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那些奋不顾身的士兵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脑海里的最后一个画面会是什么？
想到这里，他拿起手!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缓缓的闭上眼睛，扣下了扳机。
咔哒一声轻响过后，什么都没有发生，因为枪里没有子弹。
米勒这时候敲门进来，他立刻将手!枪拿开，除了他自己，没有人发现他刚才对自己开了枪。
见他得了新的□□，也好奇的拿过来看着：“呵，末世前的东西，哪来的？”
“宁越给的。”顾默回道。
米勒将手!枪拿在手里掂了掂：“他小子还不错嘛，给你这么好的东西，末世前的东西用料果然足，这么有分量，不像现在的东西都抠抠索索的，你说如果没有寄生种的出现，人类现在以经发展到什么地步了，会不会以经开始星际旅行了？”
顾默没有办法回答这种假设，因为现在的事实是寄生种大面积存在的。
一百二十多年前，由于全球气候变暖，让南极冰冻在冰层下的远古病毒暴露了出来。
这些病毒很快就席卷全球，即便人类采取了严格的防控措施，但因为研制不出有效的抗病毒药，所以在短短的三年时间里，人类由七十亿锐减到了十亿。
一开始，这些病毒只是传染致命，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病毒株体发生了奇怪的变异，它们不再以病毒的形式存在，而是生长成一种肉眼可见的生物体。
紧接着，病毒传染停止，死亡速度放缓，人类以为是抗病毒药物终于起到了作用，却没想到，它们只是改变了方式，由传染变成了寄生。
它们钻进人类的心脏，控制人类的大脑，它们像极了人，却以人为食，有着强大的生命力和愈合能力，甚至有一小部分还获取人类的记忆，学会了像人一样的生活。
人类继续减少，在2097年人口只剩八千万的时候，不得不宣布进入末世，进入严格的管制生活。
可这个时候，因为大量服用抗病毒药物以及当初为了杀死寄生种采用了辐射性武器的原因，人类也出现了各种基因问题，一些从未见过的血液病、癌症、肿瘤以及不孕不育将人类一步一步拖入了更深的深渊。
所以，没有如果。
“没有如果。”他低声回道。
刚说完这句话，电话就响了起来，是军方打来的。
看到这个除了极其重要的时候才会出现的电话号码，他愣住了。
米勒也愣了两秒，然后激动的咆哮道：“愣着干嘛呢，接啊，接啊兄弟。”
他回过神，拿起了手机，三秒之后，他就把电话放下来。
“我艹，你怎么把电话啊挂了？”米勒的金发又炸起来。
顾默的唇轻轻的翕动了两下：“不是我挂的，是那边挂的。”
“他说什么了？”米勒也紧张了。
顾默沉默了一会儿：“他们说，我是林沐的生物学父亲。”
简短的一句话，的确不需要三秒就说完了，非常符合军方一贯的作风。
“我艹，我艹，我艹……”米勒揪着头发在原地转了三圈，然后泪流满面的握住顾默的手：“兄弟，恭喜你，你有家了。”
这最后的一句话，让顾默怔了怔，他下意识的想起了昨夜的那个梦，那头自由翱翔的鲸，那栋被香甜的奶油味包裹的小木屋。
他恍恍惚惚的，有一种还深陷梦中的感觉。
他想，也许是太长时间没有休息了，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幻觉。
下午五点的时候，信息部准时向全人类发布了自然生育者的存在，并且公布了相关数据，并在最后宣布全面进入自然生育的研究。
电视机前的人类兴奋的欢呼雀跃，激动的相互亲吻，对于五十年没有收到过好消息的他们来说，这无疑是绝境中一束明亮的火炬。
在这欢腾的气氛里，顾默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行李走出住了五年的宿舍，因为现在还没有公布他就是那个生父，所以出来送他除了米勒，另外的就只有知道内情的宁越和司木。
“让你准备礼物你不准备，现在是不是打算空手去？”宁越说完将那束玫瑰递给他：“拿去吧。”
顾默没有伸手去接：“这是你的东西。”
宁越回道：“那我现在把它送给你，它是你的了，如果你觉得欠我的人情，那就以后用更美丽的花还我好了，女人们都是喜欢花的，你带上它会给你带来好运的。”
他说完将花放进顾默的手中，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司木也将一包糖果递给他：“这是我打赌赢来的，我不喜欢吃糖，就给你了，放我这里占地方。”
“谢谢。”他将糖接过来放进口袋。
米勒这时候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没有弄到什么好东西，就祝你早生贵子吧。”
宁越和司木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这话不错，我估计现在所有人都在盼他们早生贵子。”
米勒也跟着笑了起来：“顾默，努把力，争取两个月后再给大家一个好消息。”
在他们善意的笑声中，顾默也笑了笑，握着玫瑰，提着行李，安静的向电梯走去。
当电梯门关上后，米勒收了笑容：“他好平静啊，换了是我肯定不会这么平静。”
宁越却道：“他可能只是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给他点时间，他会适应的。”
司木看了看两人：“我觉得你们对他的担心是多余的，我现在倒比较担心他老婆孩子，和冰块生活在一起，可能会被冻死吧。”
第7章 玫瑰与糖（全修）
春之树公寓，晚上七点。
林溪和沐沐坐在餐桌旁，桌上是刚送来的晚餐，三人份的，甚至还有一小份红酒，看得出大家是精心为他们准备了这一餐。
而她也将自己和沐沐简单的打扮了一下，既然以后要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第一面留下一个好印象很重要。
所以她换了一条新裙子，烫了一下头发，然后抹了一点口红。
她有些紧张，沐沐也是，明明之前她还非常开心的在房间里捣鼓着什么，哼着她自己不知道哪里听来的小调，忙活了一下午。
但现在，小家伙也变得安静了。
“爸爸来了。”沐沐突然说道。
她看向门口，并没有听见什么声音：“没有啊。”
沐沐跳下板凳向门口走去，她也跟着走过去，查看了一下门口的可视系统，只看见大堂里的安保人员。
“妈妈，快把门打开。”沐沐努力的想要够着把手。
“这么急啊，还没看见人呢。”她笑着说道，但还是将门打开了。
门外，本来应该在这里安保的人员已经撤离，走廊里并没有人，但是，电梯的数字在不断的跳动，十九、二十、二十一……
电梯没有停下，直接向楼顶来了。
她下意识的想要关门，想要先做一下准备，不要这么的突然，但是电梯的速度极快，转眼已经到了二十四层。
叮的一声，电梯到达，银色的电梯门向两边打开，一道沉默的身影已经出现在她和沐沐的面前。
就这样，三人见面了。
林溪虽然见过他的照片，可是真人给她的感觉比照片更有压迫感，虽然他就只是站在那里，却也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他的容貌比照片上更好看，眼睛在灯光下有一种清透的感觉，像是阳光下的琥珀一般，但不是春天的阳光，而是冬天的阳光，隔着冰冷的空气，所以看起来没那么温暖，倒有一种被冻住了的感觉。
她张了张嘴想要打招呼，可又不知道要怎么称呼才好，而他也很平静的就走出了电梯向她们走过来。
“你好，我是顾默。”他主动开口说话，但是这话听起来就比较生疏和见外。
就好像他在和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说话一样。
“哦，你好，我是林溪，这是……这是沐沐。”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紧张，打开门让他进来，而沐沐则咚咚咚的迈着小短腿跑回了房间。
“嗯。”他长腿一迈，踏进了客厅，环顾了一下四周，这里的环境的确很好，桌上的饭菜也很丰盛，是超过部长级别的供应。
“你吃饭了吗？”她客气的问道。
“还没有。”他本来想说吃了的，但是看着她们还没有动的碗筷，他知道她们在等他。
这是十年来，他再次被人等待。