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专业的团队为他准备的,他已经看过好多遍了,确保滚瓜烂熟,本来应该照着往下念的。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站在这里,聚光灯打在他的身上,所有人的视线都汇聚在他身上,本来应该念演讲稿的他,第一个反应却是在台下的人群里,搜索陶然坐的位置。
鬼使神差地,他就说出了刚才那句话:“今天我能站在这里,最需要感谢的就是乔甜同学。”
他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但反正说都说了,他是陆耀宇,从来都一往无前、无所畏惧。
陆耀宇随手扯开了打的整整齐齐的西装领带,有些散漫,又潇洒不羁,台下女生的心砰砰跳,疯狂拿手机拍照,他的颜值本来就很高。
“放在半个月前,如果有人告诉我,我会站在这里参加学生会主席的竞选,我一定会觉得他是个神经病,然后把他揍进医院。
我以前是个烂人吧?仗着出身优渥、仗着身手厉害,在学校里惹了不少事,都说江暮是唯一一个能管住我的人,其实我心里也不太服气他,文弱书生一个,老子一拳就能放倒,我听他的话,只是因为讲兄弟义气。
我一直觉得,谁的拳头大,谁就有理,但是乔甜,乔甜她——”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砰”地一声枪响,一颗子弹擦过他的耳边,在他身后的宣讲台上爆开,玻璃哗啦啦地碎了一大片。
还好站在这里的人是陆耀宇,他反应很快,身手也很敏捷,突然在校园里遇到枪声,没有丝毫慌乱,就地打滚就下了宣讲台,换成其他同学,如果这个时候受到惊吓反应不过来,准要被那些飞溅的玻璃重伤。
一个穿着黑色防弹衣、脸上戴着狼头面具的男人,从后台走了出来,他个子矮小,身上却背着一个很大的麻袋。
狼头劫匪手里拿着一把枪,他对着刚打完一枪、还在冒烟的枪口吹了一口气,夸了一句陆耀宇,“小弟弟,身手可以啊。”
“啊啊啊啊啊!”全场都开始尖叫,“枪、有枪,杀人了!有人杀人了!”出入口已经被封死了,谁也逃不出去。
狼头劫匪把那个大麻袋狠狠地砸在了演讲台上,一手拿着枪,另一只手扶住桌子上的麦克风,“你们给我安静点啊,我今天是来赚钱的,枪子没长眼,谁要是吵到我工作的兴致,我不介意送他去见阎王,全都双手抱头蹲好。”
教导主任满脸都是虚汗,掏出手机,想要打电话报警,可是根本拨不出去。
狼头劫匪:“省省力气吧,这里的信号早就被我们干扰了,你们什么消息也传不出去,我们这一行刀尖舔血的,干的可是技术活。”
不光教导主任的报警电话打不通,就连同学们的手机都不能联网了。
狼头劫匪喊道:“小五!”
只见礼堂的导播室里,一个戴着兔头面具的人冲他挥挥手,“大哥,我这边搞定了。”
“哗”地一下,礼堂正中央的大荧幕亮起,上面播放的画面,映照出了惊慌失措的同学们,那是半空中的摄像头俯拍的礼堂全景。
学生全都吓得瑟瑟发抖,教导主任双腿也在打颤,但还是强撑着和歹徒沟通:“你们无非是求财,不要伤害孩子们。”
狼头劫匪一枪打在他的脚下,“想活命就少说两句话,就凭你那点可怜的见识,根本想象不到我劫持这一所学校,想要的是多大一笔钱,破坏你们的安保系统花费的代价可不小,老子从不做亏本买卖。”
兔头劫匪说:“老大,连线接通了。”
大荧幕被一分为二,一面是兵荒马乱的现场,另一面是肃穆庄严的警局。
狼头劫匪把手放在嘴里,吹了一个口哨:“哟呵,又见面了,老朋友,快看看我是谁?”
警方:“是暴徒!”
暴徒是一个恐怖组织,在全球范围内做过很多丧心病狂的事情,但却一直逍遥法外,至今没有办法将他们绳之以法。
“暴徒太嚣张了,挟持了一所学校,还敢直接把勒索电话打到警局,简直无法无天!”
狼头劫匪桀桀一笑:“更嚣张的事,我们又不是没干过,怎么?要我给你们报一下暴徒的辉煌战绩吗?巨型豪华游轮、客机我们都敢挟持,区区一所学校算什么?
第一,所有警察不得靠近这所学校附近的街区;
第二,别想着在对面大厦上安插任何神枪手;
第三,学校里埋了很多炸弹,随时可以引爆;
第四,这里一共一千五百个人,一个人头一百万,这就是十五亿,我还准备了一份特别的礼物,我数五十个数,你们帮我联系江城的首富江震,他儿子一个人头也值十五亿,一共三十亿。”
只见他撕烂了那个麻袋,里面被绑着的赫然是江暮!
江暮浑身是血,被打的血肉模糊。他穿着光华中学的校服,本来是蓝白相间的颜色,如今早就染成了血红。
他面容清绝,星眉朗目,五官的轮廓棱角分明,犹如谪仙人物,冰白的肤色,更显得那些血迹触目惊心。虽然浑身都被绑着,可一双眼睛里的光却清明无比。
发现麻袋被撕开,江暮直接用头撞上狼头劫匪。
狼头劫匪捂着头嗷嗷叫唤,“真够烈的啊,小子,还没把你打服呢。”反身抬起演讲桌,“嘭、嘭、嘭”地往江暮身上砸,血色就像是雨点子一样四处飘洒,狼头劫匪被江暮的血淋的满身都是,劫匪的笑意越发疯狂。
“暮哥!”陆耀宇失声叫道,迎接他的是一枪麻醉针,他直接昏倒在了地上。
暴徒全都是疯子。
警方派出谈判专家:“你好,我是谈判专家,你们有什么需求都可以和我说,请千万不要伤害人质。”
“五十个数之内,我要见江震,别让我说第三遍,五十、四十九、四十八……”
“我们正在联系江震,需要一些时间。”
导播室里,兔头劫匪操控着电脑,“老大,闲着也是闲着,来玩一玩吧,咱们挟持的这头号人质,可是校园男神呢,哇喜欢他的女生真是不要太多。”
他只是随手敲下了几行代码,大屏幕上就出现了一大堆女同学表白江暮的话,“这个有意思呢,说对江暮是真爱,喜欢江暮喜欢到可以为他去死,让我看看账号的主人是谁,这个id解析出来是这个ip,这个名字对应的照片可以从学校的数据库里调出来……”他是一个it天才,轻易就能玩转这一切。
一架无人机在礼堂里面飞来飞去,最终把一束光打在了一个吓得面如土色的女生身上,“原来是高二七班黄依依啊。”
兔头劫匪:“还有别的呢,想为江暮死的女人多的是,高三二班的杨薇、高一十班的耿雪菲、高二九班的叶佳……”
狼头劫匪来了兴致,“真爱啊?真有意思,这样吧,小妹妹们,今天你们每个人自己割下来一只耳朵,我就放过江暮好不好?”口吻充满了诱哄的意味。
一架又一架的无人机,向着那些女孩子飞去,螺旋桨像是刀片一样锋利,她们吓得抱着头四处乱窜。
狼头劫匪冷声道:“怎么?说好的真爱呢?不是为了江暮连命都能不要吗?结果连割一只耳朵都不肯?”
无人机紧追不舍。
那些女孩全都崩溃了,哭得涕泗横流,“放过我吧,那些话只是年纪小不懂事,随便在网上写着玩的,我不是真爱江暮,只是图他人长得帅,又有钱,说能为江暮死都是假的,我想活命,我还不想死,呜呜呜,妈妈救我!”
狼头劫匪最喜欢欣赏别人的痛苦,在旁边幸灾乐祸地笑:“你们别跑啊,本来小五设定的只是割耳朵,你们在那里跑来跑去的,无人机的刀口不能瞄准,一会儿把脑袋都给割下来了,怪谁啊?”
台上,江暮再次反抗,狼头劫匪捡起鲜血淋漓的演讲桌,正要往他身上砸,就听到一道女声响起:“够了,再打下去,他都要死了,拿我换他吧。”
演讲台上的狼头劫匪,和导播室里的兔头劫匪,动作同时一停,“有意思,还真有真爱啊?”
刚才说话的人是陶然,所有的无人机都停下了追逐,齐齐地对准了她,她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是无害的。
所有女生心里都在想:“乔甜疯了!”但也很庆幸她这样发疯,不然那些无人机还要追着她们,真把头给割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