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该死的,令人窒息的直男式玩笑。
如果余北是普通直男,就该回骂“滚,我是你爸爸!”之类的话。
可惜他不是。
余北头晕目眩,好想跳下车把轮胎拆下来,看能不能塞住顾亦铭这个大嘴巴。
“那个,贝儿是吧……你高中就去留学了呀。”余北努力找话题,“真羡慕你。”
“不要叫我贝儿,中文名难听,可以叫我的英文名Bear。”
熊?
这英文名也没好听到哪里去呀,你见过卷着脏辫儿,打满耳钉的熊么?
“B……B……”
根本叫不出口啊……
“我知道你们没出过国的人,不习惯叫英文名。”林贝儿刺剌剌说,“我在日本读了三年高中,还有一个日本名字。”
“……”余北迎合道,“啊,好巧,我中学的时候,也和同桌一起取了日本名字。“
果然调节气氛还是得靠我。
情商课:通过共同点话题来拉近彼此的距离。
顾亦铭你好好看,好好学。
“你还有日本名字?”林贝儿果然有了点笑意,问,“我叫松岛菜菜子,那你叫什么?”
余北:“鲁花花生油。”
不知道为啥,林贝儿不说话了。
余北嘿嘿笑道:“你看咱俩这缘分,名字都差不多。”
亲切又不失幽默。
又把我牛皮坏了,叉会儿太阳xué。
就是不知道为啥,林贝儿不搭理余北了,按理说不应该,大家名字都相似,可以说是老乡见老乡了。
总算回到市区,顾亦铭开到了一家餐厅。
其实他们俩都不饿,但是林贝儿坐了一天飞机,又干等了一个上午,把孩子饿得,余北还是提议先带他去吃饭。
是一家西餐厅,林贝儿点了一份牛排,一份蘑菇浓汤。
余北看了下菜单,咽了下口水。
“你吃什么?”
“我吃了早餐,肚子已经饱了。”
克制点儿,余北。
总不能让人家觉得在养猪。
“这家用的牛ròu都是从国外空运的雪花牛ròu,品质不错……”
“我的嘴它还可以!”
余北眼睛亮得发光。
顾亦铭嘴挑,对材质都很严格,差点的东西他都不吃。余北不懂好坏,只分得清好吃不好吃。
顾亦铭选的地方,那肯定好吃!
林贝儿习惯了在西方国家的用餐礼仪,刀叉餐巾用得优雅从容,就是神情不太满意。
“亦铭哥说是从国外空运的雪花牛ròu,但是国内的厨师次了点儿,火候没掌握好,牛ròu都煎老了。”
“是吗?我觉得还行……”
余北上下划一刀切成四块,叉着一大块ròu放进嘴里,ròu质滑嫩,ròu汁丰富,一口一块它不香么?
林贝儿看了他一眼,他才不屑于这么粗鲁无礼。
“亦铭哥,这牛排这么硬,咬都咬不动,怎么吃嘛!”
林贝儿放下刀叉,看着顾亦铭,不知道在撒娇还是撒气。
“是有点硬。”
顾亦铭全神贯注在切牛排。
“那你……”林贝儿期待地说,“能不能……”
“你牙口不好?”
顾亦铭顺手又把自己盘子递给余北,盘子里小块牛ròu整整齐齐。
“你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
Quadra kill!(四杀!)
余北都替林贝儿心痛。
顾亦铭这个人吧,什么都好,就是直得六亲不认。
他在桌子底下踢了踢顾亦铭的脚:“人家远道而来,你得照顾下他,人家不是这个意思……”
“哦!”顾亦铭恍然大悟,“贝儿,牛排不好切是吧?行,那我给你点碗粥。”
Penta kill!(五杀!)
林贝儿咬开海鲜粥里的蟹壳,咯吱作响。
这咬合力,哪像牙口不好,余北觉得自己骨头疼。
回公司的路上,余北都不敢再吱声,林贝儿进总裁办公室倒自由在家,跟回自己家似的。
“我叫人拿份文件,你们自己玩儿。”
办公室就剩下余北和林贝儿两个人。
Emmmm……
余北坐在沙发上,开口说:“你随便坐,不用拘谨……”
“我拘谨什么?这是亦铭哥的办公室。”
好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林贝儿在办公室闲逛,忽然看见办公桌上的相框,他拿起来看了一会儿,又回头看眼在沙发上的余北,把相框合起来,扔回了办公桌上。
这小孩啥毛病?
是不是有燥动症?
余北搞不懂。
“有睡觉的地方吗?我要倒时差。”林贝儿问。
“好像没有……要不你来沙发上躺躺?”
余北起身,把沙发让给他。
“这能睡觉吗?”林贝儿走到休息室门口,“这里不是有休息室吗?”
“呃,这是顾亦铭的私人休息室,你要不等他回来给你打开吧,还有指纹锁的,除了他自己,就只有一个清洁阿姨能进去,你看。”余北指着指纹锁说。
滴滴滴——
一声金属响声,门开了……
“……”余北不知道该说啥,“呃……”
林贝儿拨开余北,自顾自进去了。
第28章 完犊子,把男神的画风气歪了
不得了,顾亦铭休息室的大门被我弄坏了!
不行,得找个人修修。
总裁难当啊。
看似表面风风光光,没想到背地里这么勤俭持家。
余北心痛,下定决心以后少吃点儿。
给顾亦铭省点钱。
林贝儿挤进去,余北稀里糊涂跟着也进去了。
清洁阿姨已经来过了,烘干机里的衣服被熨烫好,整整齐齐放在开放式衣柜里。
床单显然也换洗了,干净得一尘不染。
“你的衣服怎么在这里?”
余北就好笑了:“不在衣柜在哪?搁餐桌上?”
林贝儿闷声闷气地说:“我是问你的衣服怎么会在亦铭哥的休息室,你和他一起住在这里?”
“没有没有,我就昨天没赶得及回家,留宿了一夜,以前我都没来过呢。”
“你撒谎。”林贝儿直直地盯着余北,“你第一次来怎么能开休息室的指纹锁?”
“他那门锁坏了呗。”余北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放心,外头就是总裁办公室,小偷进不来的。”
林贝儿僵硬的表情,刚缓和一些,又听见余北补了一句:
“这休息室这么小,俩大男人怎么住得下哦,我们平时都是住另一个房子,两百多平呢……”
主要不是余北挑剔,是顾亦铭喜欢宽敞的空间。
可能个子高吧。
林贝儿的脸被乌云罩着,眼睛到处搜寻。
“只有一个枕头,那你们昨天晚上是怎么睡的?”
“我不用枕头。”
我睡觉从来不用枕头,因为我通常是枕着顾亦铭的胳膊的。
倒也不是非得搂搂抱抱,是大学宿舍那会儿养成的习惯。
宿舍的床铺多小啊,顾亦铭那个头一个人睡都嫌挤呢,哪够放俩枕头?而且顾亦铭睡觉喜欢四仰八叉,手往旁边一伸,余北头都没地方放。
当然,这个秘密,余北是不会说出来的。
因为这不是猛男该有的睡姿。
他不说,就没人知道。
“你们在干什么?”
顾亦铭出现在门口。
林贝儿蹬蹬跑到他面前,说:“亦铭哥,我想睡觉倒时差,小北哥就带我来你的休息室了。我能在你这儿睡一会儿吗?”
“不能。”顾亦铭整个人都严肃了,“滚出去。”
林贝儿被他一呵斥,委屈地撇嘴,扫了一眼余北,自己灰溜溜出去了。
顾亦铭的表情,有点凶残。
余北耸了耸肩,也想悄悄摸摸开溜。
“余北。”顾亦铭身体拦住他,“你是不是毛病?”
“我怎么了?”
被揪住脖子的猫你们见过吧?
就是余北现在的状态。
顾亦铭低头,语气咄咄bī人:“自家的卧室,睡觉的地方,你就随随便便让外人进来?你不嫌脏?”
“我……?”
余北舌头一向灵活。
但他不擅长和顾亦铭吵架。
“他不是你发小嘛?”
“你不知道我有洁癖吗?”
余北一愣,他连顾亦铭身上有几根毛都清楚,就是没听说他有这毛病。
有洁癖能摸我的脚?
“你什么时候有洁癖了?”余北问。
“我一直有!你什么时候见我让别人碰过我的私人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