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被她看一看,他能少块肉?
紫苏冷哼一声:“看你说得那么容易,我就知道是你轻敌了。”
易卿:“……”
胜不骄败不馁,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本来在萧靖寒和紫苏对打难分胜负之后,易卿心里对自己的猜测产生了些许怀疑,但是后来包子提起范夫人,萧畋脸色还是难看,易卿又有蠢蠢欲动。
她张罗了一次烧烤。
萧畋和紫苏两个高手都是肉食动物,所以对这个提议十分支持。
紫苏用削铁如泥的匕首切着肉,肥瘦相间的鹿肉在她刀下如同雪花一般飞出,准确无误地飞进旁边的盆子里。
易卿用削好的竹签串肉,萧畋则在蹲在旁边生起了炭火。
包子在一旁托腮看着:“萧叔叔,我觉得弄个架子,是不是您就不累了?”
这样蜷着,他都替萧畋累。
萧畋瞥了一眼易卿:“有人非说这样烤更好。”
易卿:“……”
不这样烤,你怎么能“引火烧身”?
不不不,引火烧裤子就行。
她打算一会儿趁萧畋不注意,弄个火星子到萧畋裤子上,当然不能烧伤他,只是想让他脱了裤子而已……
可是萧畋太谨慎了,而且这个操作技术难度实在太高,于是最终以众人其乐融融地吃了一顿烧烤,萧畋还保住了屁股结局。
紫苏当然又毫不留情,如秋风扫落叶般地嘲笑了易卿一顿。
易卿忍不住道:“你不在的时候,我对他无往而不利。显然是你回来了碍手碍脚。”
紫苏冷哼一声:“我明日去看范婶子,给你一天时间,我等着你成功的好消息。”
易卿:“你等着瞧!”
她绞尽脑汁地想办法,想起那日见到萧畋光着上身,身上那些纵横交错的伤疤以及扑面而来的满满的荷尔蒙气息,很快又有了新主意。
“包子呢?”萧畋一早醒来就发现包子不见了,于是来问易卿。
易卿正在吃饭,桌上摆着粳米粥、烧饼、包子并五六样小菜,很是丰盛。
“跟着紫苏出去了,坐下来一起吃饭?”她一边用汤匙搅着粳米粥一边问道。
萧畋没有客气,在她对面坐下,拿起一张烧饼,问:“去哪里了?”
“我说了你会生气。”
萧畋:“……”
这不是明晃晃地告诉他答案了吗?
除了去范夫人那里,还有哪里能让他生气?
“萧畋,”易卿慢条斯理地道,“你从前和我说过,你父母双亡的吧。”
萧畋盯着她,黑亮的眸子似乎想从她眼中看出什么,半晌后才用极低的声音“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唉,我们两个可怜的没有娘疼爱的孩子。”
萧畋眯起眼睛:“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呀,就是感慨一下。你看我们都没人疼爱,范夫人是想疼爱找不到人,真是造化弄人。”
萧畋显然不欲多谈这个话题,便没有再作声。
易卿也不恼,见他咕噜噜喝完一碗粥,还主动站起身来帮他盛了一碗。
萧畋吃过饭就回到自己房间,但是过了没多长时间,他就觉得不太对劲了。
他浑身上下,尤其有旧伤的地方都觉得奇痒无比,十分想去挠一挠。
如果阴天下雨或许会,但是从前并没有这么明显,甚至于难以忍受。
他忍着难耐的奇痒去找易卿。
易卿在晒书,见他像身上有蚂蚁爬一般进来,心中偷笑,面上却假装惊讶和关切地道:“萧畋你怎么了?”
她顺手把书用长木尺子压住,拍拍手上的尘土:“你脸色可不怎么好看啊。”
“易卿,我身上奇痒无比,帮我看看怎么回事。”
说话间,萧畋已经在石桌前坐下,捋起袖子露出半截精壮有力的小臂。
易卿在他身边坐下,装模做样地替他诊脉,然后道:“倒也没什么大事,主要你受伤太多,失于调养……”
看着萧畋不太相信的样子,她话锋一转:“主要你替皇上挡的那刀,表面上痊愈了,但是其实还留了后患。”
“什么后患?”
“倒也不是多大的事情,现在这般就是症状之一。”易卿毫无负担地信口开河,“身体里的湿气你明白吧,要往外排,所以造成伤口奇痒。”
“那该怎么办?有药吗?”萧畋不舒服地动来动去,恨不得脱下衣服打滚摩擦石板。
“没事,不用药,我替你针灸,把体内的湿气逼出来便可以。”易卿道,“来,跟我进屋。”
第72章 冉冉
“把衣服都脱下来。”易卿打开柜子,一边翻找着东西一边吩咐道。
萧畋愣了下,随即磨磨蹭蹭地把他的上衣解开,坐在床边。
易卿找好了东西回头,见他低着头,耳根都红透了,胸前的肌肉仿佛也因为害羞而微微颤抖,不由有想笑的冲动。
真是太会害羞的男人,她对此没有抵挡能力啊!
然而她被迷惑也只是一瞬间,很快想到了她今日的目的,面色边冷了下来:“都脱了。”
萧畋一脸抗拒:“那就不用了。”
“你不痒了?”易卿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身上被抓出来的一道道红痕道。
萧畋紧紧抓住腰带:“……那,那也不行。”
易卿知道这个迂腐的人是真的不能逼他太紧,于是在他冲出去之前退步了。
她转过身去:“脱衣服,我替你针灸要扎你背后的穴位,你趴着,藏好,我看不到你的……”
萧畋本来不想理她,可是身上这奇痒实在太过难以忍受,简直比酷刑还难熬,于是他抬头看看易卿,见她真的转过去一动不动,便咬咬牙,极快地脱下袍子和裤子,规规矩矩地趴在床上。
想到自己现在在易卿眼中的状态,他紧紧闭上眼睛,恨不得自己已经晕死过去,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易卿转身的动作轻快如从前,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内心无与伦比的紧张。
这大概是宣判时刻,宣告她以后和萧畋的关系走向。
如果他只是萧畋,那易卿可以照旧调戏他,甚至可以肖想一下和他发展一下关系,她也可以正视自己对他的好感;但是如果他是萧靖寒,那她,那她恐怕就要带着包子,赶紧敬而远之了。
她缓缓睁开紧闭的眼睛,向萧畋臀部看过去。
他的臀部精瘦结实,易卿所能想象出来的男人的性、感,大概这就是极致。
而且很是光洁,并没有任何胎记。
易卿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如释重负。
看起来,萧畋只是对萧靖寒愚忠,对范夫人的憎恶也是出于对萧靖寒的同情,为他打抱不平。
谁说这世上没有感同身受?
瞧瞧萧畋对萧靖寒!
易卿的心情放松了许多,也就不再折磨萧畋,装模做样地替他针灸,实际上却是在替他解毒。
没错,她给他下了一点小小的毒,并不致命,就是会让人奇痒无比。
心头大石放下,易卿心情愉悦,甚至哼起了小曲。
萧畋:“……你能不能认真点?”
易卿道:“我不认真么?你还痒吗?”
萧畋:“……”
好像真的不痒了,这个女人,嘴欠是真的,医术无可挑剔也是真的。
易卿表示,下毒厉害也是真的,嘿嘿。
过了几天,范夫人带着女儿冉冉上门了。
冉冉说是十四岁,但是身材矮小,黑黑瘦瘦,说出来十一二岁也有人相信。
范夫人道:“我一直体弱多病,家里赚的钱都给我治病了,可怜冉冉从来没有吃饱穿暖……”
“娘!”冉冉打断了范夫人的话,“您别说了,我们是来看嫂子和包子的,不是来哭穷的。”
真是个快言快语的姑娘,易卿对她顿时有了几分好感。
范夫人道:“我哪有那个意思?你嫂子不是那样多想的人。她给了我们那么多银子,还有什么穷可哭?”
易卿笑着对冉冉招招手:“过来,让我看看。”
冉冉有些赧然,但还是上前,努力做出大方的样子。
“身量确实有些小,身体是亏着了。”易卿不动声色地摸摸她的脉后道。
这么大的姑娘,竟然还没有来大姨妈,显然确实缺了营养,还不是一般地缺。
“以后每日要吃鸡蛋,喝牛乳,不出一年就养回来了。”
“多谢嫂子。”冉冉脸色有些红,却还是乖巧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