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平和徐瀚为素心与樱儿诊治过后,低声交谈了几句,而后才向蜜菀回禀道:“密妃娘娘,素心和樱儿两位姑娘皆受了重刑,但所幸这些伤都是皮外伤,看着虽然鲜血淋漓、十分可怖,但幸好并未伤到筋骨,因而只需调养月余便可痊愈。”
蜜菀闻言大喜,叮嘱周平和徐瀚用药好好医治素心和樱儿身上的伤,又各抓了一把金瓜子给周平、徐瀚作为赏银。
素心和樱儿躺在温暖柔软的被窝里养伤,闻着储秀宫中特有的水果香气,竞生出一种恍若隔世之感。
素心和樱儿两人皆觉得自己前世必定是一个大善人,因此这辈子才能有这样的福气跟着蜜菀这样一位仁慈心善、体恤下人的主子!
至此之后,两人对蜜菀更加忠心耿耿,尽心竭力的伺候蜜菀,为蜜菀办差。
当晚,密妃竟然用康熙所赐的刻有康熙名讳的玉佩救下了自己身边的两位被打入慎刑司的宫女一事迅速的传遍了东西六宫。
贵妃听闻此事之后,不禁对玲珑感叹道:“本宫真是没有想到皇上竟然会对密妃如此宠爱,居然赐了一块这样在关键时刻可以保性命的玉佩给她!
但本宫更没有想到的是密妃在自己面临危险的时候并没有用这块皇上所赐的玉佩保护自己,也没有用此块玉佩保护十一阿哥和十公主,却用它救下了身边的两个宫女。”
贵妃仔细琢磨着蜜菀的心思和打算,忽然扑哧一笑,摇了摇头,由衷的夸赞道:“密妃还真是一个妙人!本宫实在是对她越来越感兴趣了!”
惠妃气得在延禧宫里又失手摔碎了几个花瓶,宜妃也嫉妒的说了几句醋话,荣妃只是冷笑了一声,心里十分好奇康熙对蜜菀的恩宠究竟能持续多久。
第185章
永和宫配殿, 常在乌雅玥凝心情格外沉重,越想越觉得心有不甘,强烈的嫉妒与怨恨令她脸上的神色都有些狰狞, 眼角四周的纹路都比平日里更深了一些, 模样儿看上去仿佛一下子老了好几岁。
“我可真是没有想到啊, 皇上竟然会赐给密妃一块如此珍贵的玉佩!那块玉佩无论是用料还是雕工皆属上品,但更为重要的是那块玉佩上可是刻着皇上的名讳呢!”
乌雅氏说着说着便红了眼眶,而此时她的眼眸之中却并无半点眼泪, 只有越发强烈的不甘与怨恨,“皇上竟然赐了那样一块相当于免死金牌的玉佩给密妃,将后宫其他妃嫔们置于何地?
呵呵,皇上心中只有密妃一个人, 依我看来这东西六宫早就已经形同虚设了!至于后宫之中的这些妃嫔们,无论是出身高贵的贵妃娘娘,还是从来未曾给皇上侍过寝的庶妃们,在皇上眼中, 只怕就是一件装饰后宫的摆设罢了, 同这些宫殿里摆放的书案、花瓶并没有什么分别……”
乌雅氏说到此处, 又仰头喝了一口酒, 随后便对绯鸳吩咐道:“再去为我取一壶女儿红来, 这点子酒哪里够我喝的呢?”
绯鸳知道乌雅氏心情不好, 见乌雅氏如此饮酒, 心中也着实为她担心,“小主刚刚已经喝了不少酒了, 还是吃些菜、喝些热粥吧!倘若再这样喝下去, 小主恐怕便要喝醉了……”
乌雅氏露出一抹苦涩的浅笑, 摇头轻叹道:“醉了?倘若我能够喝醉便好了!醉了便什么都不用想, 什么都不用烦恼了!只可惜我的酒量好得很,就连一醉解千愁的机会都没有呢!”
绯鸳想起乌雅氏喝酒之后的模样,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心疼的劝道:“小主虽然不容易喝醉,但小主喝多了酒之后,也会胃痛呕吐,奴婢看着小主如此痛苦,心里都觉得难受……
不过,此事也难怪小主觉得生气,就连奴婢听说皇上赐了一块那样的玉佩给密妃娘娘,心里都替小主感到委屈呢!”
乌雅氏瞥了一眼绯鸳,轻笑道:“既然你也为我感到委屈,便多取几壶酒来,陪我好好的喝一杯吧!”
绯鸳无奈,只得按照乌雅氏的吩咐又取了一些酒,陪着她喝了几杯。
与乌雅氏不同,绯鸳的酒量并不好,几杯下去便已经有些晕晕乎乎了。
乌雅氏见绯鸳喝得差不多了到量了,忽然开口问道:“你觉得侍卫图里琛此人如何?”
绯鸳的眼中极快的闪过一抹幽怨之色,随即却逐渐转为狠戾与决绝,“从前我还以为他多么清高,只钟情于家中的夫人,对其他任何女子都不屑一顾,没想到他竟然与新入宫的庶妃陈佳氏有私情!
若非奴婢无意间发现了这个秘密,也便没办法设下此局,先假借陈佳氏的名义将这串佛珠送至图里琛身边,而后再用他与陈佳氏之间的关系作为要挟,逼图里琛自尽。
没想到图里琛为了陈佳氏果然守口如瓶,无论如何也不肯将陈佳氏供出来,为了保住陈佳氏,竟然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要。
只可惜,图里琛直到死也不知道太后娘娘和贵妃娘娘所怀疑的与他有私情的妃嫔并非他心爱的陈佳氏,而是密妃娘娘……”
乌雅氏微微勾起唇角,眼中极快的闪过一抹鄙夷与不屑之色,随即却换上一副心疼的模样,柔声安慰绯鸳道:“天下男子皆薄幸!看来,身为女子若想不伤心、不伤情,唯有守住自己的一颗心,做到不动心、不动情才行了!”
绯鸳红着眼睛连连点头道:“小主说得有道理,只要不动心、不动情,便不会伤心难过了!”
绯鸳的酒量的确很差,竟然迷迷糊糊的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乌雅氏望着已经睡熟的绯鸳,脸上接连变换了许多神色,几番犹豫纠结,最后还是暂时打消了除去绯鸳的念头。
乌雅氏之所以没有立即除去绯鸳灭口,并非因为她心软可怜绯鸳,不忍将这个对她忠心耿耿的宫女除去,而是因为乌雅氏觉得如今皇宫里刚刚闹出了这些大事不久,倘若她在此时急于铲除绯鸳,反倒容易惹人怀疑。
幸好现在绯鸳对她还算忠心,人又聪明伶俐,办事干净利索,的确可以帮她做不少事情,所幸便再留她一段日子看看形势再说吧。
如今得知康熙竟然赐了一块如此重要的玉佩给密妃,乌雅氏纵然心里再不甘心,也只能暂时将怒火压在心底,不敢在此时找密妃的麻烦了。
皇上此举显然是明白无误的昭示众人,密妃是他的宠妃,即使密妃犯了错,其他人也没有权力处置密妃。在这世上,只有他这位皇帝才能决定密妃的生死去留,其他任何人都没有这个权力。
如今乌雅氏只盼康熙回宫之后会由于侍卫图里琛与密妃之间的流言蜚语而对密妃心生不满,只要康熙对此事心怀芥蒂,便一定会逐渐厌弃密妃。
毕竟 ,天下间任何一位男子都不能容忍自己的妻妾与其他男子有染,越是位高权重的男子越是如此。
尤其是身为大清皇帝的康熙,更加不能容忍后宫之中的妃嫔们与其他男子不清不楚,哪怕只是有一些疑影和谣言,都足以毁了他对一位妃嫔的情意。
由于皇太后薨逝、贵妃娘娘卧病在床,惠妃纳喇茹芸对掌管后宫事务又没有什么经验,难免觉得手忙脚乱,有许多兼顾不到之处。
当惠妃听闻庶妃陈佳氏突发恶疾过世之时,便只是按照陈佳氏的品级为她办了丧事,并未怀疑她的死因尚有可疑之处。
惠妃忙得心力憔悴之余,这才这才恍然大悟,发现贵妃原来比她想象中有本事多了。
原来从前竟是她想错了,贵妃钮钴禄瑾瑜既然能够有本事坐稳贵妃这个位置,而且还深得皇上的信任,命她代掌凤印、执掌后宫多年,怎么可能是一个软弱可欺的无能之辈?更不可能是一个没有任何心思与手段的纯善之人。
惠妃心里发觉不对劲儿,又将贵妃近来交给她做的事情在心里琢磨了一遍,这会子才发现原来贵妃当日将执掌后宫的权力暂且交给她的时候,便已经存了利用她除去密妃的心思。
惠妃想到自己最近做的几件事情,此时连肠子都悔青了,对贵妃钮钴禄瑾瑜更是恨得压根儿痒痒。
“我说贵妃娘娘的病怎得生的这么是时候呢,原来,门道儿在这儿呢!贵妃娘娘哪里是卧病在床无法起身,根本就是故意将这个烫手山芋丢给了我,自己反而躲清闲去了,实在是可恶至极!”
南锦见惠妃又发了脾气,心中既害怕惠妃会迁怒责罚于她,又担心惠妃几番动怒会气坏了自己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