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将军又活了(4)

萧侍卫:“……我确实是。文房四宝,是你娘写药方的?”

“不是,我娘识字不多,是我紫姨用的。”

竟然不识字?

不过转念一想,易卿如果没撒谎,自己在这里长大,能活下来都不错了,能识字才是怪事。

只是这般,她如何替人治病的?

想到她滴溜溜转的眼神,萧侍卫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这女人,不会是坑蒙拐骗的庸医,不,假大夫吧。

医巫不分家,这女人不会装神婆给人乱开药吧。

虽然到目前为止,除了胎记这件事情,他几乎找不到她的破绽,但是他就是有一种强烈的直觉,这女人,很不老实,胆子又大,没什么她不敢做的。

第6章 萧畋

包子似乎看穿了他的怀疑,骄傲地昂首道:“我娘是神医,不识字也是神医。”

萧侍卫又不动声色地问了包子一些问题,摸清了母子两人的日常。

原来是靠着行医养家糊口,她一个女人,带个孩子,也是不容易;易家他清楚,不会送银子来的。

为了生存而不得已为之,只要没有害人性命,萧侍卫觉得大概也能体谅。

“你不想问问我萧将军的事情吗?”萧侍卫问,“我可以告诉你。”

包子摇摇头:“不想。我说的就是我想的。”

“开饭了!包子来摆碗筷!”易卿脆生生的声音响起。

“来了。”包子从椅子上跳下来,掀开帘子跑出去,然后又回来探头进来和萧侍卫说,“你自便。对了,先去洗手吧,我娘最讨厌别人吃饭不洗手。”

萧侍卫也不用人帮忙,自己在院子里找了盆打水洗手,看着小包子摆放碗筷,紫苏上菜,而易卿则在摘围裙,不经意地扶着鬓角掉落的头发。

她一身素缟,却难掩身形窈窕,面容娇艳。

她说她二十岁了,孩子都已经四岁半,可是看起来却像十四五岁的小姑娘,俏生生地站在那里,便让人眼前一亮。

桌上的菜简单却又充满家常气息,萧侍卫看着,似乎他从来没有这样吃过饭。

“小门小户,不讲分席,将就着吃吧。”易卿没好气地道,自己已经拿起筷子给包子夹红烧肉。

萧侍卫在她身边坐下,有些拘谨。

紫苏给他端上一碗面条,上面卧着两个荷包蛋并一把青菜,看起来十分寻常,然后吃起来却发现,面条筋道,面汤鲜美。

红烧肉入口即化,又香又软,萧侍卫把自己这面吃得都空了才有些不好意思。

易卿自己似乎一口没吃呢。

“再来一碗面。”萧侍卫道。

易卿:“……没了。”

她给他上面,已经用了家里最大的海碗,简直像盆一样。一个人吃了三个人的量,还要再来一碗?

养不起了啊!

萧侍卫有些窘迫。

“你将就一下,锅里还有红烧肉,你吃碗肉垫垫行吗?”易卿好脾气地商量。

不管怎么说,人家给了银子,要求管饱不过分。

可是她懒得做,所以就得好脾气。

萧侍卫内心:甚合我意。

“那就这样吧。”他勉为其难道。

易卿把剩下的红烧肉全都添到他碗里,恨恨地道:“腻死你。”

结果萧侍卫吃完还意犹未尽。

易卿惊呆了,包子也惊呆了。

他从来不知道,男人这么能吃。

萧侍卫对包子道:“在军中的时候,我一顿可以吃八碗米饭。”

包子对他顿时充满了崇拜。

易卿扶额,儿子,你崇拜一个饭桶干什么?

紫苏把碗洗了,然后带着包子去上课。

“去哪里?”

“隔壁村有位老先生,很有学识,包子每旬逢初二、十二、二十二便去请教学问。”易卿道。

说这话的时候,她正在西厢房的书桌前画着在萧侍卫看起来是“鬼画符”的东西。

易卿心里盘算着要把书桌搬出去,不过再想萧侍卫大概也就呆几天,不值得忙活了。

她在琢磨新方子,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她自己认得就行。

“对了,萧侍卫,你叫什么名字?”易卿忽然想起这个问题,“你是萧将军的远房亲戚还是有功被赐姓?”

萧侍卫从笔架上拿起一支狼毫,“啪——”,断了。

易卿:“……”

这是三十文钱啊!听个响儿就没了?

她不由怒目相视:“三十文!”

萧侍卫看着她气鼓鼓的模样:“怪不得如此差劲。”

“将来谁嫁给你惨了,得被你把腰折断。”易卿没好气地道,把自己手中的笔递给他,“仔细点用!”

萧侍卫脸红了红,而易卿丝毫没意识到自己开车了。

萧侍卫提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

“这是我的名字。”他把纸推到易卿面前。

易卿仔细辨认了一下,忽而惊喜,这些她竟然都认识,对一个半文盲来说,这不是缘分是什么!

“萧田文?”

这个名字好,通俗易懂,又不会发生刚写完名字别人已经交卷的惨剧。

就是这小甜文,和这个不会笑的男人,好像不太契合。

“萧畋!畋!”萧侍卫咬牙切齿地道。

他自认为很能沉住气,可是遇到这样的女人,真是吃受不住。

“小甜甜?这么甜?”易卿哈哈大笑,“那我叫布兰妮吧。”

萧畋虽然不知道她说的什么意思,还是下意识地反唇相讥:“烂泥扶不上墙?”

易卿:“哼!”

第7章 污点

一抬袖子,易卿才发现孝衣上竟然沾染了墨迹。

果然不能穿白衣服。

“我回去换衣服!”

一会儿,易卿穿着家常的桃红夹袄,下身一条白绫裙出来,在院子里坐着小杌子翻检药材。

“你没说,当年你去离城做什么?”萧畋站在西厢房门口看着易卿问。

这个没什么好隐瞒的,而且是有力“证明”,所以易卿坦白道:“你认识齐王吗?”

“认识。”

齐王楚宁,是当今圣上的七皇弟,母妃当年是先帝最为宠爱的皇贵妃,外家显赫,只可惜天生孱弱,一直在京郊静养。

谁知道在皇上夺位时,这位挺身而出,力挺皇上,助皇上成功登基。

皇上也没有吝啬,封他齐王,又允许他留在京城,可谓恩宠有加,萧畋自然也知道。

“我那时候不知道他的身份,只听说他身体不好,遍寻名医,就壮着胆子去了。”易卿道。

“胆子太大了。”

“胆子不大,难道要等死?”易卿道,“我来到庄子的时候十二岁。十二岁的姑娘,长得还算过得去,多少双眼睛盯着?”

所以当时她也是为了避险,直接去揭了求医的榜单。

“齐王的药方中缺一味药材,需要在开花时候蹲守,花期比昙花长不了多少。所以我去了离城。”

然后她做到了,得了齐王的千两赏银。

楚宁……想起这个人,易卿嘴角露出笑意。

亦正亦邪,邪佞难测,不过易卿并不讨厌他。

楚宁是想纳她的,但是被易卿拒绝后也不恼火,放言她早晚还要要跟他,见了她照旧笑嘻嘻,还让人照拂她,也帮助她保守秘密。

所以易卿想,如果今日败露,她只能去做楚宁的小老婆了。

楚宁是她的退路之一,虽然并不是最好的,但是也不至于是万丈深渊。

没想到,萧畋第一反应竟然是:“你怎么学的医术?”

看看看,来了吧。

易卿有前身记忆,所以并不愁,从容道:“我娘从前一味拘着我,我虽然表面听话,内里却桀骜。于是经常到门口晃悠,有机会就偷跑出去,后来无意中救了个老乞丐,跟他学了一些医术。”

老乞丐,你去找吧,找得到算你赢。

萧畋倒是没有质疑,道:“你胆子大看起来是从娘胎里带来的。那你和萧将军又是怎么回事?”

“就那么回事。”易卿道,“我在等花开,等来了他。然后我救了他,他却非礼了我,就这样。”

“不可能!”萧畋断然道,脸已经拉了下来。

“他不是故意的,当时意志不甚清醒,或许把我当成了别人。”

“绝无可能,萧将军身边没有任何女人。”

易卿愣住了。

这世界,还有这么洁身自好的男人?

萧靖寒比她还大几岁啊。

“连个通房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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