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药长出一口气,这才后怕的说道:“吓死我了!”
她刚要动弹,哪知道地上的蛇头蹭的一下弹跳而起,狠狠的咬住了她的小腿。
剧痛让苏小药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的踢腾了一下腿。
啪嗒,那蛇头便被甩出去老远,头上的两根拇指粗细的蛇角也应声断裂。
江司匀焦急万分,连忙跑了过来:“药药,你怎么样?”
苏小药哭丧着脸扒开裙子,就见莹白的小腿上出现了一个图钉大小的牙印子。
伤口处传来一阵痒痒的感觉,她带着哭腔害怕的说道:“伤口有点儿痒,我会不会中毒而死啊。”
桃花源方案刚刚展开,她才不要英年早逝。
江司匀皱眉看着那两道伤口,又看向远处的蛇尸:“药药,除了痒,你还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吗?”
苏小药眼巴巴的瞅着伤口,默默的说道:“很痒不算?”
“……”
听到她的回答,江司匀心中越发疑惑。
赤练金角乃是天下第一毒物,并无解药,但凡被它咬过的人或者动物,不消三个呼吸的时间,便会七窍流血而亡。
此外,那赤练金角的蛇角都已经长得那么大了,那势必是蛇王,可苏小药被它咬了,却除了痒,再无其他的感觉。
着实太诡异了。
若非亲眼见到过被赤练金角咬过的人突然暴毙而亡,江司匀都以为刚刚看到的都是幻觉了。
他依旧有些不放心,又问道:“药药,你确定除了痒没什么什么头晕恶心或者灼痛等其他的反应?”
苏小药放下裙子,又嫌弃的看了看一旁的蛇头,无奈道:“现在连痒的感觉都没了,这条蛇莫不是故意长得这么张扬,就是为了吓人吧?”
江司匀:“……”
若不是腿上那两个牙印子,苏小药自己都觉得刚刚跟做梦似的。
她回头看看地上已经了无生气的蛇尸,心道莫不是我比蛇还毒?
看少女活蹦乱跳的模样,江司匀心中的谜团越来越大,可又怕吓到苏小药,这才开口说道“药药,你别乱动,我一会儿让林青过来一趟,给你看看。”
苏小药倒是浑不在意踢腾了一下小腿:“没事,不就俩小窟窿嘛,算不得什么大事儿。”
小时候在孤儿院,见天的跟人打架,就这小牙印子血都没出来,能有什么事。
江司匀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拒绝:“听我的,你刚刚被蛇咬了,要慎重一些。”
苏小药撇撇嘴:“那条蛇总不至于慢半拍,回头在给我放毒吧?”
江司匀:“……”
赤练金角的毒素蔓延很快,它不像其他毒药会有个缓慢发作的过程,但凡被咬,即便是用了压制毒性的药,也只有等死一条路可走。
另外,赤练金角一向出没在古滇的密林中,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一连串的疑惑涌上了江司匀心头。
第42章
太师府外,太子曹磊和丞相葛洪率领群臣早就等候多时。
“老师,父皇前天不是和钟太师刚打过架吗?怎么今天又来了?”
整个苍蓝谁不知道,最近两年皇上和太师不睦,有时候经常在早朝上就能因为曹斌罢免钟亭深手下的一个官员,你来我往的吵翻天。
可偏偏,两个吵得越凶皇上来钟太师府来的越勤快。
单单这个月,就已经来了足足有三次了。
每次从早上一直到宫里掌灯时分,皇上连早朝都不上,丢给太子一个监国的名头,便当起了甩手掌柜。
时间久了,就有人开始猜疑,皇上是不是和钟太师在做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所以才会来的这么勤快。
其中,这些人就包含丞相葛洪。
葛洪抬头意味不明的瞅一眼金碧辉煌的太师府大门,回头对太子曹磊说道:“太子,陛下委你做监国,你自当有自己的注意,您是未来的一国之君,岂能因为他人撺掇两句便跑来这里找陛下?”
若不是旁的人告诉他,他还不知道曹磊又来太师府堵门了。
曹磊皱着眉头:“老师说的对,可马上便是中秋夜宴,贝林、古滇都会来使,寻常都是父皇亲自接见,我虽为监国,但却不敢僭越,故此,便来征求父皇的意见。”
葛洪继续说道:“我自是清楚太子的考量,可太子有没有想过,一旦陛下将本次的接见教托于你,你该当如何,又想好如何应对了吗?”
“这……”曹磊很犹豫:“父皇一向亲力亲为,这些我倒是没有想过。”
葛洪摇摇头,面上夹杂着一丝他人不易察觉的失望:“太子当知,在其位谋其政,这次陛下特意未告知你这次该如何做,对你而言,何尝不是一种考验,你现下身居高位,便当适时学会为君分忧。”
换句话说,既然有了监国的身份,那就要做好监国的本分,要做好两全之策,而不是什么事都来禀告皇上。
曹磊默然几秒,这才对着葛洪恭敬的行了一礼:“多谢老师教诲,学生定当谨记于心。”
太师府里,钟亭深听到总管太监的汇报之后,嗤笑一声。
“这个老穷酸,整日里除了叨逼叨,也就是教教那个小木头了。”
喝茶喝了一半的曹斌抬起头,使劲将茶杯放到了桌上,茶杯盖子因为晃动叮当作响,尤为清脆。
“好歹他也是太子,在我这个父皇面前埋汰他,钟亭深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钟亭深灌了一口茶,咕噜噜的漱漱口又咽了下去。
“我这人没什么别的毛病,就是爱实话实说。”
曹斌摇摇头,故作为难:“那下次你跟葛洪打起来,我可不管了。”
钟亭深冷笑:“只要你不让跟着他的那群小穷酸三天两头的血溅三尺,我才不怕他。”
“不怕,那上回葛洪提拔的那个童御史刚要上褶子参你一本,你装什么病啊。”
“说孩子就说孩子,你扯那个老穷酸做什么?”
话音刚落,就见曹斌轻笑道:“提起孩子,别以为我不知道,钟鸣那小子最近给你送来一份家书,还是太史令家的小子代写的,家书都能让别人代劳,这小子能耐啊。”
钟亭深老脸一红:“你不让我提,你不照样哪壶不开提哪壶?”
“哼,我还听说了,钟鸣那小子在易水城做的有模有样的,现在和一个叫做苏小药的丫头整了个什么梦幻桃花源,想法挺有趣,只是我没想到钟鸣竟然让你帮着他拉点儿客商……哈哈哈……堂堂钟太师,竟被儿子逼着去做店小二的差事,这么比起来,我家那小木头也还不错。”
接到书信,钟亭深简直都要气疯了。
这臭小子不辞而别也就罢了,让方岑代写也没关系,竟然还要他招徕给易水城招徕客户,到底把他这个父亲的脸面当成什么了?
他果断让管家替他回了不允两个字,被曹斌这么嘲笑,他更愤怒了,恨不得立刻跑到易水城将钟鸣吊起来暴揍一顿。
见曹斌笑的那般开心,他慢条斯理的挖苦道:“那孽障不提也罢,不过,我怎么还听说六公主竟然也跟那孽障学,竟然不告而别?皇上,你养了个好女儿啊。”
曹斌脸上的笑容一滞,想起女儿留下的那个纸片片,最后惆怅的叹了口气:“女大不中留。”
钟鸣想了想也附和道:“儿子也一个德行。”
少有的,两个老友有了久违的默契。
想起之前看到的那份密报,曹斌又道:“不过我倒是对钟鸣他们弄的那个桃花源很感兴趣,若是成功了,满可以在整个苍蓝实施。”
“看着不错,但陛下有没有看过,那份计划单独是为了易水城所作,其他各地每个城池的情况都各有不同,岂可一概而论。”
“这倒是个问题,不过,若是这桃花源成功,易水城百姓的生活能得到真切的改善,倒是那个叫苏小药的女子功不可没。”
“且看着吧,我家那个孽障你还不知道就是个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性子,指不又闹出什么幺蛾子。”
“这么多年易水城就是边陲的沉疴旧疾,朝堂之上不知道争论了多少回,葛洪想了办法,你也想了办法,可都奈它不得,若是真有效果,你倒是可以前往易水城走一遭。”
“少把我跟那个老穷酸相提并论,就算易水城成功了,也别跟我扯上关系,让葛洪那老穷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