人,十分气自己不中用。第二天起床,嘴巴还是破的,她吸了一口气,“这下子,只能吃汤泡饭了。”
晴云进来送洗脸的水,见了折乌这般,就出去跟桑启道:“今日早膳,让李爷爷做点粥。”
桑启就去了小厨房,亲自道:“说是让多做点粥,可也别只给粥,免得殿下心疼起来,到时候怪罪到咱们头上。我看啊,粥一半,腊肉酱也要给。”
李太监就笑着道:“我知晓的。”
如今,他在桑启面前,倒是不那么用劲了。桑启就问,“小喜子安顿好了么?”
李太监嗯了声,“送了信来,哎,先住在郊外了。到时候再跟我们道个别,就回村子里面去。”
桑启就再次感叹起来,“咱们这群奴才的命,真是贱的很,随便一点波折,就能被折腾的安宁不了。”
这话已经是过了。不过,在李太监这里,桑启很爱感叹几句,因为李太监懂他。他就道:“李爷爷,走了个小喜子,你也再挑个养老的。我看那二树就不错。”
原来感叹半天,最后的意图在这里呢。
李太监原先看重小喜子,看重的是他的情谊。可周二树是个什么人?在李太监眼里,那就是个无利不起早的,巴结着桑启,巴结着大树。倒是周大树还可以,老实,本分。
他就道:“二树就算了,机灵的很,我怕是受不住,你若是真为了我好,就将大树给我,我教他一手做饭的手艺,你问问他肯不肯。”
桑启就欢喜的应下了。
他当然是更喜欢大树。周大树虽然现在是给折乌种地,但是那地,还能种多少年呢?等到老了,难道还要去庄子上做庄稼把式?跟着李太监学一手,那才是最好的。
他拎了早膳到内院给晴云端进去给殿下和折乌,就赶忙去了黎溪院,果然,大树和二树正在一边锄地呢。这地里已经长了不少冬日的作物了,这几天殿下吃的都是这地里的东西。
周二树见桑启来了,立马就迎上去,哥哥哥哥的叫,最后问他,“可是殿下和折姑娘有什么吩咐?”
桑启就有些不好意思,凭良心讲,二树这个人,虽然有点野心,但是也不出格,想要的东西,就付出努力去争取,他还是很喜欢二树的。自从有了他之后,自己想吃点什么,用点什么,二树都打理的妥妥当当。就是大树这个老实人,因为有他在,也没被人暗地里欺挤兑了。
这回,他求了他很久,就想着跟李太监学点手艺,以后就去大厨房做事情。
以前有小喜子,桑启推脱了,如今小喜子走了,他再推脱不了,谁知,李太监竟然看上的是大树。
桑启就尴尬的将事情说了,“李爷爷说,这人讲一个缘分,他看上大树了,跟你算是无缘。”
周二树明显的白了脸,他强笑道:“那,那就是没缘分吧。那小的还是种地。”
他生怕连这差事也没了。
桑启因为心虚——他其实跟李太监说说,说不得李太监就能收两个。可这地怎么办?两块地,一个人就能打理完了。周大树留下最好,不换了人,殿下和折乌也不会说什么。
若是再换个新人进来,殿下就要说他做不好差事了。
周大树红着脸,本分的道:“要不,还是让二树去吧。”
桑启暗暗瞪他一眼,“这是你们能说让就让的事情么?”
反而是周二树,先要跟桑启道谢,“我知道哥哥尽力了,这是小的没福气,李爷爷看不上。”
然后还要安慰周大树,“大树哥去,以后我种地,你去学膳食,也正好合适。”
周大树垂着头,“那,那也好。”
他老实过头了。
桑启说完之后就走,他还要赶着去给殿下看马车的状况,跟马夫确定好多事情。算时间,殿下这时候和折姑娘也应该吃完饭马上就要出门了。果然,他气喘吁吁的跑过去,刚检查完,就见殿下走在前面,折乌在后面跟着。
还捂着嘴!桑启低下头,不敢看。
折乌一路捂着嘴,等到了马车才放开,不管不顾的扎进殿下的怀里,“殿下,没脸见人了。”
这就是个窝里横!
太子殿下没好气的道:“平日里没皮没脸,怎么,现在要脸皮了?”
折乌哼哼唧唧的,不敢说话,不过到了丙字院里,她还得捂着嘴:多羞人啊!好在刘瑞云和刘天玉根本没想到别的,倒是折蔓看了她一眼,笑了。
折乌不好意思的低头,不过,她今天也是有事情要问折蔓的,“你家……最近还好吧?”
折蔓没什么感觉,“还是像以前一般啊。”
她还以为是上次叔母贸然找折乌的事情,又道歉了一次,“真是不好意思,叔母没再找你了吧?”
折乌摇头。
所以,太子殿下到底对定北侯夫人说了什么啊?如果什么事情都没出,是不是下的手很轻?
她撑着下巴,坐在椅子上,看着外面飘着的树叶出神。
其实她如今,已经能慢慢的摸出四皇子要给她设什么局了。
他无非是想让太子殿下和自己反目成仇罢了。
他还自以为是的用了一招“亲情反间计。”
对于这招,四皇子那么自大,可见是对亲情很是信任。而太子殿下呢?从他三番五次不肯对定北侯府下重手看,他也很看重亲情这一计。
那是不是就可以猜测,殿下很久以前,和四皇子一起,经历过一些事情,而那次的事情,是四皇子因为“亲情”,得了胜利,而太子殿下输了,所以一个稳操胜券,一个心有顾忌?
折乌心里就酸了吧唧的。
殿下那么一个人,怕过什么啊?竟然怕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